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很有錢
作者:跳舞的蘿卜      更新:2020-06-27 16:45      字數:3106
  歇了一會兒,便又有一位貴人到了。林玨幾個起身行了禮,薛蟠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細聲細氣地說道:“請北靜王恕我身子不適,失禮了。”

  水溶能說什麽,向九王爺見了禮,笑道:“薛爵爺身子不適,哪裏用得著在意這些虛禮了。”

  因他是後至的,便也沒叫單開一席,同林玨坐到了一處,倒把人家正經嫡妻擠到了馮紫英那一席上。

  又有陳也俊跟著北靜王一起不請自到,他原是以為黛玉必是跟著一起出來熱鬧的,卻沒瞧見人,甚覺遺憾。彼此廝見過,便也擠在了林玨那一桌兒上。

  說了會兒話,又歇了一晌,林玨便又跳了出來,“之前的玉佩輸你便輸你了,這回咱們再來戰過。”

  薛蟠不屑地瞥他一眼,拎著那玉佩晃了兩下,指著穆安道:“小安子,去替哥哥把他的麵子踩地上去!”

  別人還沒說什麽,水溶見著薛蟠裏的玉佩,心下卻有些不樂意了,暗道林玨這混小子,竟將他送的玉佩做了賭注,且還輸了,真真是丟份兒得很。遂站起來道:“既是比賽,便算本王一個罷!”

  薛蟠道:“北靜王這是要給小林子出頭嘍!隻是北靜王又不是林家人,這般……不好吧?”

  林玨瞧他那挑釁的小眼神兒便來氣,知道水溶乃是個高,實在不舍得推出去不用,便道:“畢竟這麽多外男在呢,也不好叫女眷們上場,免得衝撞了。不如我們這邊便用北靜王替換了內子,你們那邊也再出個人替換一下薛大妹妹唄?”

  他本意是叫梅二上場的,一瞧梅二那副樣子便知道不是個會打的,雖勝之不武,可麵子是大事兒。且水溶送自己的玉佩被自己輸了,不叫他知道還好,這都直接抓現行了,總要贏回來才好交代呢。

  薛蟠摸了摸沒毛兒的下巴,推了一下黑子,“那我家換成黑子。”

  林玨眯了眯眼,想了想,還真沒見過九王爺打球,也不知會是不會,是個什麽路子的。隻是他也沒法兒反對,便問道:“這次賭什麽?”

  薛蟠想了想,豎起兩根指,嘻嘻笑道:“這次要北靜王裏的兩個恩科名額。”

  北靜王怫然變色,黑子卻是拍了薛蟠的背一下,“莫說傻話,天家的恩賞,豈能用來做賭注,忒不尊重了些。”又同北靜王賠禮,“水兄莫與他一般見識,既然要賭,不如就賭水兄腰上那塊兒玉佩吧,本王瞧著,同林大人這塊兒倒有幾分相似。不論哪家贏了,都能湊成一對兒,也是個好彩頭呢。”

  林玨瞪了水溶一眼,笑道:“九王爺這個提議好,便賭這個。”說著解下水溶腰上的玉佩,借著袖子遮著,狠狠掐了對方一下。抬將玉佩扔給婢女,對薛蟠狂傲道:“你且給我收著,看我怎麽把兩塊兒一起贏回來。”

  薛蟠拍著黑子的肩膀,“你快去殺殺這廝的威風!”

  兩邊入了場,薛蟠難掩激動,也不坐著了,站在場外搖旗呐喊,給自家黑子加油。

  林玨眼角抽了抽,黑子對著薛蟠道:“那旗怪沉的,你仔細閃了腰,來去那邊坐著。”

  薛蟠利落地應了一聲,繼續搖旗呐喊。

  一炷香後,薛蟠蔫頭耷腦地回了座位,林玨騎著馬奔過來,翻身下馬,大踏步過來,“玉佩拿來。”

  薛蟠瞥了他一眼,衝著婢女擺了擺,捧著裝著兩塊玉佩托盤的婢女便走過去,將玉佩還給林玨。

  林玨瞧薛蟠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心下越發得意了。

  打過了兩場比賽,骨頭鬆散了,便各自去活動了。如梅二便陪著自己的小嬌妻去挑了匹溫順的馬兒,先得教會她騎馬。否則連馬都上不去,如何打球呢。許氏也是第一次來,她出身書香之家,自也是不會騎馬的。兩人便同寶琴夫婦搭了個伴兒,一道學騎馬去了。

  林玨本就是陪馮氏出來玩兒的,隻北靜王和陳也俊都在,他也不好走了,便叫馮紫英去陪著馮氏玩一會兒,又有穆安本也是陪著寶釵來玩兒的,這時候瞧著幾人似有些鋒要打,便同寶釵耳語兩句,兩人歡歡喜喜地走了。

  薛蟠猴在黑子身上,低低埋怨他害自己沒坑成林玨,黑子便小聲哄勸他。兩人自說自話,倒也沒理會另一邊的暗潮湧動。

  陳也俊拱對林玨道:“舅兄多日不見,可安好?”

  林玨剛剛跑馬出了一身汗,雖淨了臉,可這身上的汗卻是要等到回家了才能清洗的。煩躁地鬆了鬆領口,接過水溶遞過來的一盞茶,咕嘟咕嘟地喝了個幹淨。

  “兩家也才過了小定而已,到底大禮未成,陳兄這一聲'舅兄'實在有些不大合宜啊。"

  陳也俊原就察覺出了林家的冷淡,他去林家拜見,十次能進去兩次就不錯了。眼看著黛玉便要及笄,自家提了幾次親事,都被林玨避了過去。如今再一瞧林玨這態度,心下越發沒底了。

  按說陳家並非普通門第,想要同陳家做親之人自然也多,隻陳也俊虛歲二十了都沒瞧一個合適的,自然也是個心氣兒高的。及至那次去廟燒香,偶然見到了黛玉,隻一眼便驚為天人。遂使了許多段,才說動自家父母求親,又做小伏低地討好大舅子,趕上林玨對賈家的親事避之唯恐不及,這才得林家許婚。

  林玨如今的態度,分明就是想悔婚,隻陳也俊如何甘願。若是旁個什麽人這般對他,他早便使段叫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隻是,黛玉……那是他的黛玉啊……

  陳也俊看了眼一旁的北靜王,對林玨道:“林兄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玨看了眼水溶,事涉家女眷,水溶畢竟是外人,遂起身,二人走去一旁的林說話。

  陳也俊先行開口,“林兄也是知道我的,我對令妹一片真心,且兩家已經過了小定,林兄真打算因著如今立儲一事絕了我二人情緣麽?”

  林玨淡淡道:“既然陳兄知道,何必還來問我呢。”

  陳也俊蹙眉,“自來立嫡不立長,何況四皇子還是庶出幼子,林兄就這般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頭兒了?”

  林玨不為所動,“我非站在四皇子這頭兒,我隻忠於皇上。如今我忝為四皇子啟蒙之師,陛下有意立四皇子為太子,以瑞親王監國,我自然便一心扶持四皇子。且若是陳家一心為國,沒有私心,我也不會做這般背信棄義之事,拆散你與黛玉的婚姻。隻如今是陳家以一己之私,欲推皇子上位,甚至不惜打壓孝賢皇後的嫡親幼子,陳家的嫡親外孫瑞王爺。既如此,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結了親家不成反倒易生出仇怨來,何必呢?”

  陳也俊大為惱怒,“你便這般肯定陳家必敗無疑?”

  林玨仍舊淡淡的樣子,“若是皇子憑本事上位,我自然也隻有忠於皇子的,我說了,我隻忠於皇帝。不過,便是皇子上位了,我也隻是忠於帝王罷了,並不會忠於陳家。”

  陳也俊聽他話裏有話,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玨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陳兄這話便是問錯了人,您該回去問問您的父親陳老國丈,為何偏要推病懨懨的皇子上位,為何要打壓瑞親王?或者,為何孝賢皇後會積憂成疾,突然暴斃了呢?”

  陳也俊滿麵震驚,林玨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的直白了。

  北靜王尋來時,便隻有林玨一人靜靜立於樹下,他便將搭上林玨肩上。林玨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行了,咱們回去吧,叫人多想就不好了。”

  水溶明白他的意思,遂點點頭,“若有麻煩,盡管來尋我,我來替你解決。”

  林玨拍開他的,“我難道是那等無能之輩?”

  林玨的確不是無能之輩,作為一個國舅,已經被林玨懟得嚶嚶嚶,隻能回家找爸媽告狀了。

  林玨回去時,瞧見薛蟠也下了場,被九王爺扶著坐上了一匹棕色的馬上,牽著一圈圈溜達。不錯,薛小爵爺是個會騎馬的,隻是九王爺怕他騎馬顛簸,再抻著了傷口,這才尋了匹溫順的馬,牽著慢慢走,過過幹癮罷了。

  經了陳也俊那一出,林玨也歇了去玩兒的心思,便坐回位置上同水溶說話。

  “若是沒有爭儲之事,原陳也俊也是個好歸宿。他這般年紀的,哪個家裏沒幾個通房侍候,更有些不講究的人家,主母尚未入府呢,小妾先就納了幾個了,庶子女的更是一大堆,沒個消停時候。”畢竟從前在一起玩的不錯,水溶便也替陳也俊美言了兩句。

  林玨睨他一眼,“這難道不是應當的麽,難道我給妹子尋人家,竟是奔著給人家白養兒子去的麽?”

  水溶討了嫌,隻得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