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大家都抬頭看著頂樓天台，議論紛紛。

  因為有人跳樓這件事是剛剛才被人發現的，所以警察和消防還沒有過來。

  李末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了，他隻能在人群外圍看看。

  譚蓉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就那麽光著兩條腿坐在了頂樓天台邊緣上。

  譚蓉的兩條腿在天台邊緣不停地晃動著，頂樓天台的風很大，譚蓉身上的連衣裙被大風給吹了起來。

  譚蓉單薄的身子隨時都有可能風給吹走，看上去非常的危險。

  ……

  “誰跳樓了？到底是跳樓了？”

  在李末抬頭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焦急的聲音，李末轉過頭，發現趕過來的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他在跑的時候，臉上的肉和肚子上的肉不停地顫動著。

  沒一會兒，教導主任就已經變得滿頭大汗。

  “主任，是譚蓉。”

  在現場的老師跟教導主任匯報。

  “譚蓉？”

  教導主任抬頭看向天台，隨後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該死的，這個臭婊子還真的是會找事啊！她都已經被開除掉了，為什麽還要選擇在我們學校裏麵自殺？她是故意的嗎？”

  ……

  聽到教導主任的抱怨，李末皺起了眉毛，他畢竟也是為人師表，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無情了。

  ……

  “主任，我們該怎麽辦啊？”

  “什麽該怎麽辦？快找人給我把她拉下來啊！要是她在我們學校死了，那我們學校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教導主任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電話那頭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聲音讓他氣得差點把手上的手機給砸到地上。

  “媽的，平時有功搶的時候，比誰都積極，現在出事了，一個個都沒了人影！”

  教導主任重新抬頭看向體育館樓頂，譚蓉還坐在那裏。

  “媽的，臭婊子，她就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死了嗎？！”

  教導主任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神色。

  “你們還愣著幹嘛？為什麽還沒有人上去把她拉上來？”

  “主任，天台的門被鎖上了，我們上不去啊！”

  “該死的！這個瘋子！當初我就應該把她早點趕出學校！”

  教導主任氣急敗壞地吼道。

  ……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警察和消防遲遲沒有過來，原本還坐著的譚蓉突然站了起來。

  譚蓉兩隻腳的半邊腳掌露在了外麵，她張開自己的手臂，風吹著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落下一樣。

  “哇！快看！快看！要跳了！”

  在樓底下圍觀的學生們，發出了驚歎的聲音，但是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為陶榮安全擔憂的神色，相反的，他們還有一些興奮。

  他們之中很多人甚至拿起手機開始拍攝起來。

  除了影視劇，這些學生還從來沒有在現實中看到有人跳樓，在看到譚蓉跳樓的現場之後，他們心中居然還感到了刺激和好玩。

  “快，快拍下來發朋友圈！”

  “哇，是跳樓啊，好酷啊！”

  “我要是把這視頻拍下來發網上，肯定會有很多人看！”

  ……

  李末奇怪地看著大家的反應，他們似乎並沒有為譚蓉的生命安全有多少關心，他們隻是很單純地把這一幕當成是熱鬧在看。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心軟的人，不過他們表示同情的方式也隻是拍了照片發在朋友圈，然後配上“我們學校有人跳樓了，嗚嗚嗚，好擔心啊！”之類無關痛癢的話。

  李末這時候才發現，現在的人心居然已經冷漠到了這個程度。

  學校裏終於有車進來了，可是進來的既不是消防車，也不是警車，而是當地媒體的采訪車。

  采訪車上的記者一下車就把攝像頭對準了樓上，在拍攝完跳樓者之後，他們又開始采訪起周圍的同學。

  這些記者原本還都是麵無表情，但是一麵對鏡頭，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焦急而又擔憂的神色。

  “……各位觀眾，現在警察和消防車還沒有到，讓我們一起祈禱這位女生能夠被成功救下來……”

  ……

  “嗬嗬，還真是諷刺啊。”

  李末冷笑了搖了搖頭，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他心裏麵有一股莫名的怒氣想要發泄出來。

  這群人都隻是來看熱鬧的，真正關心譚蓉安全的並沒有幾個。

  李末這個時候覺得這個譚蓉真是可憐，他的心中開始不可抑製地出現了想要救她的想法。

  “可是該怎麽救她呢？”

  李末抬起頭，他看到了體育館牆壁上緊貼牆壁的白色管道。

  “有了！”

  李末直接衝進了體育館，來到了頂樓的一間活動室裏，他先是打開活動室的窗戶，然後順著管道爬到了體育館的頂樓天台上麵。

  ……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天台上的譚蓉背對著李末，似乎並沒有發現李末上來。

  李末躡手躡腳地朝譚蓉走去，想要趁譚蓉不注意的時候把她給拉下來。

  “不要過來！”

  在李末已經離譚蓉很近的時候，譚蓉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末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譚蓉，你千萬不要衝動！”

  李末開口勸說。

  “是你！”

  譚蓉轉過身子，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李末之後，她的臉上露出明顯的欣喜表情。

  “林一凡，你是來救我的嗎？”

  “是啊，你快過來，你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李末朝譚蓉伸出了自己的手。

  譚蓉看向李末伸出來的手，不過並沒有握上去。

  “林一凡，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譚蓉的眼眶變得濕潤。

  “你真好，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過的最好的人了。”

  “譚蓉，聽話，快過來啊！”

  李末嚐試著靠近譚蓉。

  “不要過來！”

  李末往前進一步，譚蓉就往後退一步，李末便隻能站在原地不動。

  ……

  “這次，你不用救我了。”

  譚蓉從腳邊的包裏麵，拿出一大疊紙，把它們全都撒到了空中。

  譚蓉手中的紙向雪花一樣從樓頂飄落。

  ……

  “快看，這是什麽啊？”

  “天哪，這上麵不是教導主任和譚蓉嗎？”

  “這也太惡心了吧！”

  “主任居然是這種人！”

  ……

  樓下的學生把譚蓉撒落的紙拾起來，紙上麵全是譚蓉和教導主任不堪入目的照片。

  “不準看，我命令你們全部都不準看！你們都聽到了嗎！”

  教導主任發出憤怒的吼聲，但是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

  “完了，這下全完了！”

  現場是有媒體在的，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教導主任想到自己之後的下場，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

  “譚蓉，你在幹什麽？”

  李末很不能理解譚蓉現在的行為。

  “林一凡，我的死，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譚蓉臉上露出了一個決絕的笑容。

  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她整個人開始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