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推開集裝箱箱門，李子濤麵色平靜的走了出來。

  “結束了嗎？”

  奎因結果他手裏的手槍，插進自己的槍套，跟著他向來時的路走去。

  “結束了。”李子濤長呼一口氣，苦笑道：“別怪我耽誤你的平靜生活，現在你可以安心享受了。”

  “我可不這麽認為。”奎因平淡說道：“你真的相信格克特的工作能像正常白領一樣嗎？”

  “至少比現在更像正常人所做的。”

  李子濤無法保證，他們就是處理麻煩的清道夫，怎麽可能像普通白領一樣，僅僅是為數字和效益努力、發愁。

  “奧斯本已經安排好了。”李子濤指著路邊的車：“下次見麵，此前的種種就再也與你無關，恭喜你擁有全新的生活。”

  “謝謝。”奎因大步走向汽車，看上去對即將到來的生活充滿期待。

  對於戀愛的人來說，能夠生活在光明中，又有誰渴望藏身黑暗。

  結婚，曾對他來說極其遙遠的兩個字，現在已是觸手可及。

  李子濤並不知道奎因想要‘換臉’的真實原因，此時他仍在回憶著加斯蒂娜最後的懇求。

  ‘別傷害戴夫，放過他，他什麽都不知道。’

  這是她作為母親、朋友、合作夥伴，臨死前最後的請求，李子濤卻有些猶豫，是否應該答應她的要求。

  實際上，加斯蒂娜到死也沒有從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這並不代表李子濤已經有了決定，又或者冷血到對於她的死毫無感覺。

  親手送她上路，讓李子濤的心情格外失落。

  怎麽會搞成這樣，為什麽她總是不懂的滿足，直到走上絕路，讓自己別無選擇。

  對保羅一家，李子濤內心是有虧欠的。

  當初保羅之所以被幹掉，不僅是因為他的毒品生意，同時也是對李子濤的試探和警告。

  而他也選擇視而不見，用不追究來表達自己的態度，‘染手的髒活不再插手。’

  加斯蒂娜因此一直心懷不滿，實際上他也同樣感到愧疚，因此對她的所作所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正是因為這種態度，讓她的雙眼為貪婪所蒙蔽，無論現狀如何都不再滿足，做出錯誤愚蠢的決定。

  李子濤並不為此感到驕傲，同樣的，他也不會因此愧疚到影響自己的判斷。

  ……不會有太大影響。

  “老板，戴夫……”艾娃需要他告訴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放任不管，還是采取某種措施，又或者……希望不是最終選項。

  “你覺得我該怎麽做？”李子濤承認自己猶豫了。

  拋去光鮮的外殼，非人的身體素質，他的內心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會笑、會哭、開心、難過，這些情緒同樣存在他的身上。

  這樣失去一位老友，哪怕他們之間的相處很不愉快，並且讓她做出暗殺自己的愚蠢決定，李子濤也絕不為此感到開心。

  “他，應該隻有16歲吧？”艾娃表情糾結的說道；“不如送他到國外讀書。”

  “送去國外，把他的勢力全部摧毀嗎？”

  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讓他帶走財富，斬斷保羅和加斯蒂娜留給他的生意、勢力和關係網。

  但還是沒有直接幹掉他來的徹底，可是想到那個靦腆的孩子站在自己麵前，叫他‘叔叔’的樣子……

  “如果真的要結果他，大家表麵不會說什麽，心裏恐怕會因此產生許多不必要的擔心……”

  艾娃並不是單純的站在戴夫的立場來想問題，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保羅和加斯蒂娜的獨子。

  要是真的殺了他，發展委員會，保羅和加斯蒂娜的那些朋友會怎麽想，李氏其他人又會怎麽想。

  要是有天他們犯錯，自己的家人、孩子，是不是也會像戴夫一樣被清理幹淨。

  這麽做是能用恐懼嚇退大多數人，但也同樣讓那些選擇鋌而走險的人堅定想法，無所不用其極的來對付他。

  所謂的規則和底線將會徹底失守，沒有人能幸免於難。

  “王奎。”

  當車子停在城堡門口，看著在草地上奔跑的珀爾，懷抱珍妮帶著燦爛微笑的妻子，李子濤內心有了決定。

  半天後，加斯蒂娜的生意遭到毀滅性打擊，熱鬧的裏卡笑著變得渺無人煙，大門敞開的房間裏空無一人，就像一座鬼城。

  咒罵踢打的戴夫被人從別墅裏綁了出來，並被送上前往瑞士的郵輪，他的手下無一幸免。

  就連遠在紐約，負責打理娛樂生意、洗錢的文森，也在清晨離開‘花房’的時候被人一槍爆頭，屍體淒涼的倒在路邊。

  雷厲風行的動作，讓人膽寒心驚，坐立不安的同時，也了解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買通李子濤身邊的保鏢，對他進行暗殺。

  有人暗自譏諷計劃的天真，有人不屑一顧的暗罵白癡，也有人惋惜不已，為計劃失敗感到遺憾。

  不過，同樣也有人內心鬆了口氣，不必再擔驚受怕，轉輾反側到整夜失眠。

  加斯蒂娜死了，也就是說她已經無法再開口。

  神盾特衛們也鳴金收兵，代表著他們並未查到更深的線索，至少現在來說她是安全的。

  城堡前，李子濤張開雙手朝著正爬向自己的珍妮大笑著：“到這兒來，加油，baby，你就要成功了。”

  內心卻無法克製的思考著，究竟是誰向加斯蒂娜透漏了自己的行程表和安保名單。

  能夠接觸到這些信息的，一共有18人。

  妻子瑪麗，他的女人們，西莉亞、埃琳娜、朱莉安娜、褒曼、嘉寶。

  秘書室的莫莉外密長，私人秘書艾娃和蒂亞。

  神盾局的王大狗，漢斯。

  智庫的薩妮爾。

  他的好友兼運通總裁喬納森，合作夥伴勞倫斯。

  家庭總管法蘭帝。

  他的兒子，李氏帝國接班人，艾登。

  接管李氏地產的莉莉絲，繼承徐曼遺願，握有維加斯大量股份，坐穩發展協會主席職位的艾利兒。

  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那時候的格克特還未成立，負責它的莉莉絲·何自然不能概括其中。

  但就算是這樣，事情也已經夠亂的了，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人，任何一個李子濤都不想去懷疑。

  可事實告訴他，無論他如何的不情願，事情都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