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帶著長長的歎息，方證雙手合十看著在座的各位少林高僧。

  “方丈，現在如何是好啊？那賊子已經在山下待了三天了。”

  “是啊，方丈現在寺內人心惶惶，見賊子帶領錦衣衛和嵩山派弟子包圍少室山，不少少林弟子都人心浮動，有的弟子已經借各種理由下山逃命去了。”

  大雄寶殿之內，不少和尚注視上方的方證，紛紛交頭接耳，不少和尚詢問方證建議。

  嘭！

  大殿內一塊石磚被踏的粉碎，隻見一名彪形大和尚踏碎石磚站了出來。

  他身形高大魁梧，約有八尺有餘，且骨骼粗大，太陽穴高鼓，皮膚上青筋如同虯龍暴起，倒是一位外功高手。

  大和尚嗡嗡道：“怕他作甚，我輩少林弟子，何懼一戰！”

  “如果他要來，我達摩堂率先奉陪到底，昔日能追殺他千裏，今日我們就能將他斬殺於此。”

  一身披亮黃袈裟和尚又站了出來說道：“師弟，別強了，你知道的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含義，而且這麽多錦衣衛圍山背後的含義你我都知道。”

  “自古以來，少林能存活至今，就是不與官鬥，而且也不參與世俗王朝更替之變，今天難道我們要破了規矩嗎？”

  “而且玄武能夠戰勝鐵膽神侯朱無視，證明他已經隱隱有了天下第一之實力，你應該知道天下第一代表什麽，而我們江湖之上，除了華山神劍風清揚，或者是魔教那位，誰人能擋，是你還是我？”

  “那又如何，我達摩堂上下隻要方丈一聲令下，願以命除魔。”

  大和尚與袈裟和尚爭鋒相對，絲毫不想讓。

  袈裟和尚臉上隱隱也有怒火：“師弟，師兄在你眼中隻是如此不堪嗎？是那貪生怕死之輩？”

  大和尚也意識到自己話語有些問題，緩聲道：“師兄自然不是，但保不齊會有人是。”

  說著，目光一掃，不少鋥亮光頭見到這眼神紛紛低下頭顱，或者眼神飄忽，左顧右盼。

  “現在正值少林死生危機之刻，還望師弟不要義氣用事，至於其他還望方丈決斷。”

  “還望方丈決斷”

  大雄寶殿之內滿目的和尚皆是雙手合十，紛紛鞠躬對方證喊道：“還望方丈決斷”

  方證平靜的看著師兄弟們對自己期盼的眼神，對於這種異樣的壓迫，他並沒有動怒，隻是對左右道：“玄錦衣衛指揮使來了幾天？”

  左右一愣，明明剛才提了三天啊？

  他們不敢遲疑，道：“方丈，已經來了三天了。”

  方證嘴角掛著一絲莫名微笑，淡淡道：“三天啊。”

  大和尚目光通紅的看著方證，又轉眼看眼周圍這一群人，嘶吼咆哮道：“三天，才三天啊，玄武隻是帶了五十名錦衣衛，又不是朝廷十萬大軍，怎麽就把你們嚇得縮頭了？”

  大和尚的眼淚已經掉下了，很難想象一個彪形大漢流淚會是怎樣，但是此刻眾人皆是羞愧難當。

  大和尚跪到方證麵前，嗚咽道：“大師兄，我已經請了武當派衝虛道人來了，還有嵩山派不日也將舉行五嶽並派大會，我們可以借助正道之力以對抗玄武。”

  方證搖搖頭道：“癡兒，恐怕就算是全部的正道都來了，也不管用啊。”

  “世間之人，每一個人都有所求，或追名，或逐利，亦或是追求心中所執。而師兄自三歲便入少林，至今年五十有二，遍數少林曆代祖師功績，我不過隻是一粒塵土南結武當，北阻嵩山，其次再推五嶽以擋魔教乃是師兄定下策略，我自認為無錯，但奈何天道無常，妖孽橫生”

  “師兄！”

  方證並未理會，掃視一圈眾人，沉重道：“當初是我定下追殺玄武策略，我自會給少林一個交代，同樣稍後我也會親自下山給玄武一個交代。”

  “不用稍後了，方證大師我已經來了，我倒想看一看你能給我什麽交代？”

  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讓每一個在大雄寶殿的人都清晰聽到，就連角落裏觀望的沙彌也不例外。

  眾人聞聲赫然轉身回頭望去，隻見兩道身影邁入大雄寶殿。

  稍後一人神情嚴肅略帶一絲譏諷，但見他身形魁偉粗獷，有幾分雄豪之氣流露，卻對前方之人恭敬異常。

  稍前之人是名青年，身形軒昂挺拔，模樣俊秀，身穿一身肅殺威嚴的蟒袍，但是氣質卻十分內斂，渾若富家書生一般，尤其是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使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眾人雖未見過陳銳模樣，但是世間能令嵩山派左冷禪前倨後恭之人可是不多，定是當今錦衣衛指揮使玄武。

  陳銳忽略掉許多人眼中的仇恨，緩緩走向莊嚴肅穆的大殿之內。

  “不知道方證大師惜別故人有何感受？”陳銳注視方證笑問道。

  方證看著陳銳麵容也笑道：“自兩年前惜別指揮使大人，感慨頗深，尤待今日更是百感交集，若要大人詢問貧僧感受，隻恨不得在當初與師叔了結一同斷了你的性命。”

  許多和尚麵色捉急起來，怕方丈之言使得陳銳遷怒少林。

  “哈哈可惜了”

  陳銳朗聲大笑，聲震四方，連大雄寶殿的燭火也被音波蕩的飄忽不定。

  方證問道：“可惜什麽？”

  “可惜因為各種緣故不能與方證大師為友。”

  陳銳心中閃過一絲惋惜和讚賞，但這也是一閃既沒。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對少林來說，方證或許是一個英明合格的領導，一個極具人格魅力的大智慧之人，但是放在陳銳這邊就很不好了。

  先是以易筋經為餌，算計於他，使他差點難出少林山門，後來更是派出達摩堂無數高手追殺已是重傷之軀的陳銳有千裏之距，要不是他學過遊擊戰術，陳銳恐怕難以活到現在。

  這仇焉能不報？

  雖然眾人震驚於陳銳之言，但方證卻很平靜。

  “我倒是不覺得可惜，隻是希望我的交代能夠令少林和大人滿意。”

  方證揮一揮手，一旁的小沙彌轉身從寶盒中拿出一本秘籍出來送給他。

  陳銳輕撫線裝的易筋經，翻開一看果然是梵文書寫，通過係統翻譯半餉後，對方證道：“這易筋經隻是應有之意，放在以前我很樂意收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點東西我還看不上。”

  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到方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