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60
作者:北傾      更新:2020-06-28 02:22      字數:3347
  ,(首字母+點)!

  第六十章

  郎其琛被郎譽林接到大院後,整個童年,甚至少年期、青年期,貫穿他這些時期最重要的人就是燕綏。

  他的使壞耍小聰明是和她學的,他的嘴甜會討長輩歡心是和她學的,他對理想的堅持和努力生活的態度也是和她學的。

  要說一開始郎其琛見著燕綏有些得意忘形從而忽略了不少細節,這會他被傅征一激,發熱的頭腦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要是真跟燕綏求證,那才遂了傅征的意。

  郎其琛又不傻,傅征和他姑什麽情況他心裏還能沒點數?

  他剝了隻梭子蟹夾進燕綏碗裏,拐著彎道:“姑,我跟你說,找男朋友不能隻看皮相。長得好有什麽用,你得照著我這樣的找。”

  燕綏給傅征遞了個眼神,很是配合帥侄子,問:“你哪樣的啊?”

  郎其琛嘴甜人暖,最會哄人:“我姑這樣長得好看又會賺錢的女人,不得配個會心疼人的?別找糙漢,也就滿足下視覺效果,相處起來毛手毛腳,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

  “姑你看,你進來我先給你拉椅子對吧,伺候著你坐下了,端茶倒水衝洗碗具,哪件事讓你動一下手指頭了?上了菜,第一口熱的先往你碗裏夾,你眼睛往哪瞟一眼我就立刻把菜給你送到嘴邊。數十年如一日!”

  最後那句話,真挺著腰杆,擲地有聲。

  燕綏咬碎蟹殼,漫不經心地又問:“那你覺得傅征是哪樣的啊?”

  郎其琛先不屑的哼一聲:“我不說,他小心眼起來能讓我負重越野十公裏。”

  燕綏接過傅征遞來的濕巾擦了擦指尖,橫了他一眼,輕輕柔柔道:“他敢!”

  傅征失笑。

  往常總是麵無表情鐵血錚錚的人,忽然露出這樣一個無奈又柔軟的笑容,郎其琛都看呆了……

  媽的,這兩人一唱一和,真當他傻呢!

  郎其琛正委屈,忽聽燕綏叫他名字,不是什麽小兔崽子小狼崽子,也不是連名帶姓的郎其琛,而是和姑爺爺姑奶奶一樣,叫他“阿琛”。

  燕綏叫他“阿琛”的次數屈指可數,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分手後,她去酒吧接他。

  冰天雪地裏,她把他拎到對麵的洗車店,搶過洗車工手裏的水槍從頭澆下,直澆得他神智清醒,發著抖站在門口。印象太深刻,以至於每次她要說正事,叫他“阿琛”時,他都能回憶起那天深入骨髓的冷意。

  郎其琛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正襟危坐:“姑,你說。”

  燕綏沒賣關子,稍作整理,便道:“我跟傅征在一起了。”

  ——

  不意外。

  一點也不意外。

  從起初聽燕綏跟他打聽傅征起,眼看著就要一年了。他早從當時的不敢置信,到覺得他姑就是牛逼,挑男人都挑骨頭最硬的啃。心路曆程在曆經山路十八彎後,早已理所當然。

  別看郎其琛整日嬉皮笑臉沒個正形,有事沒事就愛給傅征添堵。傅征在部隊,無論是戰士,教官,隊長,每個身份都讓郎其琛打從心眼裏敬畏。

  燕綏就更別提了,他姑宇宙第一完美,隻有男人配不上她,誰敢挑剔她一點不好,他急眼了能把他脊椎都給擰斷。

  剛才他就有預感,這會由燕綏親自告訴他,像是鬆了口氣,可等緩過勁來又覺得心裏澀得厲害。

  郎其琛消化了會,抬眼看燕綏,扯起唇角露出笑意:“你開心就好,我就想看到你開心。”

  這笑容維持了沒幾秒,他的表情一垮,端起茶杯仰頭灌了一口茶,銜住到嘴邊的茶葉呸了聲。

  他轉頭盯住傅征,眼睛揉得通紅:“我姑怕水,所以我學遊泳,水性好。她不愛喝酒,酒量全是為了應酬練出來的,她怕酒後失德被人算計。隻要我休假,無論多晚都會送她回家。我姑睡眠不好,姑奶奶說她是小時候嚇著了容易夢魘,你晚歸千萬別吵著她。”

  燕綏側目看他,這是她第一次聽郎其琛說這些。

  往常他總是嘴貧,說的話十句裏九句都在耍滑頭賣弄小聰明。頭一回這麽鄭重其事,她心裏一軟,眼尾一柔,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沒插話,也沒打斷,聽他把話說完。

  郎其琛說:“以前這些事都是我做,以後就交給你了。”

  傅征話不多,認真聽他說完,舉杯,杯座在玻璃轉盤上輕輕落定,發出一聲輕叩。兩個男人之間隔了一個她,像是締結盟約一般,語氣莊重:“放心。”

  郎其琛做事頗具儀式感,但等這儀式感一過,他立馬原形畢露:“姑,我是第幾個知道的?”

  “第一個。”燕綏舀了勺蛋花,眼也沒抬:“恭喜你,可以給全世界報信了。”

  被看穿,郎其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他的寸頭,又問傅征:“你們會結婚吧……不然我剛才那些話就白說了,我難得文采好一次。”

  傅征緩緩眯眼,語氣危險:“有本事站我麵前再說一遍。”

  郎其琛覺得傅征對他的膽子一定有誤解,他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安靜了沒片刻,又一驚一乍跳起來:“臥槽,戀愛報告我押的半年後!”

  這回輪到燕綏皮笑肉不笑了,她覷著自家缺心眼的帥侄子:“去跟小妹要副針線,我看看能不能縫上你的嘴。”

  郎其琛:“……”真社會底層人員!

  ——

  郎其琛是自己走回去的,走出幾步還特意回頭問站在車前目送他的燕綏:“姑,我的背影看上去是不是特別失魂落魄?”

  燕綏“嗤”地笑了聲,反問:“你要是不哼《小跳蛙》,看著應該能更失魂落魄些。”

  他聽了直笑,這次轉身直接過了馬路,揮了揮手,沒再回頭。

  傅征送她回公司,半路進加油站加油。

  靠近市中心,加油站車流較多,隊伍縱向排了不少,隻有自助加油機還有空位。

  傅征停好車,取了油卡,推門下車。

  燕綏嫌下車麻煩,從未試過自助加油機,看他動作熟練地把加油卡插進磁卡孔,輸入密碼按下確認。

  她往常從不關注這些,頂多百無聊賴地看著加油機顯示屏上的數字一格格飛快跳躍。這會看他提了油槍加油,從敞開的車窗裏半探出身子。

  傅征開了油箱蓋,手指往上扳動油槍手柄,扣上鎖扣後他鬆手,側目看她。

  鴨舌帽的帽簷壓得有些低,他的眼神就貼著帽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許是加滿要一會,他沒一直站在車後,走了幾步倚著車門,從口袋裏摸了塊水果糖遞給她:“買煙,零錢找不開我就換了一把糖。”

  他又摸出塊糖,剝了糖紙喂到她嘴邊。

  燕綏張嘴含住,禮尚往來地剝了自己手裏那塊喂給他。

  曬了數小時的車廂氣溫悶熱,她上車起就脫了外套,隻穿了一身襯衫,衣袖半卷,露出一大截雪白皓腕。腕上係著根編織精巧的黑繩,墜了粒精致的鈴鐺。

  傅征的目光凝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數秒。

  燕綏以為他在打量那根手鏈,晃了晃鈴鐺:“鈴鐺芯拔掉了,所以沒聲音。”

  這是郎晴在她到燕家一周年送她的禮物,鈴鐺會發出聲音,老師不讓帶。她又實在喜歡,後來還是燕戩捏著小鑷子拔掉了鈴鐺芯。她這才偷偷帶著上學,小心地藏在袖子裏。

  時間久了,編繩磨損嚴重,幾乎每隔幾年都要換一次。從紅繩子漸漸換成黑繩子,大部分時間都沒舍得取下來。

  油箱加滿的提示音響起,傅征回過神,咬著水果糖,拔油槍架回托槽,關緊油箱蓋,取卡,打印。他從車尾繞過來,開門上車。

  車來車往,燕綏嗅著這混著汽油味道的煙火氣,咬碎了那顆水果糖,含糊不清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傅征轉頭看了她一眼,握著檔把的手越過中控牽住她。

  他的掌心溫熱幹燥,從握住她起,手指就不安分地沿著她的指縫根根插入,直到最後嚴絲合縫地和她十指相扣,他終於滿意。

  分神看了燕綏一眼,他咬著糖,學她剛才的語氣,問:“怎麽了?”

  “有個事要跟你說。”燕綏醞釀了下,解釋:“前兩天網上曝出過一個我的視頻,視頻裏不止有我,還有你。”

  傅征很少上網,自然也不知道這回事,聞言,凝神聽她繼續往下說。

  “是那天在泰拳館的監控錄像……”她輕咳了聲,繞過彼此心照不宣的那件事,說:“我第一時間處理了,對你不會有影響,但這件事還是要知會你一聲。”

  傅征對來龍去脈不了解,但他了解燕綏,她說處理了那就是解決了,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他而言,一點影響也沒有。

  他琢磨了幾秒,趁路口紅燈,沉吟道:“李捷那邊有新進展了。”

  燕綏“嗯”了聲,顯然很感興趣。

  “李捷被拘留兩天後,來過一個備注叫程姨的電話。他交代,這個程姨是他的遠方親戚,但親屬關係裏並未查明,所以剛開始調查時遺漏了。”

  燕綏唇邊的笑意微斂,她確認道:“程姨?”

  “對。”傅征頓了頓,見她臉上笑意盡褪,眼角鋒芒又似冰棱般銳利,有些心軟,隻是這句話不得不說:“確認是程媛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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