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5
作者:北傾      更新:2020-06-28 02:22      字數:2459
  ,(首字母+點)!

  第五章

  開木倉前,燕綏其實沒過腦子。

  她分心接著電話,眼看著車窗要被子彈打穿,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發了狠,沒怎麽想就把儀表盤爆了。

  但在她之前設想的一二三四五種應對計劃中,唯一沒有考慮的就是開木倉威嚇。

  試想,她一個要拖延時間的人,不得賣乖賣慘身嬌體弱到讓人放下戒備?凶悍到讓對方有所防備,那是腦子有病!

  ——

  燕綏閉了閉眼,幹脆將計就計。

  她轉頭,看向陸嘯。

  陸嘯是她來索馬裏之前,燕沉替她安排的翻譯。在此之前,燕綏見過他一次,在埃塞俄比亞,燕氏集團的海外項目。

  她收起木倉遞給他:“記住剛才衝擋風玻璃撒尿的男人了?”

  陸嘯不明所以,沒敢接,隻點點頭,完全一副唯她馬首是瞻的模樣。

  “木倉幫我收著,”她隨手把木倉拋進他懷裏,“有機會好好教他怎麽做人。”

  她邊放著狠話,邊撿起還在通話中的衛星電話,拉開領口塞進去,夾在海綿墊和肩帶之間,又擔心會被發現,墊著胸托扶了扶。

  “你現在用對講機告訴他們,車裏有人受傷了,你不希望再發生衝突,什麽條件都可以談。”燕綏彎腰撿起掉在車墊上的雙肩包,她記得包裏有辛芽休假去泰國時帶的一盒止痛貼。

  本是預防長時間飛行的肩背酸痛,不過現在嘛……

  燕綏撕開包裝,巴掌大的止痛貼正好嚴絲合縫地封住了司機的嘴。

  “不出意外,他們肯定要錢。”燕綏把包翻了個遍,沒再找出什麽可以用的東西,她歎了口氣,瞥了眼窗外,突生英雄末路的悲涼感來。

  陸嘯從領會燕綏的意圖後,就開始坐立不安。心口還有火舌舔燎著,兩側臉頰像被人用大嘴巴狠狠抽了兩下,火辣辣得痛。

  “不然我去吧……”他動了動唇,鼓足了勇氣:“我是男人。”

  燕綏本想笑的,唇線剛彎起,餘光卻瞥到他攥著褲子的手,用力到指關節凸起,要是有光,一定能看到他崩起的手筋,烏青盤錯。

  一想到這句話是陸嘯下了多少決心才說出口的,燕綏哪還有半分笑意。

  “對講機的通話距離在一公裏以內。”她傾身,壓住陸嘯的後頸,手下微微用勁,轉過他的腦袋讓他去看不遠處公路上的路障:“路障在兩百米左右,他們的地盤離這裏不會超過半公裏。”

  “我沒有現金,會要求一台電腦進行銀行轉賬,從他們索要這筆過路費到我討價還價的過程我都需要你翻譯。你並不是什麽都不做的待在車上。”

  鬆開手,燕綏扣著他的手腕,把對講機移到他嘴邊,補充最後一句:“我去比你去相對更安全。”

  ——

  另一邊,抄近路穿過巷道的傅征,邊留神開始移動的坐標點,邊加足了馬力從狹窄的路麵上疾馳而過。

  耳麥裏不算清晰的對話聲像蒙了一層不透氣的紗布,沉悶,遲鈍。

  他側目,瞥了眼儀表台上顯示的時間,遠光切換成近光,漸漸減緩車速準備停車靠近。

  除他以外,同車的還有三位一隊的特戰隊隊員。

  臨近任務點,沉默了一路的傅征終於開口:“提高警惕。”

  他壓低聲音,語氣沉穩:“盡快控製車輛,保證人質安全,等待指令撤離。”

  “是。”

  ——

  燕綏下車後,除了藏在胸墊裏的衛星電話,當著武裝頭子的麵一個個掏空身上的口袋。

  除了手表,她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配飾。

  確定她沒有攜帶木倉支在身上,從她下車起便一直指著她的木倉口終於放下。有人遞來一個雇傭兵車內的對講機給燕綏,供陸嘯幫助翻譯。

  索馬裏的黎明,夜風比二月的春寒還要陡峭,一件風衣根本不能禦寒。

  “過路費按照人頭算,包括雇傭兵的……”陸嘯音調都變了,沒忍住,吐槽:“十萬美金一個人,比打劫‘燕安’那幫海盜還要獅子大開口。”

  整個車隊加上他們三個一共十二個人,按照十萬美金一個人算,一百二十萬美金。燕綏不傻,知道這不過是他們拋出來試探的價格。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冷,嘟囔道:“你問問,安保車隊的人我不給錢,就一輛車加司機四個人行不行。”

  陸嘯一聽就知道她在開玩笑,有些無奈:“燕總。”

  “行行行。”燕綏認真起來:“讓他們給個打包價。”

  她低頭,借著搓手的動作瞄了眼手表——剛過去五分鍾。

  ——

  雖然燕綏沒打算交這筆過路費,但表演的誠意必須有。

  傅征沒來之前,她都要表現出一種孤立無援隻能配合的窩囊樣。

  嘴上服著軟,心裏卻憋著壞。

  想是怕夜長夢多,武裝頭子也沒矯情,偏頭往雇傭兵那看了一眼,許是達成了一致意見,伸手比了個五,要五十萬美金。

  風刮麵實在有點冷,燕綏被吹得有些糊塗,正想再耗著時間砍砍價,陸嘯的話剛遞過去,本就有些不耐煩的武裝頭子噴出一口氣,伸手拔出別在腰間木倉袋的手木倉幾大步邁到燕綏跟前,拉開保險抵住燕綏的眉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陸嘯大喊了一聲,恐懼駭在嗓子尖,連忙妥協。

  燕綏沒說話。

  木倉口冰涼,抵著她眉心的寸口觸感一路複製到心口,讓她那一塊被火星燒出了一個子彈大小的直徑,癢得她渾身發軟。

  怕。

  很怕。

  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聽見子彈從木倉管裏飛出的聲音,穿透她的腦殼,徑直落在滿是砂礫的黃土上。

  她再不敢掉以輕心,雙手高舉示弱:“好,五十萬,我給你。”

  最後半句話,咬牙切齒。

  “我身上沒有那麽多現金,我需要一台電腦銀行轉賬,而且調動資金我必須要和集團副總協商……”燕綏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他的木倉口慢慢從自己的眉心移開:“麻煩不要拿木倉指著我,我會忍不住想擰斷你手指。”

  陸嘯翻譯到一半,立刻打住,沒再敢把後半句照實翻譯……生怕武裝頭子一個沒有輕重,真開木倉了。

  剛被驚出一身汗濕漉的襯衫,緊貼著他的背,黏膩得難受。

  他忍不住側身扯開緊貼自己後背的襯衣,剛一偏頭,餘光瞟見一道影子快速貼近車門,他眨了一下眼,心頓時蹦到了嗓子眼,頭也不敢回。

  一樣看見人影的還有司機,嘴上被貼了止痛貼,他試圖引起注意,剛哼出聲音,就被辛芽從後勒住了脖頸。

  她學著燕綏那樣,用手臂環過座位頭枕,微微收力。

  陸嘯還沒說話,她抽著鼻子,邊哭邊提醒:“我看清楚了,是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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