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22
作者:北傾      更新:2020-06-28 02:22      字數:3688
  ,(首字母+點)!

  第二十二章

  眨眼入冬。

  立冬那日,郎譽林叫她回大院吃餃子。

  有一段時間沒回去,燕綏也饞舅媽的手藝,那天提前下班,自己開車回了大院。到的時候小舅媽還在包餃子,燕綏是小輩,不好站著空等,洗了手進廚房幫忙。

  “其琛怎麽沒回來?”燕綏剛才裏外晃了一圈,都沒見著郎其琛,猜想這個點還沒來,今天應是不回來了。

  “部隊有紀律,哪能隨他想走就走的。”小舅媽看了她一眼,溫聲問:“你爸呢,現在還在南極?”

  “沒。”燕綏沾了點水捏餃子皮,道:“去冰島了,說要看極光。”

  小舅媽輕歎了一聲:“你說你爸也真是,這麽大一公司丟給你就不管,上次劫船的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燕綏笑了笑,替燕戩開脫:“我沒跟他說,都過去的事讓他操什麽心。”

  “那過年呢?”餃子下了鍋,沸騰的水汽裏,小舅媽的語氣也帶了幾分蒸騰的朦朧:“有沒有說過年回不回來?”

  “不回來了。”燕綏遞了碗給她:“不回來也好,我怕他回家了,家裏空蕩蕩的又要難受。”

  燕綏的母親叫郎晴,是郎譽林最小的女兒,生前是名軍醫,三年前因病去世。

  燕戩和郎晴感情深厚,結婚二十多年也宛如新婚。郎晴去世後,燕戩傷心過度,一蹶不振,生了一場大病,養了足足一年才好。

  燕綏當時在國外,剛讀研結束。此事來得突然,她驚聞噩耗,立刻放棄了繼續讀博的計劃,匆匆回國。也是那時,趕鴨子上架,她毫無準備就被燕戩扶上了燕氏集團的高位。

  燕戩那時候身體雖然不好,但還沒到重病不起的程度。等燕綏坐穩總裁之位,他吊著的那口氣一鬆,頓時病來如山倒。

  那一年,燕綏的日子過得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白天處理工作,晚上照顧燕戩。連軸轉到生理期失準,重返了一次青春期。

  燕戩病好後,就開始不著家。從起初沒日沒夜的臨河垂釣,到後來變著法地給自己找事做打發時間,燕綏生怕他又把自己折騰病了,給他買了張機票送去了法國。

  此後,燕戩就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兩年來四處旅遊,一趟也沒回來過。

  廚房裏沉默了片刻,兩人默契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談論另一件事:“我聽其琛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燕綏挑眉,心裏把郎其琛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嘴上糊弄道:“這小兔崽子說的話,十句裏麵九句是假的,哪能聽啊。”

  她看上傅征這事,當著郎其琛這小畜生的麵說了也沒心理障礙。可小舅媽就不同了,再無話不談那也是長輩,她回頭跟退休後閑得沒事幹的郎大將軍八卦一嘴,肯定要插手幹預……

  傅征這種人,看著就挺不好馴服的。她要是搬出長輩來施壓,這輩子都別想和他有一腿了。

  許是郎其琛平時的信用度真的太差,小舅媽沒懷疑,笑嗬嗬地叮囑她大事抓緊後也沒再追問下去。

  ——

  三月末。

  燕綏正和燕沉在他辦公室就海外工程的投標開會,辛芽硬著頭皮來敲門:“燕總。”

  燕綏被打斷,擰眉看向門口:“什麽事?”

  辛芽看了眼燕綏,又看了眼燕沉,指了指手機:“您表侄……”說一出口,覺得不夠妥當,改口道:“郎其琛說有很緊急的事找你。”

  很緊急?

  他能有什麽緊急的事?

  燕綏心裏這麽想著,手還是伸了過去,接過手機。

  郎其琛等得都火燒眉毛了,好不容易聽到燕綏的聲音,又是那副懶洋洋的音調,尾巴毛差點炸了。但對著燕綏,他不敢耍橫,連抱怨都跟撒嬌一樣:“我說姑,手機的發明不就是為了讓人隨時隨地能聯係嘛?你倒好,我打電話給你十次有九次都是辛芽接的,還有一次不是沒人應答就是在服務區外……”

  燕綏挑眉,看了眼燕沉,低聲道:“先休息一會吧,我接個電話。”

  燕沉頷首,做了個“你請便”的動作。

  燕綏推開椅子起身,出去接電話,“不說有很緊急的事找我?”

  “對對對。”郎其琛差點忘記正事,奸笑了兩聲,說:“南辰艦隊明天上午歸港,你要不要過來?”

  明天?

  明天四月一號啊!

  燕綏極警惕地反問:“愚人節開我玩笑呢?”

  郎其琛被問得一懵,等回過神來,頓時跟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樣,帶著哭腔道:“我好心給你提供戰報,你還懷疑我跟你開玩笑。要不是你是我姑,我犯得上這麽上心嗎?我這半年逢傅征的消息必打聽,我戰友都快以為是我喜歡他了!”

  小朋友有心要訴冤屈,那語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聽得燕綏眉頭直跳,趕緊認錯:“行行行,我錯了。可我也沒讓你四處打聽傅征的事啊……”

  郎其琛頓時原地爆炸:“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燕綏認輸:“誰叫郎其琛誰就說得對。”

  小朋友這才滿意:“那你這周來隊裏給我改善下夥食。”

  燕綏滿口答應:“不說了,我正開會呢。”

  臨掛電話前,郎其琛不死心又問了遍:“明天你真不來?”

  “不來。”軍艦歸港,去迎接的不是領導就是家屬,她哪個也算不上,去那幹嘛?

  郎其琛沉默了幾秒,吐槽:“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傅隊長呢……切。”話落,生怕燕綏能順著電話爬過來揍他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斷了電話。

  燕綏聽著那端忙音,“嘿”了聲,罵:“小畜生。”

  她收起手機,原地站了片刻,抓了抓頭發,轉身回了燕沉的辦公室。

  ——

  隔日,燕綏一大早來了公司,把辛芽叫到跟前問今天的行程安排。

  辛芽一口奶茶咕咚咽下去,抱著平板匯報:“早上有個周常會議;下午兩點和法務部的律師就安保公司那起案子需要再接洽下;下午四點約了淮岸老總;晚上訂了盛遠酒店的包房和淮岸,安遠的老總一起吃飯。”

  還真是沒點空閑。

  燕綏揉了揉眉心,撇開雜念,道:“你先下去吧。”

  辛芽“哦”了聲,出去到茶水間給她泡了杯大吉嶺的紅茶送過去,這才退出去。

  自打上次從索馬裏回來,燕總就變了口味,慣喝的咖啡換成了紅茶。辛芽生怕是自己煮咖啡的手藝退化了,膽戰心驚地拐著彎問了燕綏,得到的回答是:“紅茶是故人的味道。”

  文縐縐的……

  反正辛芽旁敲側擊,知道不會丟飯碗後也就隨她去了。畢竟老總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透。

  ——

  午休燕綏叫了外賣,就在自己辦公室的休息間吃。

  辛芽作為貼身處理,三餐都跟燕綏一起解決。一到飯點,她就習慣性的打開韓劇,邊看邊吃。

  燕綏對韓劇雖然沒什麽興趣,但覺得男演員長得都挺下飯也從沒有意見。

  可是今天有點奇怪……

  進度條剛過完片頭曲,燕總一個皺眉:“今天看點上進的。”

  辛芽:“???”

  “軍事頻道有沒有?”

  辛芽一臉懵,半晌才:“有有有。”

  她邊調頻道邊偷偷覷燕綏,滿頭霧水。

  直到某軍事頻道傳來——

  “海軍第二十六批護航編隊,於四月一日上午順利返回南辰某軍港。南辰艦隊在碼頭舉行隆重歡迎儀式,艦隊司令員xxx和政治委員xxx代表艦隊黨委和機關到碼頭迎接……”

  辛芽咬著筷子,瞬間大徹大悟。

  ——

  應酬這種事,隻要做生意都免不了。

  往常有應酬,大多是燕沉應付,極少需要燕綏同時作陪。當然,也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比如燕沉出差不在公司。

  好在這次應酬並不是喝酒談人情,聊了半盞,酒沒喝多少,菜倒掃了一大半。

  燕綏年紀雖輕,但商場三年打磨下來,早褪稚氣,做事沉穩,談吐風雅又不失幽默。淮岸和安遠的老總平時和燕沉接觸較多,今天和燕綏打了交道,不由驚豔:“還真不能小看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後起之秀啊。”

  淮岸老總也笑著附和:“燕副總還說你不善言辭,我看他是舍不得他這小堂妹陪我們這些老頭子吃飯,又無聊又死板。”

  燕綏笑而不語,舉了舉盞,敬了兩人一杯。

  晚上九點,飯局結束。

  燕綏在酒店門口先送走了兩位老總,正等司機開車來接,手機響起來,“小畜生”三個字出現在屏幕上。

  燕綏酒意未散,倚著酒店門口的噴泉坐下,聲線慵懶的開口道:“小畜生,你當你姑這是熱線電話啊,天天打。”

  那端詭異的沉默了幾秒,一開口,就把燕綏嚇醒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隱隱能聽出是壓著火,低聲道:“你侄子喝多了,賴在我車上不走,是你來接還是我隨便找個地方把他扔下車?”

  “傅長官?”燕綏不確定地問了一聲。

  沒聽到那端回答,燕綏反而確定。她扶額,低聲笑起來:“這不省心的,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接他。”

  報了地址,傅征掛斷電話,倚著車身轉頭看了眼睡在他後座幾乎昏迷不醒的郎其琛,頭疼不已。

  胡橋喝得半醉,蹲在地上直笑。

  戰艦歸港,部隊給放了幾天假。在海上待了八個月,天天吃食堂……回來可不得好好祭祭五大髒六大腑嘛。

  聚餐結束,正要原地解散。也不知道郎家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纏著傅征死活不撒手,傅征見人醉得不清就沒計較,托老板叫車把人送回去,不料郎其琛張口就嬌嗔:“不坐,我要姑父送我回去。”

  傅征當時那臉色,看得胡橋頓時酒醒了一半。

  這會終於知道這小子的姑姑是誰,胡橋是真的忍不住……

  就在傅征臉色越來越黑,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路口一輛大g風馳電掣地衝上路肩,刺耳的刹車聲後,車停在幾人麵前,駕駛座的車窗撳下。

  燕綏坐在車裏,笑眯眯地和傅征打了聲招呼:“傅長官,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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