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

  染紅了山門。

  頭顱。

  震懾了宵小。

  屍身。

  鋪滿了台階。

  “林執事，救我……師……師伯，饒命啊，師……”

  沈休一刀斬下最後一名叛徒的頭顱，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多少有些痛心。

  山門前有些沉默、壓抑。

  一道清風吹來，帶走了些許的血腥味。

  沈休隨手將手裏的刀丟在地上，發出一道“叮當！”的響聲。

  不少五虎門弟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由縮了縮腦袋。

  沈休隨意的找了個台階坐下，他就這麽坐在滿地屍體之中，白衣已成紅衫，鮮血隨著台階往下緩緩流動著。

  “嘀嗒！”

  “嘀嗒！”

  他就如同惡鬼一般坐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五虎門剩餘的那些人。

  許久之後。

  “哈哈……”

  沈休突然一笑，看向林執事，抱拳道：“讓林執事見笑了，沈某剛才處置家務事，多有怠慢，還請海涵！”

  林執事的麵色不大好看。

  這也正常，畢竟這種事無論是換了什麽人，此時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他們五虎門今日可是被落了大麵子，身為這次的領頭人，他若是就這麽回去了，絕沒有好果子吃。

  林牟人冷著臉，開口道：“沈掌門，你這是要與我五虎門開戰嗎？”

  沈休笑道：“林執事這是何意？你我兩家一向不是相處融洽，互為友好嗎？又何來開戰一說？”

  “你……”

  林牟人被沈休這話給氣樂了。

  相處融洽？互為友好？

  我去你乃乃個腿！

  你特麽是瞎了吧？

  “沈掌門不問緣由，殘殺我五虎門弟子林烽煙、林之火等人，共計十一人，這難道不是要與我開戰嗎？”

  “什麽？他們何時成了五虎門弟子？”

  沈休大驚，搖頭道：“不能吧，你我兩家相處融洽，互為友好，難道不是貴門得知我派叛徒之事，仗義出手，將林烽煙等人擒拿歸案，主動交由我派處置嗎？”

  我……

  我去你大爺的！

  你特麽不僅是瞎了，還聾了吧？

  林牟人強壓怒火道：“沈掌門，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林烽煙等人一早就稟明了，他們如今乃是我五虎門弟子。”

  沈休擺了擺手，回道：“神經病還說自己不是神經病呢，犯人不是還常說自己是冤枉的嗎？都是一麵之詞，不足為信，貴門一向行事公道，豈會收留此等叛徒！”

  我……

  一麵之詞，不足為信？

  那你特麽倒是問問再動手啊！？

  林牟人覺得自己沒法跟沈休交流了，這特麽就是個神經病啊！

  沒錯！

  如果不是神經病的話，他那裏來的膽子做下這等事情。

  林牟人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氣不氣，先把思閑門的罪給定下來再說。

  林牟人開口道：“那現在我便告訴沈掌門，十三天前，林烽煙等人便已加入了我五虎門，如今已是我五虎門弟子，此事有朝廷備案，記錄在冊，他們這次前來思閑門乃是作為五虎門使者，為思閑門送信而來！”

  “如今你殘殺我五虎門使者共計十一人，等同辱我五虎門，此仇此恨，不共戴天，非鮮血不足以洗淨！今日這事，沈掌門若不給個交代，我五虎門絕不答應！”

  沈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

  “那不好意思，這事倒是我偏聽則暗了，是我魯莽了！”

  沈休嘴上說著抱歉的話，可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悔意，而是一臉笑意。

  林牟人寒聲道：“這事可不是一句魯莽了，就能搪塞過去的！”

  “林執事莫急！”

  沈休笑道：“我們來捋一捋這事，首先這林烽煙等人先是我思閑門叛徒，然後才是你五虎門弟子吧？”

  “這事可對？”

  林牟人不明所以，但遲疑了片刻，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沈休笑道：“那不就得了，這事不衝突嘛，好處置的很，你看我是先處置了他們身為思閑門叛徒，這個身份所犯下的罪過，再召見身為五虎門使者的他們，如此兩全其美，又不傷你我兩家多年情誼，豈不美哉！？”

  說著。

  沈休踹了踹林烽煙那死不瞑目的頭顱，“不知林使者今日來我思閑門有何貴幹！？”

  頭顱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後竟保持著正麵直視沈休的姿態。

  雖然大張著嘴巴，但已然不可能再說話。

  安靜……

  山門前一片詭異的安靜……

  林牟人氣的嘴唇直哆嗦，恨不得舍了這條老命跟沈休拚了。

  沈休歎了口氣，不滿道：“哎，做使者的就是有一點不好，不會說話，不好交流，下次麻煩貴門派個活者過來，不要老派死者什麽的，這大白天還好，要是晚上來，還怪嚇人的！”

  沈休看向林牟人，笑問道：“我說的對吧？”

  “林執事，林使者？”

  使者二字！

  沈休咬字格外的重。

  “你……你威脅我……”

  沈休搖了搖頭，笑道：“不不不……林執事誤會了，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再說了，你算那根蔥，也配讓我威脅！”

  林牟人手指著沈休，顫抖著嘴唇，暴跳如雷的吼道。

  “沈二，你敢辱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沈休麵色卻是徒然一變，厲聲喝道。

  “掌嘴！”

  忠實狗腿江小雨早就躍躍欲試，手癢的不行了，聞言眼睛一亮，反應最為迅速，掄圓了手臂扇了過去。

  “啪！”

  羞怒的慘叫伴隨著響亮的耳光響起，帶血的牙齒伴隨著百來斤重的身體齊飛。

  嘖嘖……

  老慘了！

  沙雲堂都為林牟人感到疼，不由搖了搖頭，心裏有些同情的同時，順便又在林牟人屁股上補了一腳。

  “噗！”

  林牟人掙紮著爬起身來，揉著屁股，吐出一口混合著鮮血的口水，羞惱地伸手指著沈休。

  “你……”

  沈休笑道：“我什麽我，本座這是在教你最基本的禮儀規矩，這麽大的年紀了，一點規矩都不懂，沈二也是你能叫你？”

  沈休看著胸口一陣起伏的林牟人，突然想到了什麽，繼續笑著開口道了句。

  “本座身為思閑門的掌門，在青山縣地位等同與你家柳門主，你算個什麽東西，莫說是你了，就是你那姘頭親親玉兒到了這兒，也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尊稱我一聲沈掌門！”

  林牟人眼睛驟然瞪圓，麵色一陣變幻，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心裏更是慌亂地不行。

  他怎麽知道！？

  他是怎麽知道這個稱呼的！？

  不不不……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這沈二詭計多端，定然是在詐我！

  這邊的林牟人麵色不斷變化，那方的五虎門弟子聽了這話，也是開始竊竊私語。

  “林執事還有姘頭！？”

  “不能吧，林執事不像是那種人呀？”

  “怎麽就不像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你又怎知沒人好這一口。”

  “不是……我的意思是，林執事這身體怕是受不了吧？”

  “哎……這你就不懂了，這男女之事就像下棋，路子多著呢，這小卒雖然過不了河，架不了翻山炮，但不代表這炮就打不成呐！”

  “師兄高才，此言有理，受教了，受教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沈掌門口中的親親玉兒又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