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86
作者:北傾      更新:2020-06-28 02:22      字數:3398
  ,(首字母+點)!

  第八十六章

  名單很快遞到了燕綏手上,薄薄幾頁紙,每艘都標注了型號,出海時間以及航海路線。

  層層篩選後,隻剩下一艘即將歸港的商船,符合燕綏的要求。

  “把船員名單拉一份給我。”燕綏夾了口炒麵,把批複好的文件夾疊成一摞遞給辛芽:“埃塞俄比亞的機票退掉,時間等我再通知。改定日本的,時間越早越好。”

  辛芽詫異:“日……日本?”

  燕綏拾筆在商船的航海路線上圈出一個停靠港口:“船今晚到港,我們在補給完成前登船。”

  她湊近看了眼地名,是日本的一座半島,因國際貿易往來,港口繁華。燕氏遠洋船隻離港歸港都會在那補給。

  ——

  以燕綏對燕沉的了解,走私這盆髒水不是橫空杜撰的,他一定知道不少燕綏被蒙在鼓裏的內幕。

  燕沉是聰明人,他有不少方式能讓燕綏無知無覺跳進陷阱裏,萬劫不複。隻是那些方式耗費的時間太漫長,要花費的精力也太多,他根本等不及。

  所以,即使這個急效的方式破綻累累,他也在所不惜。

  燕沉和程媛唯一的不同,大概是程媛見識短淺,而他有底線有原則有法律觀念。自然不至於用捏造誹謗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說,商船走私一事可能是存在的。但燕綏不知情,燕沉知情不報就說明走私的並不是燕氏集團,也不是船廠,而是船員。

  一艘遠洋的商船並不隻有中國公民,還有不少來自各國的船員,每個港口補給下貨魚龍混雜,的確難以掌控。

  燕沉以燕氏集團走私為切入點,試圖造成輿論重壓。

  燕綏走紅後數百萬的微博粉絲都將成為一柄重劍,深深反向刺入她的心窩。隻要她陷入負麵風波,整個燕氏立刻風雨飄搖。

  前有他成立公司挖走燕氏大部分骨幹人才,公司客戶流失嚴重,內部員工早已人心惶惶,小心觀望。一旦燕綏被摧毀,燕氏立馬失去主心骨,哪怕有燕戩主持大局也沒什麽作用。

  沒有哪家公司會在風口浪尖向燕氏伸來援手,到那時無論哪個環節脫節都會造成無法逆轉的嚴重後果。

  燕沉打的就是趁虛而入的主意。

  他會在燕綏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宛如救世主一般,入主燕氏。他的公信力能挽救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燕氏,到那時,燕綏什麽也沒做就已身敗名裂,再無法出現在幕前,隻能依順挽救了燕氏集團的燕沉,做一隻聽話的金絲雀。

  整個計劃安排,燕綏就是靶心。來自公眾的,員工的,董事會的,甚至可能還會有燕戩的,四麵八方的利箭,破空而來,直釘靶心。

  她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一生一世無法翻身。

  燕綏在推算出燕沉整個策劃時,渾身一凜,那種被程媛□□的涼意從心底涼徹四肢。

  程媛想要結束她的命,而燕沉,是想結束她的人生。

  ——

  燕朝號今夜到小島港,明日午時完成補給繼續啟程。

  辛芽能訂到的最早起飛去日本的航班是淩晨三點起飛,時間緊張。

  確定要親自走一趟後,燕綏立刻安排後續工作。副總之位還未正式提拔上任,所有工作隻能暫由燕戩接手。

  擔心引人注目,也擔心打草驚蛇,燕綏離開時隻帶了辛芽和陸嘯。

  ——

  淩晨登機後,燕綏戴上眼罩進入睡眠狀態前,有些憂慮地歎了口氣。這兩個一個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沒半點武力值……

  這配置在索馬裏時要不是遇到傅征,九死一生。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

  ——

  飛機落地後,為了趕時間,燕綏在機場包車趕往小島港。

  機場離小島港五十公裏,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幸好下機時間尚早,機場外圍環線並未擁堵,一路暢通地趕至碼頭。

  十分鍾前接到燕綏電話在碼頭等候的船長在看到燕綏一行三人時,熱情至極地歡迎幾人上船。

  燕朝號連船長在內共十五名船員,外籍船員占五名。

  燕綏研究過船員名單,燕朝號的船長陳蔚是老船長的學生,剛進船廠時跟老船長出海過幾年。後來燕綏在造船廠體驗時因跟老船長關係甚篤,和陳蔚也打過交道。

  不過等燕綏離開船廠正式接手燕氏集團後,和陳蔚自然也沒有了聯係。

  燕綏在電話裏借口搭船回南辰,陳蔚引著幾人上船時,見三人行李皆少,不由問道:“燕總是正好在小島出差?”

  “是啊。”燕綏笑眯眯地登上甲板,和陳蔚一並往甲板室走去:“喏,我這助理想看海,看大海哪有比在船上一路看過去更好的。我聽說陳叔你正好在這裏,就想搭個順風船。好久沒放假了,想趁此機會休息休息。”

  燕綏忽悠起人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反倒被拉來擋擋箭牌的辛芽,渾身不自在。

  陳蔚不疑有他,笑道:“船員休息室有點簡陋,好在剛補給過,船上的口糧還不錯,等會讓小崔給你們做頓新鮮的海味。”

  “那再好不過了。”燕綏扶著扶梯跟在陳蔚身後上樓:“這兩天就麻煩陳叔照顧了。”

  陳蔚大笑:“瞧你這話說的,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你願意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在陳蔚眼裏,燕綏就算多了一層船東的身份,也依舊是個年齡比他小大半的年輕小姑娘。她說偷懶來玩,他便當真了。

  給燕綏,辛芽和陸嘯安排好休息室後,陳蔚找出幾杆釣魚竿,親自陪燕綏釣魚。

  燕綏倚著欄杆放下魚線時,她盯著海麵起伏的波濤良久,忽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莫名其妙,讓辛芽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去看她的魚鉤……也沒魚咬鉤啊。

  於是,她不恥下問:“小燕總你笑什麽?”

  “在想傅征。”燕綏把長發順至耳後,甲板上迎麵的海風把她頭發吹得一篷亂舞,她頭一次覺得頭發太長也礙事。

  她索性摘下手上那根手鏈把頭發綁起,沒有鬆緊,綁的並不結實,鬆鬆垮垮地拖在腦後。

  陽光有些刺眼,她把掛在胸前的眼鏡架回鼻梁上,咬著糖,慢悠悠地眺望遠方。

  ——

  她在想傅征。

  想他閑來無事打發時間時是不是也這樣支根魚竿,不過可能魚竿會更結實些?畢竟傅長官釣的是鯊魚,和她這種連魚餌都不放的小打小鬧不一樣。

  剛上船,燕綏也不急。

  她就像是真的來觀光旅遊的,握著魚竿在左舷待了一下午,日落時還好心情地迎著夕陽用手機自拍。從左舷一路轉至右舷,說她是燕朝號的船東可能別人都不信,看著就一個愛玩愛漂亮的年輕女孩,沒什麽攻擊性。

  這船上心懷鬼胎的人,頓時打消了大半的戒備。

  海上沒信號,燕綏又故意掐著點登船,並不擔心她出現在這的消息會傳到燕沉耳朵裏。就算燕沉發現了,她此時已經上船,小島港已是燕朝號此行最後一個停留的港口,誰還能中途下船?

  ——

  傅征站完崗回船艙,吹了一下午的海風,露在作訓服外的皮膚黏膩得厲害。

  值崗換了一批,他倚著艙門尋了個地方坐下,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咬著煙猛吸了一口。

  不遠處有艘商船出港,海太大,巨輪也像是一葉孤舟,正循著燈塔方向緩慢前行。

  這個時間,她應該剛下班。

  忙起來也可能在加班,讓辛芽叫一份外賣,邊吃邊工作。

  歸隊前一晚,傅征跟她求婚,她沒回答,甚至連一個字都沒說。隻用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本就漆黑,顏色深時,幾乎分不清瞳孔。

  可那麽深那麽深的眼神裏,流露出幾分軟綿綿的眷戀,就像是貓爪子似的在傅征心裏撓了一道又一道。

  出海後,看著海麵會想她;看見商船會想她;看見海鷗也能想起她。在索馬裏時,她倚著軍艦的圍欄,仰頭看盤旋在船尾的海鷗,迎著光,和傅征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他眯眼,被曬黑了不少的臉上露出抹輕笑,他緩緩吐出口煙,看著那艘笨拙的商船在視野裏飄飄蕩蕩。

  心想,下艘商船裏有她,該有多好。

  然而,當傅征這個隨隨便便襯口許下的願望猝不及防實現時,他隻想掐死燕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

  此時夜深,已近淩晨四點。

  傅征接到緊急任務登船檢查,靠近商船更近一分,他心頭不安的預感就強烈上一分。直到郎其琛看到商船的名字,“咦”了一聲:“燕朝號?這不是我姑家的船嗎!”

  傅征擰眉:“什麽?”

  郎其琛比了比船頭“燕朝號”三個大字:“我姑船廠的船大部分燕字開頭,瞎編亂造一個名字。你說一艘商船,還是國際化的,叫這麽文縐縐的名字合適嘛?”

  他還在小聲吐槽,傅征的臉色卻日漸難看起來。

  他接到的任務是緝私,有人舉報燕朝號涉嫌走私,淩晨四點,海警部署的警力離這裏較遠,所以派出他們先行部隊,登船檢查。

  可如果這艘船是燕綏的,無論這個舉報電話真假,對燕綏而言,都會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傅征壓了壓帽簷,小艇靠近垂下的軟梯前,他端著槍,低聲道:“出現任何異常,先控製船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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