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81
作者:北傾      更新:2020-06-28 02:22      字數:2604
  ,(首字母+點)!

  第八十一章

  燕綏醒來時,天色大亮。

  休息室的玻璃透著光,把桌上沾著墨跡的玻璃筆和墊在筆下的白紙映得一片狼藉。

  她揉著酸疼的肩膀坐起來,盯著有點亂的休息室片刻,記憶終於回籠。

  昨晚和傅征吃完麵把人哄走後,她回公司繼續加班,直到晚上十點才陸續放人下班。她自己留下來繼續整理資料,也不記得忙到幾點,最後的意識隻剩下——上床睡覺。

  她起身時,低頭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襯衣,從衣櫃裏挑了套替換的,拎著去衛生間。

  經過書桌時,她瞄了眼連筆帽都來不及扣上的玻璃筆,以及零零散散還未收編的文件資料,難得還有那麽幾分小得意。

  困到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了還知道先把自己送到床上,她是真舍不得虧待自己。

  ——

  早上九點,洗完澡後的燕綏神清氣爽地出現在辦公室。

  辛芽昨晚最後離開公司,知道燕綏歇在了休息室,來不及去城北買早餐,就近裝了壺熱的。一聽辦公室有動靜,立刻拎著早餐去送溫暖。

  燕綏剛在辦公桌前坐下,抬眼見辛芽笑得眉眼彎彎的,心情跟著大好:“一大早有什麽好事?樂得賊眉鼠眼的。”

  辛芽被燕綏尋樂尋慣了,並不在意,把保溫壺遞給她,笑眯眯說:“陸嘯的事情搞定了。”

  不等燕綏問,她主動說道:“機票定在今晚,到南辰應該是後天下午。”

  燕綏算了算時間,頷首:“你後天下午抽空去接一下。”話落,她似想起什麽,考慮幾秒後,說:“不然給你也放個假,你替陸嘯訂好酒店,好好招待他幾天。”

  突然被放假的辛芽並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她吃驚過後,跟被踩著尾巴的兔子一樣,委委屈屈地看了她一眼:“燕總,你還是別給我假期了,你一給我放假我就有即將失業的恐慌感。”

  燕綏:“……”她的助理是不是有臆想症?

  ——

  企劃案在初步定型後,開始核算成本。

  燕綏午休結束後,馬不停蹄地和核心項目小組連軸開會,核對數據。

  臨近下班時,燕綏把據點紮根在頂樓會議室的項目小組重新召集起來:“今天準時下班,等會到點你們就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周末可能需要各位辛苦下,加個班,在周一前把這個項目的企劃案落實下來。”

  燕綏看著下首年齡都奔三奔四的員工,一臉坐過山車般的表情,忍俊不禁。

  她虛掩住唇,輕咳了一聲,在滿座翹首以盼的目光裏,忽然撿起幾分在校時聽老師宣布下客的青春情懷。

  坐在最後一排角落充當後勤的辛芽,一抬頭就看見燕綏冷削的眉眼柔化。她眼裏似含了笑,明明還繃著領導者的麵無表情,偏偏那眼角眉梢如雪意融化,春暖花開。

  她本欲退出微博的手指收回來,在一條“小燕總在公司的時候凶不凶”的評論下回複:“攻受切換自如,你說呢?”

  被吐槽的小燕總還毫不知情,結束會議後,她提前離開會議室,回休息室換了套中午讓辛芽去公寓取的高定。

  ——

  與上次在飯局中意外碰麵的形勢不同,這次是傅征引薦,她下意識摻了幾分鄭重的形式感。

  約好的時間剛到,傅征的電話就如約而至。

  地點選在燕綏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裏,傅衍來早一步,正轉著木桌上咖啡廳用來計算上咖啡時間的沙漏。

  包廂門被推開時,他轉頭望來,起身,微笑,十分客氣地和燕綏打了聲招呼:“小燕總,久仰大名。”

  這種不知該被鑒定成什麽形式的會麵讓燕綏有一瞬的不自然,沒等她先適應適應,傅征按著她在對坐沙發上坐下,抬手一壓,示意傅衍也坐下:“不用這麽客氣,趕時間,長話短說。”

  傅衍往後一靠,這回是真的笑了:“不就要見未來嶽父?”

  他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呷了叩,笑得促狹:“有必要這麽顯擺?”

  傅征瞥了他一眼,沒應聲。摸出煙盒,指尖一轉,隔著桌子拋給他。

  傅衍接過,從煙盒裏抽了兩根煙。自己拿了打火機點火,火舌剛舔上煙屁股,他把煙夾在木桌碎裂的夾縫裏,再抬起頭時,換了副表情,也換了副語氣。

  “我一會的飛機要回s市,兩根煙的時間,我們把事談妥。”

  ——

  傅衍是生意人,燕綏也是。

  飯桌上的交際沒人比他們更懂。

  礙著傅征的麵子,他大可以官方客套地滿口應承說:“既然傅征開口,遇到麻煩你盡管來找我。”

  傅衍沒有。

  他先告訴燕綏,我一會要趕飛機。再點煙,說我們把事談妥。

  ……就跟向生日蛋糕許願時要吹滅蠟燭一樣。

  燕綏忽的輕鬆起來,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已經燒掉半寸煙屁股的煙灰上,直截了當道:“我保證,燕氏是做正當生意的,賬目上沒有一筆賬是來源不清的黑賬。”

  她一頓,思考了幾秒,才繼續道:“燕沉,你見過的。”

  傅衍晃著杯,聞言點頭:“見過。”

  “內鬥。”她言簡意賅:“詳細得就不說了,如果需要幫忙,應該就是借錢。”

  傅衍抬眼,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傅征:“跟你女人算利息,有沒有意見?”

  傅征語氣淡淡的:“有。”

  “她如果需要借錢,就不是幾百萬的事。”傅衍氣樂了:“動輒千萬上億的資金鏈,就是我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出那麽多流動資金,收個利息你還有意見?”

  傅征懶洋洋瞥他:“別人輕易能做到,找你幹什麽?”

  傅衍:“……”好,算你有道理!

  他掐滅那根燃到煙嘴的煙,重新點上一根,示意燕綏繼續。

  燕綏想了想,莞爾:“應該不會出現比需要借錢更糟糕的情況。”

  傅征負責翻譯:“她的意思是,她都能解決。是我未雨綢繆,擔心她不能應付。”

  傅衍笑了,他認真地盯傅征盯了一會,忽然說:“你真應該照照鏡子。”

  他打了啞謎,燕綏聽不懂,正要轉頭看傅征,放在桌下的手被他捉住握進掌心,他指尖輕撓了撓她的手心,示意她等會再解釋。

  燕綏沒動,看了眼慢吞吞才燒了一半的煙,轉眼看向傅衍,等他表態。

  傅衍沉思片刻,眉心隱隱一蹙,淡淡的煙味躥進鼻端,他幾不可查地笑了笑:“你放心,隻要他護著你,那整個傅家都願意傾盡全力。”

  他拾起煙,把煙屁股碾熄在煙灰缸裏:“先走了。”

  燕綏心中還因他那句話深受震動,下意識起身送他。

  傅衍察覺,挽著西裝外套轉過身來:“不用客氣,自家人。”

  後半句,咬重了尾音,那眼神飄著看向傅征,似在取笑他。隨即抬步,很快離開。

  ——

  傅征握著她的手,從手腕到掌心,嚴絲合縫。

  “現世報。”他悶笑了兩聲,說:“我取笑他也有成妻奴的一天,所以他才說,‘你真應該照照鏡子’。”

  傅征抬眼,似笑非笑:“你仔細看看,是不是眼裏心裏都刻滿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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