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笑道：“劉煜，你也算是大人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就是請蔡老師一起去看個電影，我們同事之間的正常交際活動。”

  “正常交際還用來作賭注？”劉煜反嗆，“明天下午場的？”

  “是的。”

  趙文心情大好，不在乎劉煜的態度。

  明天周六下午，高二學生在期末前的最後休息時間，從12點休息到下午6點半，對老師們來說也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劉煜很不爽，感覺善良的蔡老師被趙文套路了，這廝一看就是對蔡老師心懷不軌，又問道：“那是賭什麽？”

  “一百分。”趙文說，“賭你能否超過一百分，嗬，蔡老師對你很有信心，當然啦，老師我也很看好你，不過我覺得你最多考到九十分……開始吧，為了公平和效率，我和蔡老師都作為監考，且考完立即評分。”

  感動！

  劉煜覺得蔡老師又善良又溫柔、善解人意，對他還那麽信任，特別想要跟她共進退。

  “趙老師，這一點兒也不好玩，不如我們也賭一下下。”

  趙文頓時來個興趣，說：“你一個學生要賭什麽？”

  “還是你和蔡老師的賭注條件，我贏了，把你的電影票給我，附贈大份爆米花一份可樂兩杯。”

  “你輸了呢？”

  “當著全班同學向您道歉，並去找尤校長承認錯誤。”

  趙文大喜，不動聲色道：“劉煜，你一個學生，我都不願跟你玩這種低級遊戲，純粹是為了激勵你……再附帶一份一千字的檢討。”

  “沒問題。”

  劉煜爽快答應。

  “蔡老師，這都是劉煜的主意，您怎麽看？”

  蔡韻沉思片刻，道：“那考試吧。”

  不知什麽原因，女人的第六感吧，她心理有個聲音，就是覺得劉煜能行。

  趙文暗自好笑，哼，這小子那麽自信，想必確實取得了一些進步，卻不知我把這份試卷出得很難。

  兩個人竟然都沒提起過試卷難度問題。

  沒有其他同學做對比標準，怎麽判斷？

  傻不拉幾學人家小說裏打賭，還一點不聰明。

  贏你們都不好意思哦。

  考試開始。

  劉煜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先。

  這試卷確實很難，而且將高一和剛學習的知識一網打盡，這可比以往的期中考試、期末考試難太多，相當於高三的月考。

  知識點多，還交叉。

  劉煜一抬頭就與蔡老師的目光交匯，從她的眼神中看到殷切的期盼和關心。

  趙文則是一臉嚴肅卻也抑製不住喜悅的笑容，嘴角是不是抽動一下。

  五分鍾過去，劉煜仍為動筆。

  趙文皺著眉頭，低聲喝道：“怎麽不答題？”

  “我都不急，趙老師急什麽？”

  “按照規定是一個半小時。”

  劉煜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眉頭一挑，道：“足夠了。”

  突然一拔筆套，就像俠士拔出大寶劍一樣。

  奮筆疾書。

  一刻不停。

  兩位老師坐在另外一張桌子，都看不到劉煜答題的情況，盡管兩人都想去看看，卻都沒起身。

  趙文撇嘴不屑，側身低聲道：“嗬，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噓。”蔡韻把細長的手指放在唇邊，仍目不轉睛地看著劉煜。

  一個小時過去了。

  趙文都要坐得蛋疼，很想去掏一下褲-襠，蔡老師就在旁邊，他克製著，越不去抓，越覺得癢。

  越癢越不搔越癢。

  “做完了！”劉煜把試卷一放，攤了攤手。

  原本蔫兒吧唧的趙老師一個賤步就衝了上去，竟把紅筆都準備好，喝道：“我馬上批改。”

  大有時不我待，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狀態。

  他翻看了一下試卷，就樂道：“哎呦，最後三道大題一點沒動筆。”

  蔡韻忙道：“時間還沒到，是不是……”

  “蔡老師，可是劉煜已經交卷了。”

  趙文樂不可支，眉眼都是笑，嘿，那最後三道大題怕是陸詢都搞不定，還算這小子有自知之明，不去浪費時間，45分先扣掉。

  劉煜笑嘻嘻地看著蔡老師，她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信息，卻發現全都是自信，原本她有些不安的內心也安定下來。

  選擇題全部正確，填空題也全部正確，這就60分了。

  短短兩分鍾，趙文的笑容逐漸僵在臉上，眉頭就皺成山川河流。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比裏奧梅西還慌得一比。

  還好，還好，我大題出得巨難！

  自己安慰自己。

  第一道大題，全部正確，10分到手，70分了。

  還好，這小子最後三題一點沒動，就剩105分，沒道理前麵全對。

  第二題仍舊全對，而且還給出了兩種方法。

  步驟無懈可擊，想要扣除分數都無從下手。

  ……

  趙文突然覺得手腳冰冷，手指禁不住顫抖，此刻，他覺得比裏奧梅西還慌得**。

  半晌，都沒發出聲音。

  劉煜嘖嘖道：“趙老師，對著標準答案還批得這麽慢嗎？”

  蔡韻也蹙眉道：“趙老師，結果如何？”

  殊不知，趙文在挖空腦袋想著扣分，可無從下手，實在扣不掉5分！

  他竭盡所能，扣掉了3分，102分。

  男人可以輸，卻不能沒有風度。

  趙文漲紅了臉把試卷遞給蔡韻，甕聲說：“蔡老師，自從期中考試之後，我每天都在潛心研究，針對同學們的因地製宜教學方法，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蔡韻不解地看著他。

  “蔡老師請看，劉煜在我全新的教學方法下的確進步不小，想必班級其他同學也都取得了很大進步，這我便很欣慰，一番苦功沒有白費。”

  劉煜翻了個白眼，他很想說：老師，你的逼數呢？節操呢？

  蔡韻接過來非常認真地看著，整個卷麵特別漂亮，前麵全對，幾道大題旁邊時塗改的紅色筆跡，-2塗掉，-1又塗掉，最後還是-1，可見書寫之人的內心糾結。

  她說：“這是囊托了高中所有知識點的考卷，前麵做得極其漂亮，無懈可擊，時間還沒到，為何最後三題不做？”

  劉煜笑哈哈，露出潔白的牙齒。

  趙文也豎著耳朵聽。

  “我怕自己驕傲，給下次留點進步空間，方便再跟趙老師打賭啥的。”

  他嬉笑著說出來。

  趙文臉皮子一抖，本老師現在就賭你做不出最後三題，裝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