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裏，譚蓉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從她睜眼的第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並沒有死。

  “他最後還是救了我啊。”

  譚蓉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她這次不但沒有還掉之前欠李末的人情，還欠了更大的人情。

  “這些人情，你讓我怎麽還？”

  ……

  “他應該沒事吧？”

  想到李末的安危，譚蓉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剛好進來的護士看到譚蓉醒來了，趕緊走了過去。

  “你醒了？不要動，我來幫你。”

  護士幫譚蓉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林……林一凡，林一凡怎麽樣了？”

  譚蓉見到護士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林一凡？哦，你說的是跟你一起被送過來的男孩子吧，你放心吧，他沒事的。”

  聽到護士的回答，譚蓉呼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傻姑娘，你居然還有心思關心其他人，和他比起來，你的狀況可嚴重多了，我說你才多大啊？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護士有些心疼地說道，在醫生給譚蓉治療的時候，護士在旁邊看到了譚蓉身上的許多傷疤，這些傷疤根本不是她這個年紀的正常小女生會有的。

  “……”

  譚蓉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個女孩子，還是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雖然你還很年輕，但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你這樣子折騰啊。”

  譚蓉身上的一些傷病是受到侵犯才會產生的，護士為了避免譚蓉尷尬，說的很隱晦。

  “謝謝，我知道了，我以後會知道愛護自己的。”

  要是以前的譚蓉，很有可能會對護士的話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的譚蓉卻笑著回應了護士對自己的關心。

  “你知道就好，你還年輕，以後得日子還長呢，可別再糟踐自己了。”

  護士說完之後便走了出去，臨走之前還叮囑譚蓉。

  “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叫我。”

  譚蓉點了點頭。

  ……

  在譚蓉躺下準備休息的時候，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聽到這個熟悉的腳步聲，譚蓉皺起了眉毛，她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來了。

  來得那個人，她並不想見。

  病房門口走進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這個女人已經有一定歲數了，但是身上的打扮還是非常的暴露，豹紋短裙，紅色的網襪，隔著十幾米遠就能聞到的刺鼻香水味。

  這樣的打扮，風塵味十足，她似乎是恨不得別人不知道她是從事那種工作的女人。

  “哎呦，原來你還沒死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這個風塵女一進來，就陰陽怪氣地朝譚蓉說道。

  “秦姐，你來這裏幹什麽？”

  進來的這個人是譚蓉的養母秦芸，秦芸是本地有名的老鴇，譚蓉被這樣的女人養大，可想而知，對譚蓉的人生產生了多麽惡劣的影響。

  “你可別叫我姐，你是我姐！你現在牛逼了，翅膀毛硬了，我已經管不住你了！”

  秦芸走到病房裏的一個椅子上坐下，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醫院裏不讓抽煙。”

  在秦芸即將點煙的時候，譚蓉開口提醒她。

  “哼。”

  秦芸冷哼了一聲，用不屑的眼神瞟了譚蓉一眼，然後依然我行我素地將煙點著了。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雖然是麵前的這個女人把自己養大的，但是譚蓉對她卻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好感，自己現在淪落成這個樣子，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我聽說，你想死？是嗎？”

  “……”

  譚蓉把頭扭到一邊，不想回答裏秦芸的這個問題。

  “媽的，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我這種態度的！”

  秦芸走到譚蓉的病床旁，抓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給擰了過來。

  “我跟你說，你想死，可沒那麽容易！我把你養那麽大，送你上那麽好的學校，花了那麽多錢，可不是白花的！”

  秦芸憤怒地朝譚蓉憤怒地吼道。

  “你他媽還想從良？呸！做夢，你這輩子都別想！我跟你說，你媽是出來賣的，生下你這個女兒也是出來賣的，你天生就是做婊子的命！譚蓉，你隻有出來賣一輩子，才能還清欠我的！”

  在秦芸說那些話的時候，譚蓉的眼神變得暗淡，她麵無表情地把秦芸抓住她下巴的手給拿開。

  “你放心，我會還清我欠你的，但是我警告你，我欠你的並不多，我欠你的，我每一筆都記下來了，而且這些年也還的差不多了。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隨你任意擺布的小孩子了。”譚蓉冷冷地說道。

  “譚蓉，我告訴你，你和你媽媽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秦芸說完之後，將叼在嘴上的香煙拿下來，把煙頭狠狠地摁在了譚蓉插著輸液針頭的手背上。

  手背上傳來的疼痛讓譚蓉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不過，譚蓉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她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秦姐，這個煙頭，算是又還了一筆我欠你的。”譚蓉淡淡地說道。

  “嗬嗬，行啊，你慢慢還，不著急，時間還長著呢。”

  秦芸說完後，扭著屁股走向了病房門口。

  “譚蓉，你別以為你自殺就能夠一死了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爸爸是誰的嗎？你要是死了，可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秦芸走到門口冷笑了一聲，然後便開門準備離開。

  ……

  聽到秦芸這句話，譚蓉的身子先是顫了一下，然後便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爸爸？”

  ……

  “哎呀！”

  病房門口，不知道什麽原因，秦芸居然重重地摔了一跤。

  “誰？誰剛剛拌我？”

  秦芸憤怒地吼道。

  “是我！”

  在病房門口已經站了一段時間的李末把剛剛伸出去的腿縮了回來。

  “你他媽有病啊？”

  秦芸憤怒地罵道。

  “哎呀，你怎麽能罵人呢？我剛剛隻是不小心啊！”李末一臉無辜的表情。

  “胡說，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剛剛確實是不小心，現在才是故意的！”

  李末提起放在病房門口的一個熱水瓶，打開蓋子，將熱水瓶裏麵的開水直接倒在了秦芸的大腿上。

  秦芸感受到疼痛，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你個殺千刀的，我要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報吧，隨你報，要不要我把手機借給你啊？嗬嗬，就連你這個從事不法工作的老鴇都有膽子主動報警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李末無所謂地說道。

  聽到李末這麽說，秦芸眼中露出畏懼的神色。

  “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秦芸知道自己從事的工作見不得光，所以她掙紮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逃走。

  ……

  “看到了沒？對付欺負你的人就應該這樣直接欺負回去！”

  李末走進病房，笑著對坐在病床上目瞪口呆的譚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