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的本命物
作者:西岐二公子      更新:2020-06-28 13:33      字數:2145
  當年書院大先生‘李慢慢’朝始修行而暮入知命,已可說是前無古人,便是號稱世間最強之夫子也沒這般悟性。

  而現如今祝誠一念天啟,二念無距,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先生之高,岐山不如也。”岐山大師被祝誠深深折服,能與這般人為友可說是幸事、快事。

  “岐山大師不必如此,我本不凡,自然之事爾。隻是想問,為何僅是無距而非無矩?”

  祝誠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到了無距之境還未滿意,竟想要一步登頂。

  此言一出,直聽得岐山大師慚愧無地,畢竟他心裏想著若有生之年能成天啟已是死能瞑目。

  瓦山終究太矮,爛柯終究太小,昊天終究有限。

  “我總感覺缺了些什麽,這裏空落落的。”祝誠指了指自己的心間,他感覺自己好像丟失了什麽,不夠完滿而那件東西又很重要。

  “本命物,你還沒有找到屬於你的本命物。”岐山大師言道。

  “本命物,那是什麽?”祝誠不解地問道。

  岐山大師答曰:“本命物者人人各不相同,或器皿或吃食,或兵刃或活物,無物不包無物不有,如十三先生寧缺本命物便是桑桑。總而言之,於這世間令你勞心、掛心且能與你產生共鳴之物之人,即是你的本命物。”

  “按說我輩修行者,在感知之境時便要尋到本命物而輔助修行,你卻是連本命物都沒有便進入了天啟,真真令小岐山汗顏。”末了,岐山大師又感歎一句。他並不是一位喜歡長籲短歎之人,可今天他無論長籲幾次,長歎幾聲都不為過。

  隻因祝誠當得。

  “本命物,我的本命物是什麽?”祝誠思索一陣,於靈鏡之中取出一柄玄鐵劍來,那是由門氏玄鐵鑄就而成,是祝誠唯一佩劍,劍名‘天池’以用來紀念師傅‘天池怪俠’。

  “叮叮叮……”天池甫一現世,便歡快地鳴叫起來。四百多年了它終於重見天日了。

  這段時間人們隻是被關了十四天,一朝解封便歡欣鼓舞,當麵尬舞,劍被關四百多年,一朝得出自然歡喜,於祝誠周身盤旋劍意衝天。

  “好劍。”岐山大師讚道,果不愧號稱劍仙,從劍足可知其不凡,即便是劍閣劍聖柳白的劍也不能與之相比。

  而與此同時,柳白在南晉劍閣看向爛柯方向。作為世間最強大的劍師,他感覺到了這把劍,而這把劍又勾起了他的戰鬥**。

  他曾經說過一句話,於這世間我無敵,不與天戰與誰戰?足可說明他是一位真真的劍客,劍客好戰斬諸天。

  “等著我,我會來找你。”柳白閉上眼,於洗劍池大石上繼續洗劍。既洗池中劍,亦洗心中劍。

  “塵封這幾百年,確實委屈你了。”祝誠拿著劍柄於這洞廬前,當著岐山大師的麵耍了一套劍法,一套他很久很久之前就學會的劍法《天池劍法》,天池劍該當配此劍法。

  “先生是以武入道?”岐山大師見祝誠耍完劍法,問道。

  “有何不妥?”

  “並無不妥。”岐山大師搖頭,隻是眉頭微皺。這等修行方式與魔宗極為相似,先生若在人前顯露手段或有麻煩纏身,不過念及先生修為,些許麻煩不過爾爾,岐山大師也便不去說了。

  “隻可惜,你並非我的本命物。”祝誠收劍而後將其負於背上。

  說實話祝誠是忘了這把劍了,先前兩個世界無人有實力令他出劍,又飽受凍魂幾百年折磨,今日想起又見天池得出這般歡喜,實不忍心再將其塵封回靈鏡中。日後便負劍走天涯,如此倒也不枉劍仙之名。

  但是天池劍並非祝誠本命物,幾百年沒想起來的東西,哪裏會是他勞心、掛心之物,如果是那祝誠這心可真夠大的。

  “先生已經無距,可明昊天之意,亦可任遊世間。隻需閉上眼去想,即可去,即可見。”

  祝誠依言而行,閉上眼去感知,於那黑暗中覓得一點光亮,嗖一下便消失在爛柯,由西而東。

  “師傅,您可安好?”祝誠離去,觀海終於能來這洞廬向岐山大師問安。

  “我已天啟,你等無需擔心。召寶樹與曲妮前來見我。”岐山大師威嚴地說道。

  “是,師傅。”觀海領命,即去召寶樹與曲妮。

  寶樹與曲妮正在山腳下候著,與原著不同,他們聽聞岐山大師死而複生並未繼續追擊山山,而是返回爛柯見證神跡,隻不過每每靠近洞廬便有怪風起,令他們不得寸進。

  岐山大師已入天啟,在宗門中的地位自是更高,乃是懸空寺二號人物。

  他於寶樹手中收走了盂蘭鈴,並以不敬師長之罪將寶樹與曲妮關押在懸空寺‘懸空塔’內麵壁,若看不破此二人永生不得出塔。此乃斬塵緣,固道心。

  對此月輪囯不可知之地懸空寺上下,無人敢有異議,便是講經首座也是點頭答應。

  再說那祝誠,他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在一處幽暗石室內,石室陳設簡陋粗糙,僅一床榻一桌一椅一燈而,三麵全是石壁,唯有的一條通道也被鐵門封住。

  幽暗石室實為一方囚牢。

  有一白衣女子正背對著祝誠,以右手食指為筆於虛空處寫著什麽,祝誠心虛之下忙施展隱身術藏去身影。

  祝誠有些好奇,於這囚室之中,這一女子究竟在寫些什麽,是情書還是絕筆呢?

  不過無論是什麽,她也從未想過與她人看,不落紙上那就便隻存其心。

  白衣女子收筆,用左手捏了捏發酸的右手手腕,而後轉身要去休息一會兒。

  也就在那時,祝誠看清了她麵容。

  圓圓的臉,清純的顏,祝誠發誓自己從未見過如此恬靜安詳的女子,雖沒有詩中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絕世容顏,可就是那麽好,那麽舒服。仿若塘間賞荷花,清風拂麵來,心立時就靜了。

  祝誠找到了,此白衣女便是他的本命物。祝誠於這世間也多了一份掛心,多了一份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