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攻城破敵【兩更,四千字】
作者:靜覓貓      更新:2020-06-28 07:29      字數:4354
  當陳銳一來到涿郡,一切武備軍略都緊鑼密鼓的鋪展開來。

  整個冀北都仿佛一架龐大的戰爭機器一樣,一聲令下,就急速開動起來。

  大業十三年,四月中旬,天下間發生了兩大事情。

  第一件事情,李密率領的瓦崗軍逼圍東都,並向各郡縣發布檄文,曆數楊廣十大罪狀。

  第二件事情,楊廣派遣右翊衛將軍薛世雄率領三萬精銳人馬討伐冀北起義軍,不過冀北一軍操作卻令人莫不著頭腦,派遣五千精銳騎兵對敵,統領卻是名不見經傳的李靖。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超乎每一位關注天下局勢的豪雄預期。

  薛世雄行至河間郡,聽聞冀北軍統領乃是籍籍無名的人物,內心不以為意,犯了輕敵冒進之舉,毫不構築兵事。

  而這正被李靖一舉抓住漏洞,率領兩千敢死騎兵奇襲薛世雄部隊,且那時恰逢大霧天氣,李靖天時在握,兩千騎兵直接衝垮薛世雄了軍隊,大勝,斬殺六七千餘兵馬,薛世雄敗走時自身踩踏又死傷一萬多人。

  一戰之後,薛世雄對冀北再無任何威脅,李靖也一戰成名天下知,在無數豪雄眼中又一位將星冉冉升起。

  河間一戰固然有薛世雄驕傲自大原因,但更多人也對李靖頗為欣賞,不是誰都敢以兩千擊三萬,而天時原因,古來就為兵家推崇,望天斷氣象,古來能有幾人能斷?李靖無疑身懷大才。

  在冀北方麵,原來暗地中對李靖的聲音,一切都消失,變成了主公羅成慧眼識英雄,當代伯樂。

  陳銳不置可否,也就是一笑了之。

  此刻還未到畢功於一役的時候,李靖正打算利用五千騎兵在將薛世雄餘下萬餘部隊盡數殲滅,對此陳銳欣然同意。

  “殺啊”

  無數濃煙滾滾中,喊殺聲衝天而起。

  陳銳坐守大營內,功聚雙目仍能看到遠處兩方騎兵短兵交接的場麵。

  一個上午過去,又過了不多時,戰場上的聲音漸漸停歇了下來。

  薛世雄部隊原先就被李靖騎兵擊垮,士氣大落,毫無戰心,薛世雄本人也毫無辦法,在李靖騎兵追擊下,便舉兵躲到了樂壽城內,等待河|北隋朝部隊救援。

  在樂壽城外,是一片廣闊的平原,其間也有幾座丘陵山脈環繞,剛在的戰場便是薛世雄想密謀突破,不料怎地卻被李靖得知,殲滅了近千騎兵。

  陳銳驅馬來到戰場前方,抬眼一掃,樂壽城內皆是張弓勁弩的士兵盯著城下。

  李靖身先士卒,帶領幾騎走到城下,大聲道:“薛世雄何苦困成待死?楊廣暴虐無度,天下苦隋久矣!若投降我冀北軍,一起抗除暴隋,保你與部下性命無憂。”

  城頭箭矢激射出去,釘在李靖馬匹腳下,箭尾發出嗡嗡顫鳴聲,可李靖麵色淡定,盡顯大將風度。

  薛世雄並不在城頭,一名身著輕甲的文官模樣人物大恨道:“呸,你冀北上下無一不是亂臣賊子,你李靖是,你所謂的主公羅成更是,陛下天恩不薄,羅家不念恩情,反而舉兵謀反,人人得而誅之,必不得好死”

  “冥頑不化,不知死活,攻上去。”李靖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隨著命令,頓時戰鼓震天。

  下午的陽光照耀在城上,李靖一聲呐喊。大軍緩緩前進,羅字大旗在中軍處隨風飄揚,軍容鼎盛,威勢迫人。

  李靖徐徐的拔出刀來,刀芒在日光下顯得格外耀眼,指天怒道:“攻城!”

  說著,十輛木製的坦克車,上蓋著厚土,開始朝城門方向移動,每輛車中,都隱藏著十名士兵,隻要抵達城下門下,就可從木車上撞擊城門。

  更有十餘投石車,在數百名工兵的推動下,排列整齊,而後,又有上千高舉木盾,下麵都是背著沙包士兵,隻要一聲令下,就可填上護城河。

  一聲令下,第一波攻擊就開始,坦克車一一上前,瘋狂的撞擊城門,而投石車也開始攻擊城牆,投沙兵更是紛紛上前,一扔下沙包就又向回走。

  半時辰後,李靖站在城下,留下了以百計的屍體,十輛木製的坦克車卻沒有發揮想象中的作用,被城上落下的巨石砸中,崩解了,倒是投石車發揮了巨大作用,在城上,也被撞塌了幾處牆頭,還砸死了敵方數十人。

  騎兵不擅長攻堅,這是眾所周知,但也要分騎兵是在誰手中?

  北地騎兵可不止是能上馬殺敵,步軍同樣不遜色,當然還有一整套的攻城器具任李靖選用,換做一般的城池早就被李靖攻破,可薛世雄終究有兩把刷子,要不然也不會被楊廣委以重任。

  陳銳很好奇李靖會如何用兵。

  “護城河這段已經平了,發動第二波攻擊。”

  李靖注視著城上忙碌軍民,在瘋狂的戰鬥後,他們人數畢竟少,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無論精氣神,還是士氣早已不堪重負。

  又是一波攻擊,戰鼓號角齊鳴,響徹天。

  以千人為一單位,分成六批,各自攻擊,每批戰鬥,都有上百屍體伏屍在,等到了第四批攻上,已經是黃昏了。

  李靖凝視天空,向左右緩緩說道:“疲敵之策已現,這一次我將親率三百龍驤衛攻城,勢必攻破!”

  “左右,隨我走!”說完,李靖高喊一聲。

  待第三波攻擊正酣時,李靖率領三百龍驤衛攻城。

  這三百龍驤衛盡是江湖二三流高手,和杜伏威的執法團一個性質,在江湖中他們武功雖算不上高,但以一敵十皆不成問題,加之受過軍事訓練,足以稱為古代的特種部隊。

  雙方鏖戰半天,薛世雄部隊早已疲憊不堪,頓時,李靖跳上天梯,掌中長刀化作一道黃芒,朝向上去。

  陳銳並不擔心李靖安危,在大唐中,若無陳銳意外,兩小強的第一個師傅就是李靖,其從戰陣中悟出的血戰刀法頗為不俗,假以時日必成一代大家,加之陳銳授予他霸刀刀法,其武功突飛猛進,亂軍中保住性命不難。

  薛世雄部隊士兵也並不傻,見到一位裝作迥異他人的將軍衝陣,十餘箭手猛向他射擊。

  李靖長刀左右劈出,格開要害之處,一股內氣直衝,防禦內外,不顧箭雨,就向上衝去,隻覺得身上數痛,卻已經是箭破開內外二重甲衣,但是他還是不顧,直撲而上,二十米的城牆,轉眼之間就被撲了上去。

  兩個敵兵呐喊一聲,上前刺殺,但是刀光所現。這二個敵人立即濺血墮下城牆去。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軍官怒吼一聲,長刀所向,李靖反手一刀,他久為戰陣,心知殺敵之時,勢必全力,一擊必殺,當下破軍長刀倏又收回。

  那個軍官頓時一呆。長刀揮下,脖間乍然現出血痕,轟然而倒。

  殺了此官,眾守城兵反而悲喊一聲,數十人圍攻而來,李靖頓感壓力,但當即心頭一橫,血戰十式猛然揮灑而出,刀林箭雨中,血光飄灑,十幾位人頭落地。

  幾個呼吸間,李靖刀起刀落,重甲染紅,如同一戰戰神,令周圍攻城的冀北軍士氣大振,喊殺聲衝破天際。

  李靖身被數創,可周圍倒地的士兵也越來越多,直至自己殺的麻木。

  “城門破了,城門破了”

  一道驚喜聲傳出,引得各方鏖戰的冀北軍紛紛望去,接下來震天如雷的聲音響起。

  “城破了,城破了,降者免死,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無數守城士兵麵無血色,看著城門,愣在當場,第一個放下武器的,就會有第二個,直至數不清。

  兩個時辰後。

  在隱隱能聞到血腥味道的中央大道,無數數不清舉著火把的豪門大族站在城門口惴惴不安。

  “薛世雄人在哪裏?”

  陳銳騎著通體雪白毫無一絲雜色的照夜玉獅子,淡淡問了一句。

  “將軍在在這裏。”

  一位青衫文士站了出來,結結巴巴的指著手中的方形盒子。

  陳銳隻是瞥了一眼,就沒有了任何興趣,拍馬而走。

  樂壽官邸。

  案台上放著是樂壽郡城各個豪門家族的獻禮,還有樂壽官員的表章和郡城內武備,糧食等重要數據。

  天下苦隋久矣,尤其是北方。

  事實上,各地大部分隋朝官員都在默默觀望,有的存在反心,有的另謀出路,出現薛世雄這種將領實屬少數。連官員都這樣,那些豪門家族就更不要說,基本是誰強便向誰投誠。

  陳銳已經見怪不怪,現在百廢待興,維持政事運轉為頭等大事,所以這些牆頭草依然有用處。

  對於豪門家族,他也沒有什麽其他心思,亂世嘛,無非打壓剝削再利用。

  “李靖,袁天罡拜見總管!”

  洪亮的聲音將陳銳拉回現實,他趕忙起身將李靖扶起,毫不顧他身上的鮮血,而一旁玄衣文士卻視若無睹。

  “李靖,你可算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先前的奇謀不錯,這次的攻城殲滅同樣不差。”

  李靖感受到了陳銳雙手間的溫度,也不禁笑了起來:“沒有辜負總管信任就好。若是辜負,麵對總管的栽培,真該臊死,無顏麵再見總管。”

  說完,陳銳便和李靖聊起了家常,才得知李靖已經娶了素素為妻。

  “既然我錯過了你的婚禮,那今日便一起算上,竇建德手底下的另外五千騎兵也一起給你吧,位置也該升一升了。”

  李靖沒有推辭,默不作聲聽著陳銳的安排。

  他來到冀北數月,雖做了許久冷板凳,但也了解冀北軍勢力派係安排。

  六萬冀北起義軍數量一直被陳銳精兵策略嚴格管控,冀北軍中,竇建德掌兩萬兵,一萬騎兵,一萬步兵,劉黑闥手中一萬步兵,主公手中兩萬親軍,其餘一萬為幽州精銳驍騎。

  現在陳銳將竇建德手中騎兵盡數給了他自己,盡管心中有些猜測,但李靖也不願多想。

  “現今已經剿滅薛世雄,我欲收複河|北全境之地,將兵力擴至十數萬眾,你有何教我。”

  李靖胸藏甲兵,絲毫不懼,依次從武備,軍略,糧食講到了具體的料敵、治兵、論將等等,侃侃而談,自信從容,講的陳銳連連點頭。

  這是陳銳對李靖的第一次正式問對,收獲不小。

  “主公勵精圖治,日夜整備軍武,操練士兵,且幽州兩年實力積攢,憑借竇建德,劉黑闥兩人之能,掃平河|北隻是須臾之間,最多不過三月,拿下河北後,我們必先攻取河洛之地,方有登基之望”

  “嗯,我會思慮幾番,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靖搖搖頭,微微拱手道:“袁天罡此人觀星斷象之術非比尋常,望主公考慮一番。”

  陳銳點點頭,揮揮手讓他下去,轉而看向一旁跪拜的袁天罡。

  “寧道奇三番兩次阻我,若我一旦登基,我勢必斷絕天下道統,就算不如此,北方也將無一座道觀存留。”

  冷冽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大堂中,令袁天罡心頭一顫。

  “望總管開恩,寧道奇名為道魁,實為道賊,其所作所為與道門無任何幹係,皆為一己之私,懇請總管不要殃及池魚!”

  袁天罡將頭顱都跪著貼地,哪有半分道家高人的模樣。

  “哦?道賊說的不錯,若非你在我破境時候前來助我,並且重傷愈亡,引動我的惻隱之心,道門絕對遭受滅頂之災!”

  “而且你在李靖與薛世雄一戰觀星辨氣,功勞不小。”

  “總管仁慈!”

  袁天罡仿佛麵對變幻莫測的狂風暴雨天氣,哪怕是傾盡畢生算學也難以預測。

  伴君如伴虎。

  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而且這老虎還是會上天的那種,弱冠之齡便已達大宗師境界,世所罕見不,是前所未有。

  道門能夠存留,固然有他部分原因,但更多還是要製衡佛門而已,這位隻信自己,教派都是其手中刀子罷了。

  “聽聞道門有望氣通玄,可有秘法?”

  袁天罡心頭一緊,頗感肉疼,但也顧不得許多,念道:“道出道德,玄出易經,易又分《連山》、《歸藏》、《周易》,**氣通玄,不可不識也”

  陳銳緩緩聽著袁天罡默念,雙目亮如天星。

  “天下龍脈現居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