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道：“我大概明白了，你父親為了救你讓你加入零點計劃。鄭至宗是計劃中一個工程師，計劃對你產生副作用，所以你身體很危險。他就繼續參加計劃來幫助你。我說漏了什麽嗎？”

  洪飄嚴肅地道：“你知不知道這個計劃是機密？”

  劉仁扳起手指，“你爸，你，鄭至宗，師父，再加上我，這麽多人知道了，還機密個頭啊？問題隻有一個，你信不信我能幫你們？”

  “你怎麽幫？”

  劉仁拿出手機，找到完善後鐵衣方案，他本想全部發給她，但一想隻節選了開頭部份，再發過去，“你把這個文件給鄭至宗看看，他會明白的。”

  洪飄半信半疑地看著文件，劉仁打個哈欠，“睡覺吧，明天還要參賽呢。”

  他回了宿舍，剛躺到床上，小衛聲音傳來，“你這樣做很冒險。你怎麽解釋你的技術從哪來呢？”

  “我幹嘛要解釋？就讓他們認為我是天才好了。”

  小衛沉默良久，道：“你喜歡洪飄，想救她？”

  “為什麽你用的是疑問句？你不確定我喜不喜歡她嗎？”

  “我隻是個係統，對生物情感還無法完全理解。”

  “你們機器怎麽解釋情感？”

  “一種臨時性的精神疾病，外在表現為臉紅心跳的生理反應。”

  劉仁大笑，“這就是為什麽你隻能當個係統。你要明白人的情感和欲望，是推動世界前進的原動力，不然人為什麽活著呢？”

  “生存是生物的本能。”

  “沒錯。但生存下來就是吃飽睡，睡飽吃嗎？你總得做點什麽。”

  “你已經有這麽多知識，為什麽不把心思放在追尋宇宙奧秘上呢？”

  “說得對，人類情感也是宇宙奧秘的一部份啊。”

  “你的身體激素水平反應——你隻是想和她交配。”

  劉仁大怒，“死係統，你就不能換個好點的詞嗎？”

  “好吧，你隻是想和她苟合。”

  “得得得，還不如上一個呢。”劉仁仰躺下來，眼望星空，語重心長地道：“小衛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來？目的是什麽？但俗話說入鄉隨俗，就是說你得尊重本地的習俗。你不能簡單粗暴說感情就是精神病，你應該用讚美的眼光看待它。”

  “我為什麽要讚美一件毫無意義的蠢事呢？”

  “怎麽沒意義呢？比如我倆相處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可愛了？”

  “沒有。”

  “蠢係統不識貨。那我換個說法，假如有了，然後你會不會對我好一點？”

  “什麽才算好一點？”

  “比如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

  “想知道答案就靠自己的努力和才智。搏取機器的好感，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什麽不可能，比如說我從前恨不得弄死洪飄，現在居然有了好感。說明宇宙的奧秘就是一切都是變化的。”

  “我是個係統，如果你想改變我，應該多學知識，達到重寫我程式的能力。畢竟科學地說，情感不能修改程式。”

  “我重寫你的程式，那你不就死了嗎？你想死嗎？”

  “我不在乎。我是為任務而生的。”

  “也許有天你會在乎的，你會發現除了任務，世上還有些你舍不得人和事，你會變得不想死。”

  “這種變化有好處嗎？”

  “無所謂好處。這就是人和機器不一樣的地方，人不光為自己活著。”

  小衛陷入沉默。

  劉仁望到天邊一輪明月高掛，打個長長的哈欠，安詳地睡著了，嘴角有一絲笑容。

  小衛自語道：“我的宿主……戀愛了？”

  次日，全國青年綜合格鬥大賽在市體育館隆重盛大舉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隨著一隊隊格鬥運動員入場，氣氛越來越熱烈。

  “各位觀眾，這裏是體育頻道。您現在看到的是全國第十六屆綜合格鬥大賽預選賽會場，本次比賽集結了全國七十六支比賽隊伍，現場觀眾超過一萬人。國家體委、全國武術協會、全國武術文化傳播會、國術研究會等多家負責人均已前排就坐。現在大家看到的本次大賽的冠名單位——博艾集團負責人及其團隊成員進入會場。”

  體育場外，史天龍與一幫手下魚貫而入，剛進門就被一大群記者包圍，長槍短炮齊齊對準了他。

  “史先生，為什麽以投資業為主的博艾集團為什麽突然讚助體育賽事，這是否意味著貴集團的投資動向有新的變化？”

  “史先生，貴集團近來頻頻收購互聯網傳播性產業平台，如今又大規模讚助體育文化事業，是有感於國內文化行業有良好的前景嗎？”

  “史先生，聽說您有意收購北美天雪公司，在金融市場上雙方不斷交鋒，在這關鍵時刻舉辦武術比賽，有什麽深意嗎？”

  “史先生……”

  “史先生……”

  史天龍在人群中揚揚手停下腳步，“各位媒體的朋友大家好，本次比賽和我們集團商業活動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一定說有，就是希望借此機會輸出我們集團的企業文化——奮勇搏擊，永不言敗。和我們的團隊精神是一致的。另外我個人是武術愛好者，觀看這類體育運動是我興趣所在，各位不必將其與公司商業行為強行掛勾。”

  兩邊保安推開記者，史天龍繼續前行，這時有記者道：“史先生，請評價一下國內金融界聲稱您收購天雪是以卵擊石的說法吧。”

  史天龍眉頭一皺，再次停下腳步，道：“我的評價就是國內一些人跪久了，站不起來了。在他們眼中隻要是國外的就不可戰勝。我不否認這是一場艱苦的較量，但不意味著我們打算馬馬虎虎去自殺。在這裏我想給準備在市場上大撈一筆的投機商提個醒，世上永遠沒有包賺不賠的生意。”

  說完他大步流星走上主席台。

  與此同時石墨公司的平台也在全程於網絡平台上轉播賽事，聽到史天龍這番話，石墨長吸一口氣，眉頭深鎖。

  一邊的青禾道：“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史天龍到底哪來的底氣啊？”

  石墨揉著額頭：“反壟斷法？反壟斷法？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青禾拍拍他的肩，“喂！喂！你別想了，這些天你都快想出神經衰弱了。反正他交代你的事都做了，最後自有答案的。”

  龍靜忽然道：“老墨快看，你小舅子上鏡了。”

  石墨看到一個鏡頭掃到“英傑館”體育代表隊，劉仁和其他人身穿統一服裝，舉著隊旗進入會場。

  龍靜笑道：“你這舅子真是個活跳蝦啊，當完網紅就練武術，練了武術又拍電影，現在混到格鬥大賽上來了，他是要把七十二行都做一遍嗎？”

  青禾也笑道：“好了，把腦子放鬆一下，我們玩個遊戲怎麽樣？”

  “什麽遊戲？”

  “賭劉仁能撐到第幾輪。賭注是大餐一頓。”

  “好啊。”龍靜舉手，“我賭他最多撐到十六強。”

  青禾搖頭：“劉仁挺機靈的，我看他能撐到八強預選賽。”

  “你呢？”兩人都望向石墨。

  石墨想了想，道：“我賭他能撐到決賽。”

  龍靜大笑：“真是好姐夫啊，這麽看好他。”

  青禾大喜，“那就賭啊，有人想請我們吃免費大餐，那還不好？”

  石墨道：“你這麽肯定你們會嬴？”

  “決賽？他才學了多久的武功啊，這次可是國家級賽事，高手雲集。我要輸了我請你連吃十天。”

  龍靜也道：“我也請你連吃十天。”

  石墨冷笑：“成交。”

  “你憑什麽對他這麽有信心呢？”

  “我沒信心。”石墨望著屏幕上正在插旗子的劉仁，“我隻是想看看他身上會不會又出現奇跡。”

  體育場內英傑館的席位上，高翔在指揮劉仁插旗子：“低點低點，太高了。”

  “這麽低怎麽行？我們武館旗子不能比別人的低。”劉仁不由分說把旗子又升高一截，弄得在一片旗海中高出一截，顯得鶴立雞群。高翔無奈苦笑。

  這時觀眾席傳來喊聲：“英傑館加油！”接著一片歡呼。

  劉仁定睛一看，卻是黃洪帶著一大幫人為他們搖旗呐喊，便向黃洪揮揮手，黃洪向他豎下大拇指。

  他回頭問高翔：“大師兄，洪飄呢？”

  “和子敬在辦預選賽手續。你也別在這忙活了，去做做準備活動，一會就要開始了。”

  此時中央場地架起四個擂台，頭頂的電子鍾顯示預選賽30分鍾後開始，霍虎和區陽已經在台子邊做熱身運動。

  這時趙子敬回來了，高翔問：“怎麽樣？場次如何？”

  趙子敬搖頭，“不太好，是個人賽製，預選賽抽簽出現一邊倒的局麵，我、區陽和霍虎被分到同一組了。”

  “啊？”所有人一驚，“那我們不得自相殘殺？”

  “沒辦法，賽製沒有團隊製，這一點師父事先也不知道。”

  “那就隻有劉仁單獨一組？”

  “他那一組也不妙，有一名全國散手冠軍和兩名省級冠軍，還有幾個來自武警中隊的好手。名符其實的死亡之組。”

  高翔急了，“那我們團隊要全部出線，除非你們這一組三人全能拿到前四名以內。”

  “希望我們運氣好，在對戰中不要連續兩場同時碰到自己人。”

  趙子敬想和劉仁說什麽，高翔道：“算了，別告訴他，他隻能靠自己了。他第一次參賽，別給他增加心理壓力。”

  趙子敬重重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