又是美好的一天。

  化上美美的妝，今天也要元氣滿滿。

  程鵬似乎已經習慣了二次元少女的設定，對著銅鏡中的自己，愈加的熟練起來。

  曾經近女色，今色為本人。

  曾經為武癡狂，如今獨好女裝。

  曾大步流星急如猴，今步步生蓮緩回眸。

  曾以九尺折扇為風流，如今素手蘭指作嬌柔。

  當然，程鵬覺得自己是被逼的，他不是真正的快樂。

  以前出門，十個保鏢是牌麵，如今，是為了防流氓，還有……

  才出府門。

  “小仙女，我愛你！”

  “小仙女，我要跟你生猴子！”

  “你他娘的新作到底畫不畫？”

  即使有保鏢開路，熱情的粉絲你推我搡，聲浪如潮，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的樣子，很不安全。

  很難相信，現在的程鵬是一個偶像。

  原因自然是他現在“小仙女”般的外貌，而且作品賣座。

  事實證明，任何世界都有肥宅，有腦殘粉。

  原本漫畫才出來的時候，很多人是被拿刀架在脖子上才買的，那些說就算死、就算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會買的，然後真的死了，武者社會，講究的就是言而有信，說砍你就砍你，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決不食言。

  所以剩下來的都是真香！

  如今不需要有人拿刀放在他們脖子上，不需要人逼迫，大家甚至主動上門，主動加錢也要買。

  前麵說過，武者社會沒什麽文娛活動，到了晚上不是修煉，就是做一些晚上才能做的變態的事情，有些文化的可能會看書，但是大多數人沒有文化。

  於是漫畫一出現，成了老少鹹宜的消磨時間的方式。

  程鵬畫的是拳擊漫畫，屬熱血漫畫，基本上都是男性角色，可也會有一些女性路人，比如拳擊比賽每回合開始前繞場一圈的舉牌女孩。

  二次元的少女，比程鵬這樣還二次元的，雖然是男性向作品的角色，但那可是身材火爆，穿著暴露的舉牌女郎，迅速給異世界的人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除了討論每一集的內容，把每場比賽的舉牌女郎剪下來小心裱好，不僅是收集的快樂，還能在某個難熬的夜晚，偷偷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對於保守的“原住民”來說，尤其是小孩子，無疑是最初階段的性啟蒙。

  就好像陳江兒時的純真年代，網絡不發達，隻能從音像製品中了解女孩子的身體，那時看個美少女戰士都臉紅心跳，若是有像貓眼三姐妹這樣穿著緊身衣的大姐姐，得關了門自己一個人看。更有一些變態的，看著穿著緊身衣的奧特曼都能起反應。

  因此，漫畫能賣做，程鵬能為偶像，並不很奇怪。

  程鵬不喜歡變成女人，但是他並不討厭現在的情況，或者很喜歡，這才是他精心打扮出門的原因。

  說到底，他也是不到二十歲的人，不管他多紈絝，多不講道理，但是這個年紀，誰不希望獲得別人的認可，誰不希望成為眾星捧月的存在。

  原來，不需要用錢砸，不需要用拳頭、刀子脅迫，也不需要淩駕於別人之上，也會有人圍在你身邊，甚至喜歡你。

  雖然他每晚都要工作到很晚，雖然他也不喜歡被一群臭男人說喜歡，但是他喜歡被別人認可，喜歡被人關注。

  所以，關於變身少女這件事，他心情很複雜。

  起初，被陳江變成少女後，他心中隻有恨，雖然他被迫投降，被迫叫爸爸，但那隻是暫時的妥協，是無奈，如果他能恢複真身，他第一件事絕對是殺了陳江。

  之後，他的父親也栽在陳江手中，他失去了希望，所以他隻能用盡渾身解數討好陳江，甚至連色誘都想到了。

  再後來，父親告訴他有可能殺死陳江，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因為他的恨未曾消除，他的恥辱銘刻在心中，士可殺不可辱，他拚了性命，也要殺了陳江，不惜與陳江同歸於盡。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見識了陳江的力量後，他甚至沒有勇氣動手，於是他沉默了，心死了，認命了。

  就在他覺得人生已經沒有希望，喪失了所有快樂的時候，他來到了街上，上天給他開了另一扇門。

  他幾乎不敢相信，原來被人喜歡，這麽簡單又幸福。

  所以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恨陳江嗎，那是必然的，可是他也喜歡現在的感覺，比起以前的花天酒地，比起以前的紈絝，人人害怕的跪在他麵前，他更喜歡人們站起來追逐他。

  如果有一天他能殺陳江，他還是不會猶豫，但是要問他，如果能恢複男兒身，卻不在擁有現在的一切呢，或許，他會猶豫。

  他恍然發現，以前的自己是多麽空虛，原來也不是真的快樂。

  現在呢？

  大概不是不能接受，或許因為他容易滿足了，身體變小後，比較容易被填滿。

  就好像他的父親，變成了太監，承受了男人不能承受之重，如今父親也接受了，還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研究什麽葵花神功，對於進宮一事，甚至還有點憧憬。

  程鵬搖搖頭，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今天推出新的漫畫，目標是單日賣出一萬本，陳江跟他說要舉辦發售會，在春風樓進行，於是她盛裝出席。

  在眾人前呼後擁下，程鵬來到了春風樓。

  江城最風流的地方，這裏的花魁，人氣、名聲、美貌都是第一的存在，書生騷文弄墨為搏美人一笑，武者為聽一首聽不懂的曲子，不惜大打出手。

  而現在？程鵬不屑一笑，十裏長街迎的是誰？書呆子看的是誰，武夫傻眼為了誰？

  老子才是最美的人，老子才是最受歡迎的人，江城的中心。

  程鵬站在門口，享受著這種感覺。

  春風樓裏傳來了一對男女的聲音。

  “青蘿姑娘，喝完這杯咱們回房交流好不好？”

  “討厭，妾身賣藝不賣身。”

  “今天由不得你。”

  一個瘦高的客人，拉著姑娘就是亂親，不過姑娘真是賣藝不賣身那種，拚命躲開。

  這一切落入程鵬眼中，她臉色驟然寒下來，冷冷對手下說道：“給我把那個男的剁了喂狗。”

  接著一群人衝進村春風樓，把瘦高男人團團圍住。

  “你們幹什麽，我可是花了錢的，喂，我錯了……”期初瘦高男人還不滿，直到被踩在地上，然後一個護衛拔出了長刀，“等等，這裏是妓院，我嫖有什麽錯，你們不能殺我。”

  程鵬緩緩走進去，厭惡的看了那人一眼，說道：“在江城，調戲良家婦女，強迫女人做不願意做的事，都是死刑！”

  “還有沒有王法了？”瘦高男人大聲道。

  “在江城，老子就是王法！”

  這句本該是由反派說的話，卻從程鵬口中理直氣壯說出來。

  話畢，刀落。

  武者，從來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