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劉甜甜的聲音。

  她醒了。

  劉武還帶著劉甜甜的時候，教了劉甜甜說話，第一個名詞就是“爸爸。”

  奈何劉甜甜還小，發音還不準，總是將爸爸念成了“怕怕。”

  劉玉玉的目光轉到了劉甜甜臉上。

  也許是劉甜甜醒來沒有看到劉武的緣故，“哇”地一聲就哭了，邊哭邊喊道：“怕怕，要怕怕，要怕怕。”

  劉玉玉被劉甜甜哭得煩不勝煩。

  她最討厭小孩哭了，喪氣！

  本來這日子就過得不順心，一個小孩還總在眼前哭，那就是更不順心了。

  “不準哭！”劉玉玉衝著劉甜甜大喊。

  被劉玉玉這麽一喊，劉甜甜哭得更厲害了：“怕怕，要怕怕，怕怕，怕怕！”

  劉玉玉推動輪椅上前，一個巴掌就呼了過去：“哭什麽哭！喪門星！”

  “啪！”

  清脆地一聲響。

  劉甜甜臉上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掌印。

  她還小，被猛然這麽一個巴掌打過來，一下就傻了，睜個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劉玉玉，那淚水還在眼裏打轉。

  而看著劉甜甜臉上的手掌印，劉玉玉忽然回過了神。

  她這是幹什麽啊！

  她打臉做什麽啊！

  這張臉用處可大了，萬一被打壞了怎麽辦！

  劉玉玉告誡自己，下次再也不準打臉了。

  “甜甜啊，下次我不打你臉了。”劉玉玉對劉甜甜陰陽怪氣說道。

  劉甜甜似乎想哭，又不敢哭。

  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更加清澈了。

  這女孩長得真漂亮。

  劉玉玉在心裏想道。

  爾後她忽然笑了起來。

  她指著劉甜甜說道：“你說你漂亮有什麽用啊，以後不就是去賣得嗎，你說你爸媽把你生得這麽好看，就是讓你去賣得，要不然能做什麽。”

  說到這裏劉玉玉的心底生出了幾分快意，她越發口不擇言：“慕雅靜不是很厲害嗎！不以為自己找了鬱少謙無所不能了嗎！哈哈，好朋友死了，女兒還要去賣，長大了還要陪男人去睡，慕雅靜這個朋友做得真不錯啊。”

  “哇！”

  又是一聲啼哭，劉甜甜忽然再次哭了起來。

  這次劉玉玉沒有打劉甜甜臉了。

  她陰冷笑道：“你這個小娼妓，盡情哭吧，以後長大了有你哭的時候，以後你的身體就是被男人享用，給我換錢用的，不要臉的小賤貨！跟慕雅靜一樣！她是大賤貨，你就是個小賤貨！”

  ……

  此刻慕雅靜正在鬱家別墅。

  她手裏抱著林樂念念不舍。

  馬上就要到離開的時候了。

  慕雅靜真舍不得家中的三個孩子啊。

  臨走之前，慕雅靜特地和鬱小白吩咐，要他好好照顧妹妹，特別是林樂這個妹妹。

  鬱小白暗中吐了個舌頭。

  現在林樂越長越大，他就越發不喜歡林樂了。

  他總覺得，這個林樂刁鑽得很。

  才那麽小，就會搶東西了，而且什麽好東西都要，不給別人，否則的話就哭。

  而且搶到了東西，還會特別得意的瞟別人一眼。

  鬱小白想，媽呀，這不得了。

  這麽小的孩子就會用這樣的眼神了。

  他自己的妹妹，都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的。

  不過鬱小白知道慕雅靜喜歡林樂喜歡得很，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麽。

  ……

  稍後慕雅靜離開了家裏。

  上飛機之前她又去看了林母。

  醫生說，林母現在的狀態不錯。

  她依舊固執地以為自己的兒子兒媳丈夫全部都外出打工了。

  現在林母每天做得事情就是收拾房子。

  她住得地方每天都要收拾個好幾遍，連窗戶都是擦得一塵不染。

  林母總是念叨著，等到家裏人外出打工回來了，得讓他們看到幹幹淨淨的家，讓他們回來後能夠歡歡喜喜。

  慕雅靜進去的時候，當真是目光所觸及的地方都幹淨得發亮。

  林母還認識慕雅靜。

  她拉著慕雅靜的手說道：“雅靜啊，抱歉啊，家裏沒有什麽好東西招待你，昊然前些年賭博欠了好多錢，他們都外出打工還債了，我在家裏什麽都做不了，就隻能省吃儉用不亂花錢，平時家裏也沒有買什麽好東西，不能好好招待你。”

  慕雅靜立即道了：“伯母，沒事，我吃了東西的，喝口水就夠了。”

  林母倒了水又問慕雅靜家裏收拾得幹淨不幹淨，

  慕雅靜立即點頭：“伯母，非常幹淨了。”

  林母聽了眼裏閃過了期待的歡喜：“那就好，等藍藍他們回來啊，看到家裏那麽幹淨，一定會開心的。”

  慕雅靜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可笑容裏，卻帶著幾分蕭索。

  因為夏藍藍他們，永遠不會回來了。

  ……

  離開後，慕雅靜忽然想到了曾經去林昊然家中的場景。

  那時候所有人都還活著。

  可轉眼，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隻剩下林母一人了。

  想著想著，又忽然想到了鬱邵霆。

  這樣的一個男人，也轉眼變成植物人。

  慕雅靜心中忽然堵得難受。

  等了良久她才長長呼了口氣。

  馬上要去美國，要陪在鬱少謙身邊了，這些負麵的，都不要去想了。

  人，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未來，太不可預測了。

  ……

  方采薇和紀子明終於到了湘西。

  那個神醫住在一座山頭上。

  兩個人開始上山。

  山路不好走，對他們這樣一直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尤其是。

  一路，方采薇被割得手臂上都是傷痕。

  她穿得雖然是長袖，但料子比較薄，被尖銳的樹枝之類的一刮，就刮破了。

  紀子明看到後立即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

  他讓方采薇穿著。

  方采薇不願意。

  紀子明的態度很強硬：“采薇如果你不披上的話，那我們的路程就到此結束。”

  方采薇沒有辦法了，隻好披上了紀子明的外套。

  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給了方采薇後，紀子明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

  這襯衫的質地自然不厚，再加上紀子明又走在前麵，有意為方采薇清楚障礙，很快身上就被刮得是一道道血痕。

  方采薇看了有些內疚。

  紀子明卻是笑笑：“男人流點血受點傷沒事。”

  方采薇沒再說話了。

  心中卻卷起了萬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