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學劍！”

  從這一刻開始，蘇恒的心中便種下了一顆種子，學劍。

  “學劍？我記得村頭張虎就是用劍的，你如果真想學劍，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張叔沒有想到蘇恒會看不中自己的本事，但他並未不悅，畢竟他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

  於是他帶著蘇恒來到村頭張虎家中。

  蘇恒，也就是小石頭，無父無母，是在山中被撿到的，一直跟著張叔生活。

  “小石頭，你要學劍？來，先把劍拿起來。”

  張虎身材魁梧，單單胳膊隆起，就足有蘇恒的腰那麽粗，往那一站，便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蘇恒，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大劍，即便是有一部分插入了地麵，可露在外麵的部分，也比他高，寬至少有三十厘米，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劍，分明是一麵鐵板。

  “怎麽？你不是想學劍嗎？如果連劍都拿不起來，還學什麽劍？”

  張虎居高臨下，看著蘇恒說道。

  蘇恒伸出手，幾乎墊著腳才能夠到劍柄，即便使出渾身力氣，也無法讓劍搖晃一下，更何況是把劍提起來了。

  “小孩子學什麽劍，還是回家跟你叔學點拳腳，先把身體打磨好。”張虎微微一笑，說道。

  而張叔臉上也露出微笑，他帶蘇恒來，並非真正要蘇恒跟張虎學劍，而是讓他知難而退。

  蘇恒小臉蛋漲的通紅，心中原本有些模糊的念頭越發清晰起來。

  “這不是我要學的劍。”

  “吆喝，那你想學什麽劍？”張虎打趣的問道。

  “我要學飛劍，心念一動，劍光縱橫三千裏。”蘇恒脫口而出。

  這下子，張叔跟張虎全都愣住了。

  “我要學劍仙的飛劍。”

  蘇恒擲地有聲，回蕩在這座小小的院子裏。

  “劍仙？哪裏有什麽劍仙？”

  直到過了好久，張虎才吐出一口濁氣，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小孩子不要胡言亂語。”

  張叔臉色有些嚴肅，拉著蘇恒便離開了。

  “張叔，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劍仙嗎？”

  路上，蘇恒忍不住問道。

  “仙人隻存在於傳說中，是古人杜撰的，哪有什麽仙人。”張叔搖搖頭說道。

  隻是，蘇恒卻覺得對方明顯有些言不由衷。

  可不管他怎麽問，張叔都隻是搖頭。

  接下來一段時間，蘇恒不斷的詢問村中的老人，終於從其嘴中得知了一樁秘聞，或者說，不是秘密的秘密。

  原來，就在那座大山中，有仙人的傳說。

  據說，隻要能夠登山，就能夠成為仙人的弟子，學得仙術。

  不管是張叔，還是張虎，年輕的時候他曾去過，甚至村裏還有不少人也去過，但沒有人能成功，並且回來以後，決口不提在山上經曆了什麽事情。

  而那座山，叫做仙人山，據說上麵有座仙人殿，隻有進入仙人殿，仙人才會出現，傳授神通。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蘇恒便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著急，似乎，這是他的使命。

  終於，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蘇恒趁著張叔不注意，再一次翹家，獨自一人帶著幹糧，還有一把短劍，上山了。

  據張叔說，當初撿到他的時候，這短劍就放在他的身邊。

  隻是短劍看上去黑黝黝的，絲毫不起眼，甚至劍刃鈍的連肉都割不動，也就任由蘇恒留在身邊。

  蘇恒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一個身影悄然浮現，正是張叔。

  此刻，張叔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隻是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悲哀，或者說，憐憫。

  不久之後，蘇恒再度從床上起來，看著張叔端著一碗藥進來。

  “喝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蘇恒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張叔，我怎麽了？”蘇恒問道。

  “你生病了。”張叔說道。

  “生病了嗎？難怪好多事情都忘記了。”蘇恒點點頭。

  接下來幾天，蘇恒總是恍恍惚惚，就連張叔出現的次數也明顯變少了，大多數時間，蘇恒都看著手中的短劍發呆。

  “張叔，我要學劍。”

  蘇恒再一次找到張叔，認真的說道。

  “為什麽要學劍？”張叔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學劍。”蘇恒說道。

  似乎，學劍已經成為了他不可磨滅的執念。

  此生此世，隻為學劍而生。

  “跟我走吧。”張叔說道。

  “去哪？”蘇恒問道。

  “去學劍。”

  夕陽西下，兩個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小山村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這兩人隻是一個過客，如同一場夢，從未出現過。

  “小石頭，你想要得到劍仙傳承，需得完成劍仙留下的考驗，大夢問道隻是第一關，唯有定心，定念，縱死無悔，方能通過，但也僅僅是有資格罷了。

  你九次入夢，遺忘今世前塵，但對學劍始終念念不忘，如此，才能凝練一顆真正的劍心。

  而這第二關，便是讓你通明，明白什麽是劍。”

  仙人山上，張叔一邊領著蘇恒拾階而上，一邊說道。

  “張叔，怎麽才能讓劍心通明？”蘇恒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隻要萬劍穿心，自然就能讓劍心通明。”

  張叔微微一笑，在蘇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突然抓起他，將他丟入半山腰，一片巨大的石林中。

  或者說，劍林更恰當一些。

  因為那些石柱，根本就是一把把巨大的石劍，密密麻麻，至少有數百。

  還不等蘇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開始震動，那些石劍，也紛紛晃動，一些斑駁的碎石滾滾而下。

  “錚！”

  隱隱約約間，蘇恒好似聽到了一聲劍鳴，然後麵前突然出現一道細微的劍氣，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刺入他的胸口。

  “啊！”

  如果說一開始蘇恒還不明白張叔所謂的萬劍穿心是什麽意思，那麽此刻，他已經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那一道劍光好似將他的心髒絞碎，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

  但偏偏，他並沒有死掉。

  而這時，又一道劍光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