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妹妹很有錢(修)
作者:跳舞的蘿卜      更新:2020-06-27 16:45      字數:3392
  薛蟠去時,林玨正在家裏裝病。

  寶釵寶琴去後院同黛玉和馮氏說話,薛蟠便由下人領著直接去了林玨那院子。

  薛蟠打量一眼,便知那馮氏並不住在這院裏。

  林玨說是裝病,又沒真的生病,哪裏會乖乖窩在床上,此時正穿著一身寬鬆的衣倚在榻上看書。見薛蟠進來,招呼了一聲,便不搭理他了。

  薛蟠也不客氣,自己尋了個舒服的地方一歪。隻今日穿的有些板正,歪著倒不舒服,隻得又坐正了。不滿意地拉拉衣擺,打定主意下回不穿了,不舒坦。

  林玨撇了他一樣,見他擺弄半□□裳了,嗤笑一聲:“你直接脫了得了。”

  薛蟠驚恐看他,雙交叉護在胸前,怒斥他:“你個沒節操的,好兄弟你都不放過!”

  林玨上下打量他,不屑道:“就您老這小身板,這小模樣,我還真瞧不上眼。”

  薛蟠猥瑣一笑:“嘿嘿,我知道,你就能瞧上那姓水的,是也不是?”

  林玨不理他。

  薛蟠越發的得意。

  “我原就說,既然你倆兩情相悅,何必還娶妻生子。這兩人間隔了一個兩個的,哪裏能不隔應呢?你也是,要尋個什麽品貌的沒有,偏同他攪和在一處。他是個妻妾成群的,你這就是個男小兒啊!”

  想了想不對,掰著指頭算了算,“你竟連小兒都排不上呢,竟是個小四、小五、小六的待遇……”

  林玨怒道:“你是哪邊兒來的?到底來幹什麽的?”

  薛蟠樂,“我哪邊兒也不是,就是來幸災樂禍,挑撥來了。”

  於是,薛爵爺被林大人十分無情地攆了出去!

  薛蟠尋人去裏邊同寶釵招呼了一聲,把馬車留給她們,自己先走了。

  他也沒去旁處,如今造船的匠人尋個幾個,都攏在一處院子裏研究船圖呢。薛蟠借著後人的眼界,把自己想要的船描述了出來。如今需要等的,就是匠人們根據往日的經驗與實際,造出薛蟠想要的海船來。

  薛蟠去轉了一圈兒,收獲不大,他也心知此事是不能急的,勉勵了匠人們一番,便離開了。

  薛蟠再是沒想到的,他竟然有再次被綁架的一天。

  迷迷糊糊地從昏睡醒來,薛蟠動了動,雙果然被反綁在了身後。暗歎一聲,果然長大了待遇就不敵小時候了。

  打量四周,薛蟠忍不住眯了眯眼,這該是一處破敗的房舍,瞧著破破爛爛的,連處落腳的地方都有沒有,他也隻是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掙紮著坐起,薛蟠暗暗思量,最近自己有沒有得罪了哪個。

  想自己一個奉公守法五講四美且帥氣的小青年,竟然連連遭遇這樣的對待,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薛蟠腦海一排大大的漢字隨著一陣激昂的樂曲浮現,唯今境況,他也隻能苦作樂了。

  不說薛蟠這邊如何。

  他自船坊出來,也未歸家,左右無聊,便去了畫舫聽戲。在畫舫聽戲時,用了杯茶,肚子便有些不舒服。人有急,他去蹲茅坑時,金銀兄弟便在外邊兒遠遠地守著。因薛蟠有些怪癖,且他認為此乃人之常情,有人守在邊上,他是再大不出來的,因而他去淨房是再不能有人跟在身邊的,都得遠遠地避開。

  待金銀兄弟察覺出不對勁兒,敲門問了兩遍也沒有回音後,便也顧不得被責怪,硬是推門闖了進去。這一進去俱都傻眼了,這淨房之內哪裏還有自家大爺的影子?

  黑子得知消息時,正在工部處理事務。

  金銀兄弟倆遇著這樣的事,哪裏敢瞞著,也情知是不能瞞著的。慌忙回府裏報了信兒,元寶心下著急,也不敢自專,忙跑了一趟工部,去尋九王爺做主。府裏也安排了人,先去將那畫舫圍了起來。

  元寶素來妥帖,他親來,必然是急事。黑子將各項事務都推了,見了元寶,得知薛蟠失蹤的消息,登時便覺心口悶疼。

  咽下喉頭的一點腥甜,黑子細細地問了經過。

  垂眸思量片刻,吩咐道:“這事先莫要張揚,你去一趟巡營衛,請穆安帶幾個好,將京各處悄悄尋一尋。”

  元寶有了主心骨,忙趕去了巡營衛的衙門。

  黑子掐著椅子扶的指頭一鬆,那實木椅上已被掐出了深深的凹痕。平穩了心神,便見一人鬼鬼祟祟向內探頭張望。黑子雙眼一眯,細細一瞧,竟是賈政賈存周。

  賈政見九王爺已看見了自己,便也不躲著了,期期艾艾地開口問道:“可是我那外甥出了事?”

  黑子實在不願意這時候節外生枝,忍下心頭的火氣,道:“是有些事,隻如今尚還不分明,望賈大人回去之後切切守口如瓶。”

  賈政一瞧這樣,便沒敢深問,黑子借口有事,將他打發了出去。

  黑子心先慌亂,強自鎮定,心知自己此時不宜處理此時,回了薛府,叫人將林玨喚了過來。

  林玨哪裏還顧得上裝病了,披了件衣裳,也來不及整理儀容,一路飛奔至薛家。

  薛母已是哭得不成樣子了,寶釵寶琴兩個守在她身邊邊垂淚邊安撫。薛母揪著黑子的袖子,“他一心待你,你可要把他救回來啊,以後我再是不管他的,隻托付給你啊。”薛母已是慌得不成樣子了,隻要能把兒子救回來,什麽留不留後成不成親的,都不是事兒了。

  黑子好生安撫了薛母,叫姐妹倆將人扶去後頭寢室休息。聽人稟報說林玨來了,忙迎了出來。

  林玨來的路上已經仔細問了金錠兒,這時候直接開口道:“如今不知是哪處的歹人,既然沒有直接……害了性命,想是有所求的。你先莫要急,穆安已經叫馮紫英去通知了九門守衛嚴查進出車馬人員,城內他親自帶人搜查,貓有貓道,鼠有鼠路,巡營衛常年在街麵上晃蕩,自然有些消息來源的。內兄尚未離京,他已經帶人去城外搜了。這一時半刻的,恐不會走得太遠。”

  黑子沉了沉心,“那畫舫已經查過了,裏邊有大皇子的人。”

  林玨緊皺眉頭,“他雖蠢些,卻不似這般魯莽之人。且他同你無甚仇怨,如何會針對薛蟠?”

  黑子道:“恐有他人,隻不知目的何在?亦或是針對我而來,是我連累了他。”

  林玨便不說話了,他也覺得以薛大傻子那般人,雖也會得罪人,可還不會到這般地步的,恐真是受了九王爺牽連也說不定。

  黑子尋了朝幾個有些名望,可稱得上“酷吏”的問案能臣前來,給他審問船坊及畫舫的人。連畫舫今日去過的幾位家煊赫的紈絝子弟,都被九王爺“請”了去。

  京諸人原不十分清楚如何,黑子生怕歹人對薛蟠不利,將消息瞞得十分緊。隻沒想到,到底還是泄露了出去。朝已經有人上本參奏九王爺公器私用,亂用刑罰,私施酷刑了。

  林玨怒氣衝衝跑到賈家,將賈政王夫人幾個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竟然還敢得罪了九王爺。偏你家嘴長,仔細都被剁了去!”

  賈政急道:“侄兒這話怎生說的?如何就得罪了九王爺了?”

  王夫人涼涼道:“侄兒這話說得奇怪,哪裏就與我家相幹了?”

  林玨冷笑一聲,“二太太,薛家還是您親妹妹家呢,薛蟠也是您親外甥呢,您還是多積些口德罷。九王爺現如今正因著薛蟠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尚且騰不出收拾那些亂嚼舌根的,您還是莫要往上撞得好。”

  林玨言盡於此,實在是惱恨賈家裹亂,否則他連賈家大門都是不願意踏入一步的。

  黑子如今確實有些焦頭爛額了,薛蟠失蹤已經有日了,且絲毫消息也無。黑子是不信薛蟠被害了命的,舉凡做這樣事的,必是有所求。便是想要害了他性命,也定會傳了消息來,這般才能達到讓親者痛仇者快的目的。

  黑子如今隻能想著,沒有消息來,已算是好消息了。

  索性如今消息已經瞞不住了,黑子便也行事越發地肆無忌憚起來。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一應司職典獄刑法的官員都被調動了起來訊問探查薛蟠蹤跡。巡營衛、步軍巡捕亦被他借用了,四處搜尋薛蟠的蹤跡。

  便是在這般緊鑼密鼓地搜尋,終於尋到了一些消息。

  不得不說,薛蟠這些日子著實受了不小的苦。皮肉之苦倒是沒有,綁了他的人把他關到這小屋子裏後,便直接消失了。薛蟠被反縛住雙,想解開卻是不可能的。這屋裏雖破爛,可也不是他這小身板能撞開的。薛蟠自屋內瞄向外邊,一看便是一座荒村,隻那麽兩戶人家,他看了半日,也沒瞧見一個出來走動的,估計是沒人住了。

  他初時也沒敢大聲叫喊,生怕惹來了歹人,吃一頓鞭子,遭罪不說,也無甚大用。隻後來他實在餓得慌,便大喊了幾聲,可竟沒人理會他。他便也隻得悻悻地倚靠在門板上,靜靜聽外邊兒的動靜。

  伴著淒風冷月,饑渴交加地過了一晚,第二人天剛蒙蒙亮,薛蟠便被餓醒了。

  聽見外邊似有些動靜,薛蟠也顧不得其他,大聲呼喊起來。實在餓得難受了,便是肉票,也該給口飯吃吧,沒的撈著贖金之前,先把肉票餓死了的道理。

  隻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來。薛蟠貼著門縫兒看出去,隻見兩隻黃皮子支起兩隻前爪齊齊往聲音這邊看,竟是兩個傻大膽兒,不怕人的。

  不過也印證了,此處竟然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了。薛蟠這時候方覺出害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