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到最後的才是笑的最好的。

  柳森本以為自己是那笑的最好的，可沒成想，世事無常，自己才是那個失敗者。

  即便再不甘心，柳森也隻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敗了！

  五虎門敗了！

  他們五虎門再也沒有獨霸青山縣的機會了，至少在他的手中，這樣的機會是不會再有了。

  甚至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他們五虎門在青山縣的局麵會變得極為艱難。

  望著沈休等人結伴離去的身影，柳森不由長歎了一口氣。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老了不少，心中的蓬勃野心，雄心壯誌似乎也隨著這口氣吐了出來。

  “散了吧！”

  五虎門眾弟子得令散去。

  片刻後。

  偌大的山門前便隻剩下柳森等幾位五虎門的高層，以及數位親信弟子。

  對了，還有陳到的屍體！

  清風拂過。

  柳森開口道：“誰泄露出去的？”

  沒人答話。

  眾人彼此對視，皆是搖了搖頭。

  秦玉猜測道：“會不會是趙烈侯，自己私下行事，告知了陳到身份，不然陳到那有膽子做這種事？”

  武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個騷娘們花花腸子多的很，現在又在往人家頭上甩鍋了。

  柳森搖了搖頭，“算了，事已至此，再追究這事也沒用了，都散了吧！”

  秦猛仍是不忿，一拳打在柱子上，看著陳到的屍體，怒道，“把這廝的屍體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他恨啊。

  都是這陳到！

  若不是這狗日的陳到，焉能壞了他們五虎門的大事。

  不把這廝剁碎了喂狗，此恨難消啊！

  ……

  這次事情的最後結果，對於沈休來說，他是極為滿意的。至於滅了五虎門，他從來就沒想過能通過這次事情辦到。

  對他來說，把五虎門對他們的襲殺化解掉，無疑便是最大的收獲了。

  沐老莊主也是沒什麽不滿的，通過這事，一來震懾了五虎門，維持住了青山縣穩定的局麵，二來還得了筆不小的賠償。

  雖然中途出了些許的變故，但最終的結果無疑是滿意的。

  想到這。

  沐老莊主不由看向身旁的沈休，“今日之事，還真是多虧了沈掌門深謀遠慮，提前做了防備，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對於他的這話，在場中人皆是深以為然，尤其是像鐵會主這樣親身體驗過那種強大的氣勢壓迫的高層，更是覺得這話在理。

  在那種氣勢的壓迫下，他們這些修行者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不……

  更準確的說，他們這些修行者跟木樁沒什麽區別，隻能站在那裏供別人砍伐。

  沐老莊主拱手道：“多謝的話，老婆子也不說了，今後沈掌門若是有事，派人知會一聲，赴湯蹈海，在所不辭！”

  鐵會主這邊也是拍著胸口，“還是沈掌門足智多謀，救了大夥一命，沈掌門若是有空，可來我玄鐵會做客，我玄鐵會到時親自為沈掌門打造一柄合適的兵刃！”

  方才的事，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鐵會主都還覺得後怕呢。

  沈休含笑點頭，回了聲好。

  經此一行。

  對於沈休，鐵會主再沒了絲毫的輕視，甚至因為沈休暗地裏和徐錄的關係，鐵會主對於沈休還有拉攏討好的味道。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肉疼的就是，他和沈休的賭局輸了，按照約定，他得將那張二星的圖紙輸給沈休。

  鐵會主有些不舍地將圖紙掏了出來，遞給了沈休，眼中的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給，沈掌門，這圖紙……你的了！”

  鐵大師瞧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開始打賭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以防萬一，趁早留個副本……”

  鐵會主回頭很是幽怨地瞧了鐵大師一眼，這才轉過頭來。

  “沈掌門，你看啊，你們思閑門又不以鍛造立足，這圖紙落在沈掌門手上，想必沈掌門也隻是一時興趣而已，什麽時候沈掌門看膩了，知會我一聲，我再花錢把他買回來！“

  沈休笑嗬嗬地將圖紙收起，“好說，好說！”

  鐵會主這才安心了不少。

  這套殘缺的圖紙，便是他們這種專精鍛造的人，研究了許久，都才隻是摸到了一點頭緒而已，更何況沈休這麽一個門外漢了。

  按照他的估計，沈休最後多半還是要將這圖紙賣給他的，到時候他再壓壓價，花點小錢買回來就是了。

  如此一想，鐵會主心情不由好了不少。

  沈休突然想到一事，開口問了句，“沐老莊主，你老出道早，見識廣，可知徐大人剛才嘴裏說的百年之約是怎麽一回事？”

  他方才可是瞧的很明白，那趙烈侯麵對徐錄並不畏懼，當時趙烈侯之所以退走，乃是因為徐錄提到的那個百年之約，其實並趙烈侯並不鳥徐錄這人的。

  這讓沈休頗為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約定，竟然讓像趙烈侯這樣的人，也不敢有絲毫的違背，乃至於事情敗露之後，當即退走，不做絲毫逗留。

  可惜的是，當時徐錄走的急，不然的話，沈休這會定然已經拉著徐錄問詢這事了。

  沐老莊主搖了搖頭，“或許是老身層次不夠吧，關於這百年之約，老身從來沒聽人說過。”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

  鐵會主卻是皺了皺眉頭，“百年之約，我倒是想起一事來！”

  沐老莊主聞言也是來了興趣，“哦？”

  鐵會主道：“兩位可知這世界有多大？”

  世界有多大？

  這個問題若是放在前世，沈休還能回答出來，可問如今這個世界有多大，還真是把他給難住了，對於這個世界的廣闊，他其實知道的真的很有限。

  沐老莊主沉默著不開口，她一輩子生於此，長與此，去過最遠的地方也隻是白鹿郡郡城而已，那裏能知曉這個世界有多大。

  鐵會主笑了笑，也不在意，歎道：“我曾聽人說，這個世界天無邊，地無界，世界無邊無際，永遠都不曾有過盡頭。“

  沈休訝然道：“地無界？”

  天無邊，他尚能理解，可地無界……

  這……

  鐵會主道：“並不是指真的無界，而是說這個世界的土地會增長，據說大地的盡頭乃是一片虛空，而那虛空之中有著遼闊的土地等著修士們去發掘！”

  沈休不由沉默了起來。

  沐老莊主問道：“鐵會主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鐵會主笑道：“兒時調皮貪玩，曾遇到過高人隱士，那人曾說我資質不錯，要收我為徒，給我講了些許趣事，可當時我又那裏知道那種高人意味著什麽，自認為我玄鐵會就是最大的勢力了，那裏會將這些放在心上，直到如今想起才覺得後悔莫及。”

  鐵會主不由長歎了一聲，“那樣的存在，又那裏是我這一個小小的玄鐵會能比得上的！”

  沈休有些驚詫地看了眼鐵會主。

  我去！

  沒想到鐵會主你看著不起眼，還是個帶著主角模板的呢！

  前輩高人收徒都出來了。

  沐老莊主皺眉道：“那這些與百年之約又有何幹係？”

  鐵會主繼續道：“據那前輩高人所說，青山縣，不……應該是整個白鹿郡，曾經也是屬於那虛空中的一片領土，隻是後來被這個世界的修士發現，以神鬼莫測的手段，將白鹿郡這片領土連接在了這個世界。”

  嘶……

  在場眾人聞言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鐵會主道：“不用驚訝，據那位前輩所說，這個世界大多的領土都是這樣得來的，而這些新近連接的領土，從連接上這個世界的第一刻起，就會在神明的見證下，簽訂上一份條約，一份保護的條約。”

  “而條約的名字不是其他，正是喚作百年之約！”

  “百年之內，原本領土外的修士高人，不得插手、幹涉新近連接領土的一切內務事宜，領土內的一切事宜仍其自由發展。”

  “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那位前輩也沒有多說，我當時也沒有多問，小的時候還將那位前輩說的話當做話本小說在聽。”

  說到這，鐵會主不由長歎了一聲，“可如今看來，這可不是虛妄之言，而是真的有這種條約存在啊！”

  鐵會主的這番話，給予在場眾人的震撼無疑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所有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便是沈休也不例外。

  虛空、領土、連接世界……

  眾人很難想象，要做到這樣的事情，那得需要什麽層次的修為才行……

  沐老莊主勉強笑道：“鐵會主莫要開玩笑了。”

  看著沐老莊主這種反應，沈休不由再次想起那個詞匯。

  還是那個詞！

  井底之蛙！

  這青山縣就是一口枯井，束縛住了沐老莊主這些人的見識，他們這些人在青山縣看似風光無二，可其實也隻是在枯井裏稱王稱霸而已。

  若是放在外麵，或許也隻是滄海一粟罷了。

  沈休想著自己得到的那本易容術，關於那本功法的記載，那是白鹿劍君征戰一方小世界得來的，他對鐵會主這個說辭，已然信了八分。

  鐵會主搖頭道：“沐老莊主若是以為是玩笑，那便將他當做一場玩笑吧，今日事情也完畢了，我也該回去了。”

  “對了，沈掌門，若是想轉手那張圖紙，記得知會我一聲。”

  沈休點了點頭。

  鐵會主離去後，有些失神的沐老莊主這邊也找了個借口，緊接著跟沈休告辭了。

  夕陽西下。

  沈休看了身後的江小雨等人一眼，查看了一番麵板，那個一直閃爍著的危機任務，此時已經完全消去。

  在盤算了一番今日的收獲，算是將心頭的鬱悶衝散些許，揮手道。

  “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