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管它們有思想沒思想，這都不重要。我想說的是，經過了這麽多，我們才成為高智慧生物，你就甘心這樣永遠受壓迫？”

  “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這是夠不夠強的問題，跑的最慢的那頭牛就應該被獅子吃掉。即便再卡蒙，規則依舊沒變。戰鬥力最弱的獸人永遠都要在底層做苦工，在苦工中，戰鬥力還若的人注定還要活不下去。而如果你足夠強，就可以升為組長、班長、艦長、礦長。所以，不夠強，是導致我們目前現狀的唯一重要因素。至於，甘心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呢？”

  “你這唯一重要因素，概括的太狹隘了吧？夠不夠強，的確很重要，但影響的也隻是某個個體在種群裏的生活條件。如果某個種群要變強，那你這唯一重要的因素，是不是要改成這個種群能不能相互提供幫助？”

  “這不可能的？你到礦區，隨便找一個礦工問他‘請你幫幫我，給我點積分’試試，獸人都是自私的，在沒有脫離弱肉強食的大前提下去談相互幫助，根本不現實。醒醒吧，我的朋友，有時間可以去勞工現場看看，打發打發你那天真的思想。”

  哈尼斯自從做的間諜，感覺自己的辯論能力已經提升了很多，但麵對眼前這個牛人，卻怎麽都講不過他，看來還是要使出撒手鐧，逼他一把。

  “好，好。談相互幫助是天真，那我問你，接下來你怎麽打算？一個監工，慘死在鈍器打擊之下，兩個警衛，一個被掰斷頭顱，一個被銳器切割。還有礦井底下那500多獸人，怎麽解釋？”

  “有什麽證據是我殺的呢？”

  “井下有監控，礦區有監控。所有證據都顯示兩個守衛是押著你走的，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那也隻能證明我還不夠強，沒有能力徹底做掉他們，不留痕跡。”

  “500多人加兩個持槍蟲人，一個駕駛飛艇的礦工。按照你的邏輯，這要多強，才能不留痕跡的全都做掉？”

  “這簡單，如果我早知道他們要背後捅刀子，我絕對不會然他們把我逼到礦坑。所以說，我不夠強，沒有提前察覺。”

  “你這些假設都漏洞百出，也不切實際。不管你多強，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去單打獨鬥都是最愚蠢的。我已經安排人把守衛和監工的兩個飛艇製造成一場交通意外。奉勸你改變一下看法，我叫敦敦，一個致力於為那些遇難獸人提供幫助的人，你如果想活命，就跟我到我那去躲一段時間。不想活命，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嘴硬的無疆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但他心裏對於敦敦的想法依舊毫不讚同，甚至還覺得可笑。

  “你腰間的那個斧頭是個神物，可惜能量快用完了。”哈尼斯對於終魂斧有著濃厚的興趣，很早的時候，他就掃描了斧頭的內部結構，不知名的金屬被精確的製作成納米級，覆蓋包裹在斧頭表麵，是斧頭能夠任意變形的秘訣。金屬覆蓋之下，是精密的控製器和能量管。能量管儲存的不是一般的反物質能，而是被極度壓縮成更高密度的反物質晶柱。晶柱內能量即將

  耗盡，整個斧子隻保留應急功能。

  “救了我好幾次，也害我差點沒命。”

  “這麽好的武器，肯定人人都想得到。不過你要注意，這武器能夠記錄和上傳你的行蹤，我已經幫你屏蔽了，但你要是堅持打開的話，我再幫你打開。”

  “算了，惹了這麽多恩怨，我現在隻想歇歇。”

  二人返回戰艦的時候已至淩晨，敦敦與巡邏守衛簡單耳語幾句，便將無疆帶回宿舍。已經有人提前在敦敦的床鋪上再加一層，無疆在上層，敦敦在下層，一夜無話。

  哈尼斯此刻毫無睡意，尋找一個既符合暗月新教需求，又符合藍域切實情報需求的人並非易事。就收集卡蒙情報而言，自己此行的目的倒是與暗月新教的意圖不謀而合。哈尼斯也樂意去幫助新教尋找那些有能顛覆古力斯塔威爾統治的人。但連續幾天的搜尋結果告訴他，情況並不是很樂觀，這幾天他暗中救助了至少30名獸人，這些人要麽是神王忠實的信徒，要麽是幾乎沒有利用價值的弱者，要麽是極端的反動派。作為特殊行動人員，太極端的思想容易惹出是非。

  無疆是唯一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人，終魂斧和身份印記已經足以證明，這個牛人之前擔任過重要職務，但不知因何被貶為奴隸。如果這個牛人，曾經被廣為人知，那這會加大暴露的風險。但考慮到無疆的能力，隻要他願意隱藏，暴露的風險應該低於那些傻頭傻腦，隱藏不好的人。所以，真正讓哈尼斯擔心的還是無疆的思想。

  “這個牛人，本性不壞，智商也高，能夠以1敵500，戰鬥力更沒得說。但是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這個牛人已經變得不合群，如果發展成行動隊員，擔心他會在團隊協作方麵出問題。”敦敦起了個大早便找到奎安特匯報情況。

  “無疆，我認識這個人。卡蒙駐蓋亞反物質礦礦長。當年轟動一時的神武關之變就是他手下搞的，屬下叛亂，他擔了責任，貶稱了奴隸。”

  奎安特的短短幾句話，解除了哈尼斯的疑惑，若無疆真做過礦長，在前線收集情報確實是最佳人選。

  “能找到他，已經充分證明了你的眼光。愚蠢和無能有時候並非一回事，這個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執行能力突出，決斷能力愚蠢。居然能把決策權全部放任給一個狼人，狼人的蠢和牛人的蠢加起來，被人鑽了空子，所以就有了神武關之變了。”

  “那照這麽說，這個人不可用？”

  “不不不，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他都能總結出‘強者生存’，這麽精辟的觀點，證明這幾年的奴隸生活終於讓他愚鈍的腦袋開竅了。人都是經曆的產物，有什麽樣的經曆，就會有什麽樣的觀點。在奴隸那個層級，用‘強者生存’去總結再合適不過了。合群的問題，是一個時間問題。這個人我同意了，你負責培訓和考核。”

  羅格威林號是卡蒙型號最大的戰艦之一，無疆在此養傷6天，雖不經常出門，但已經感受到整個戰艦內不一樣的氛圍。在這

  裏，獸人和蟲人並沒有階級上區分；武器裝備也沒有嚴格的管控；就連最敏感的戰鬥飛艇駕駛，也隻是報告一聲組長之後就可以領飛艇而出。

  沒有明確的宵禁，想睡覺的就呆在房間關燈，不想睡覺的，層中央有專門娛樂的健身房、搏擊擂台、酒吧、k歌房等。隻要有足夠的積分，便酒肉管夠，奇怪的是，這裏的人視積分如糞土，隻要不低於基本艦員該有的積分，其他的任意揮霍。

  然而，這並不代表這戰艦就沒有保密的地方，戰艦以位於中央的駕駛台層為初始0層，往上下兩個相對方向上各有6層，飛艇一般停放在第二層，第三層住人，第四層活動，第五層機艙，第六層通外。無疆的活動範圍僅局限在第三層，每當自己閑逛到第四層的樓梯口，總能遇到把守者將自己攔截，而居住在第三層的人，除了吃吃喝喝睡睡之外，從來不在這裏閑聊有關防務、戰術、值守等嚴肅性問題。一旦觸碰到此類問題，這些人都會鬼鬼祟祟的下到第四層去。

  直覺告訴無疆，這一定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組織。

  “動物要想在自然界生存，一般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將自己進化的無比凶猛，占領一方領地，無人敢與之爭奪，就像獅子、獵豹；第二種就是聚居成群，利用種群優勢可與大型動物分庭抗禮，就像狼群、狗群。我並不否認你先前所說的強者生存問題，那是正確的。但你也不能因此否認種群互助問題，因為那也是正確的。二者並不存在什麽矛盾？”

  “所以你想說明什麽？要我加入你們種群？”

  “我剛剛看了你的積分，足足有20000積分，不至於再回去做奴隸吧？你現在需要一個渠道，幫你申請晉升層級了。很多戰艦缺少勤雜，奎安特艦長家缺一個勤務工，你想選擇哪一個？”

  “做了家勤，是否就意味著加入了你們的組織？”

  “並不完全是，你暫時受組織的保護、與組織一同行動，但沒正式組織人員的身份。”

  “至少得讓我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吧？”

  “非常單純的組織，最終目的是解放我們獸人群體，得以自由。”

  “自由？”

  “對，自由。可以自由生育繁衍而不被控製；可以自主選擇可謀生的行業而不被壓迫；可以擁有自己的領地、住所和一切該有的隱私。”

  聽了敦敦的話，無疆陷入沉思，這大概是牛人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如今敦敦把這個命題放到無疆麵前：“這不可能實現的，隻需要神王的一念，所有的獸人都會毀滅。”

  “你說的對，這個我們也知道。我們還知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古力斯塔為了保證所有獸人的忠誠，每10萬年就會進行一次大清洗。也就是說，不管你是否忠誠，都難逃清洗的厄運。而且，距離下一個10萬年已經很近了。”

  “那你們能做什麽呢？”

  “藍域文明，可能讓這次清洗的時間延後。如果我們再助力一次，是否能做到無限期延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