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麵的是趙四的親信董闖，“老大，你沒事吧？

  怎麽傷成這樣啊？

  要不要緊？

  你們幾個，趕緊過來送老大去醫院！”

  趙四笑了，“你，怎麽來了？”

  董闖愣了下神，隨後說道：“兄弟們見你那麽久沒回來也聯係不上，你就趕緊出來找，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哼，怕是看見大事不妙，趕緊冒出來演戲吧？

  他趙四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對他手下的人極好，但也不能因此而把他當傻子糊弄啊。

  趙四摸了摸額前的刀疤，“我是說，你怎麽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老大，你說什麽？”

  趙四對著董闖的臉，上去就是一拳，董闖毫無防備，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詫異地看著趙四。

  “董闖，你跟我幾年了？”

  董闖戰戰兢兢，“十二年。”

  “嗯，老大在世時你我就是很好的兄弟，老大死後，你便一直跟著我，匆匆一過竟已經12年了。”

  趙四歎了口氣，“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老大重情重義，最講義氣，隻要是咱們龍神會的兄弟，哪怕是新加入龍神會的，遇到任何麻煩，老大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幫忙解決，不惜得罪暗界其他幫派，甚至是社會名流。”

  趙四點點頭，“你對我倒也了解，總算沒白跟我一場，那你可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麽？”

  “背信棄義，對兄弟的女人下手。”

  “好，那你說賣主求榮算不算背信棄義呢？”

  董闖震驚得後退兩步，很是慌亂，“老大……”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挨了那一拳！他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會被傻了吧唧的趙四發現，沒想到，趙四竟然全都猜到了！此時，再多的解釋也沒用了，他隻能跑。

  然而，他一轉身，就被另外一群人包圍了。

  “老大，百樂門已經處理幹淨了，獵鷹昏死過去，我把他放進車裏命人看著。”

  “好。”

  趙四邁開步子，繼續往對麵的燒烤地攤走去。

  跟著董闖一起來的人知道老大這次是真的發怒了，趕緊齊齊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老大，你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自打進了神龍會，就一直跟著董闖，從來都是他說什麽我們做什麽，我們也不想背叛老大，我們再也不敢了，老大！你最重兄弟情義了對不對？

  老大，你就饒了兄弟們這一回吧。”

  趙四深吸一口氣，“剛才有個人跟我說，因為我的婦人之仁，因為我不懂斬草除根，才導致了眼下的局麵，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老大！”

  “你們說我還是過去那個重情重義的老大嗎？

  哈哈，如今我算看明白了，我還是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但前提是，他必須得是我的兄弟。”

  那幾個人頓時磕頭如搗蒜，然而，趙四這一次是真的不會心慈手軟了，他更不會再養虎為患！有人說在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那個畜生竟對他唯一的女兒做出了那種事，他們這些助紂為虐的人都該死！趙四沒有遲疑，已經走到對麵的地攤燒烤，從容坐下，不去理會身後的血雨腥風。

  服務員端上一桶紮啤，趙四接了兩杯，“行了，你別愁眉苦臉的了，不就是沒回家陪上媳婦嗎？

  反正也沒回去，就陪我好好喝一頓吧。”

  “我跟你說，當年我對我媳婦兒也這麽膩乎，都要把她寵上天了，給她揉腿，給她洗腳，給她換姨媽巾，她懶得走路，我就背著她抱著她，哪怕是上廁所，可惜呀！”

  趙四幹了一杯紮啤，繼續道：“我們那時候真的是年少無知，總覺得我能打的全校無敵手，可了不起了，小月本來是個好學生，她可以考上重點高中的，卻跟了我，初二那年，我把一個老師打的重傷進了醫院，學校把我開除了，小月便跟著我退了學。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兩個比翼雙飛神仙眷侶，可是等到我們兩個人身上的錢都花幹淨之後，我才知道，闖蕩社會沒那麽容易，我也沒啥文化，又幹不來給人端盤子刷碗那活，生活過得極其艱難。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小月懷孕了，我們那時候真的是啥也不懂，發現的時候她都5個多月了，醫生說不能打胎，可我倆朝不保夕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隻能把她送回家。

  後來一起混過的一個同學給我介紹了老大，剛開始在酒吧看場子，這活適合我，不費什麽力氣，掙的錢又多，我就又去找小月，我覺得我有能力養他了，那時候她已經生下了我們的孩子，可她媽卻說孩子死了，甚至沒有給她看一眼，她說她聽見孩子的哭聲了，懷疑是她媽把孩子活活掐死了。

  她真的很難過，就又偷偷的從家裏跑出來找我。

  我帶著我的小月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可能因為我的拳頭夠硬，很快就得到了老大的賞識，老大把我叫到了身邊，在一次聚會上我為了臭顯擺，把小月帶去了。

  我真沒想到老大會看上小月，你知道他已經那麽大年紀了，他那麽醜滿口的大黃牙……”趙四搖頭苦笑，“後來老大的買賣越做越大，也對我委以重任，他派我去t國，在t國那邊讓我做老大，隻不過這一去就要一年半載的，我想帶上小月，老大卻不同意，他說他會替我照顧好小月的，我明，他是擔心我返水，留著小月當人質，我為了能讓小月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同意了。

  一年後，我回來，小月快生了，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傻嗎？

  我就想小月是我媳婦，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根本不知道女人懷胎幾個月生產，我樂顛顛地陪她進了產房，小月這次生了個兒子，我們為了彌補對第一個孩子的愧疚，對這個男孩格外寵愛。”

  我真是蠢到家了，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老大給我的，我甘願為他賣命！一賣就是三年。

  有一天我幫老大擺事回來，我聽見老大讓那個男孩叫他爸爸，我親眼看見他那隻又髒又黑還缺了一根無名指的臭爪子放在了小月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