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 錢少爺說他不怕窮
作者:濛湉      更新:2020-06-28 08:26      字數:2582
  十四歲之二

  理思路略知前身史,零記憶何懼家破敗。

  上輩子叫錢鋒,重症心髒病患者的學霸,慣有滿腹理論知識,實踐經驗為零。

  活了三十不成破身,假裝羞得難以活命,早想去見十八代祖宗的錢鋒,在泥頭車撞過來的時候,他保證他是放棄了阻擋的。

  也許是因為現在地府招人也提高標準了,錢鋒這樣的高智商人才也被淘汰出局。

  閻王爺地盤不給進,不知道哪路大神看他上眼,就給輸送到了這個異時空的大燕國。

  不給進,不知道哪路大神看他上眼,就給輸送到了這個異時空的大燕國。

  從此,錢鋒成了錢峰。

  親爹是懷昌縣前前任縣尉,襲了祖父的職,從軍曹做起,一步步踏踏實實的為大安朝廷楊氏王族賣命,老爺子高升後,順利坐穩了懷昌縣尉的位置。可惜英年早逝,本尊出生那日戰死沙場。

  親娘是大戶人家小姐,姓鄭,下嫁錢家就生了錢峰一個,本尊生日是她忌日。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克爹克娘,命硬敗家的傳言如附骨之蛆,伴隨前身錢大少爺春夏秋冬,喪門星三字就差刻腦門上了。

  好在舅舅就是州府的長史,在營洋府第三把交椅坐了十幾年了,大有把屁股下的從五品官椅,坐成棺材板,帶進祖墳一起埋了的架勢。

  有這麽個剛正固執的舅舅,錢鋒自小就沒有和舅舅親近過,何況舅舅三十大壽送鍾做壽禮那茬之後,舅舅是真的對前身寒心了。

  舅家,被自己做的靠不上。

  再說自家這頭,自從親爹死後,祖父沒幾個月也去地府找兒子團聚了,錢府從此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人在這懷昌縣掙一掙。

  人走茶涼,短短十來年,錢府搭上下滑的過山車,迅速的滑落成懷昌縣的一般富戶,特權特例隨風而逝。

  好在有祖母何氏,錢峰是她的心肝寶貝命疙瘩,生命中所不容有失的重寶。

  她是前身的靠山,亦是錢府的二老爺夫妻兩個的當路虎。

  老夫人生育錢府長子次子,膝下還有庶出的三子四子。

  然,這十四年來,她生活的中心就是圍子早產孱弱的長孫轉,眼不錯的盯著,搞得自己身心疲累。

  當然,要說錢府其他孫子輩她不疼惜,那也是錯怪了她。

  至少錢二爺錢仲劉氏夫妻的長女,錢府大小姐:錢瀅瀅,就敢在老太太跟前頂嘴。聽錢大小姐說,祖母擰她都是揪著衣料,擺個珀斯凹造型而已。

  以上資料來自於貼身小廝山雞。

  以下資料來自另一個小廝鵪鶉。

  就這起名的水準,錢鋒為前身點了三十六個讚,人才難得!

  話說七月廿八那日傍晚,前身瞞著祖母,偷偷和二叔錢仲冒雨出府,身邊隨伺的一個都不曾帶,神秘等級至少三個加。

  等夜間永恒河決堤的消息傳來,祖母才知曉乖孫落水失蹤。

  斷手傷腳殘腦袋的錢家大少爺,被乞兒劉貴兄妹相救。

  因為傷口感染發燒,前身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五六日過去,才被四處尋找的管家,在出事地點的上遊河神廟找到。

  至此,錢鋒同學有了新的人生。

  隻是換了芯子的錢大少爺,額頭的傷著實嚇人,仇大夫說盡人事聽天命吧,他盡力救治就是了。

  好麽,有這樣的好事,錢家二老爺錢仲夫妻,忙不迭地給錢鋒舅父舅母去信,告知鄭家:您那紈絝外甥終於昏迷難醒,狀若癡傻,再不能禍害我的錢家。

  劃重點:我的。

  按說這事到這裏錢二爺該是心意達成,最為歡喜了。

  偏偏報應來的太快,後續的劇情嚴格按照了錢二老爺夫妻原先設定,一分不差的,債主齊聚錢府要債。

  縣尉夫人可不是擺設,智慧手段一樣不缺。人把爪子收起來不代表她無力反抗,幾個思量過後,虎威依舊的祖母何氏,扛起掃把打的逼債上門的債主們麵無好皮。

  人家是誥命夫人,七品孺人那也是有品級的命婦,隻要打不死你,活該您得受著。誰叫你是打上門要債的平民。

  錢老太太威武!錢老夫人雄壯!

  暫時轟走了滿屋子債主,老夫人一口鮮血噴射,麵對抵賴無效就耍無賴的次子夫妻,心痛異常。

  錢家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了,整個懷昌縣人盡皆知。

  鄭家舅父忙著公務贈災脫不開身,鄭家舅母還在產褥期,隻得派了心腹管家前來站隊。

  幾方實力都差不多,你來我往的各不相讓,最後縣令親自出馬解決。

  最終的結局慘烈到啥程度,錢鋒一概不知。

  因為祖母何氏,一力承擔了裏麵的所有的齷蹉肮髒。

  地主家的潑辣閨女,可不是什麽好性子的脾氣,既然長房乖孫得不到錢府,那麽錢府還存在幹嘛?!

  偏心眼的老太太,就是這麽任性,誰敢管,站出來,老太太大耳刮子伺候。

  分家散夥的時候,祖母何氏堅決的要縣令帶領其他官員作證寫契書,把二房出族,“圓了你錢二爺分家的願。”

  隨後推了堪堪蘇醒的錢峰做族長,她要還給峰哥兒一個幹淨錢家家族。

  鄉下老宅子並二十幾畝田歸了三子四子,老太太隨著長孫,到了大青山田莊,這裏是當年鄭家的陪嫁莊子。

  要說錢家父子兩代都是懷昌縣尉,哪怕人走茶涼後,家中商鋪經營所得的收入,也足以保證錢家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呃,標注一下前提:在不作不死的框架內。

  如今,嘿嘿,錢府已經華麗麗的跳出這個既定框架,自由的飛了。

  話說一行幾人,到了這幾年不曾用心打理的莊子上,隻見屋舍破敗,院草戚長,洪災中避來占主各位大王,齜牙裂齒的表示著極端的抗議。

  一陣悲嗆襲來,錢老夫人更覺對不起孫子。

  內疚,自責,傷的她心碎難療。

  更見本該是秋收季節,諾大的田莊竟然沒有半分歸倉的忙碌,零散的作物哪裏足夠莊子裏人口裹腹吃飽。

  落差太大,錢老夫人憂思更甚。

  好在孫子傷勢漸愈,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方才稍放了一二,卻不料天氣轉涼,一夜間竟然咳嗽不止。

  請了懷昌最好的仇大夫來給老夫人診治,錢鋒才知祖母口中的你放心,就是寄存在仇大夫那裏的一筆醫藥費,就這還是祖母感到事態不對,緊急間湊出來的全部資產。

  任何時代,醫院都是個無底洞!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事,多不盛舉。

  何況錢老夫人為給孫子治傷,都是最好的藥材優先用上。

  如今,仇大夫那裏的預存款,亦所剩無幾了。

  算上舅母向氏私下資助的三百貫,還有婉兒手裏的一些散碎,錢鋒大致得出一個數:撐死了等值前世2018年的五萬人民幣。

  五萬,要抓藥看病,要修房子過冬,要準備這三百畝田莊的災後修整,還有穀種錢農具款,再加七八口人的吃穿用度,哎,錢家族長的手頭,真不寬裕啊。

  “笑話,錢少爺我還能被錢給困住?!且看我錢鋒化為鋒刃,奔向錢途,刀鋒到處,所向披靡。”

  吐掉嘴裏的茅草根,錢鋒迎風抒情,瞬間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