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雅靜，這段時間我都沒有來糾纏你，同樣，現在，我也不會打擾你。”

  慕雅靜的腳步一頓。

  鬱少謙繼續道：“我知道，你來看小白，既然來了，就見見麵，他等下馬上要放學了，你等他放學。”

  慕雅靜呼吸有些不順暢。

  她本來就是想看看鬱小白的，並沒有打算等到鬱小白放學。

  因為等到鬱小白放學，難免要和鬱家人見麵。

  可無論是鬱少謙或者是鬱夫人，她都不想見。

  可此刻，鬱少謙這樣說了……

  慕雅靜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走。

  因為她確實也想和鬱小白說說話，而不是這樣隔著玻璃遠遠相看。

  當然，還有鬱少謙剛剛說得那句話。

  她要就這麽走了，倒顯得自作多情了。

  慕雅靜回到了她原來的位置上。

  她的眼，還在盯著教室裏的鬱小白，可卻沒有之前那麽專注了，她的心思，完全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而就在時，忽然一股清冽的味道傳進了她的鼻尖。

  慕雅靜一怔。

  她下意識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剛剛還離她很遠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了。

  慕雅靜的身體下意識一陣緊繃。

  似乎發現了慕雅靜的異樣，鬱少謙說了一句：“我們隔得太遠，等小白見了，會懷疑。”

  慕雅靜沒有說話了。

  可無論身體，還是心思，都還是很緊張的狀態。

  特別是男人身上那清冽的味道，還若有若無傳到了她的鼻裏。

  那是多麽熟悉的味道。

  多麽讓人動心的味道。

  隻是，這味道裏，好像還夾雜了淡淡的煙草味道。

  慕雅靜懷疑自己嗅覺出現了問題。

  她下意識吸了吸鼻子。

  還是有股煙草的味道。

  慕雅靜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抽煙？”

  她記得原來，鬱少謙從來不會抽煙的。

  鬱少謙顯然沒有料到慕雅靜會主動和他說話，他的黑眸閃過了一道意外，隨即才說道：“嗯，最近抽得。”

  原來鬱少謙不抽煙。

  抽煙得是鬱邵霆。

  那時候他對鬱邵霆抽煙的行為還很反感，他聞不得煙味。

  有次鬱邵霆告訴他，抽煙，解憂。

  後來和慕雅靜分開後，鬱少謙莫名就想到了鬱邵霆這句話。

  他碰了煙。

  倒是沒有多解憂，但是能讓他的腦袋不那麽痛了。

  慕雅靜的心裏蕩開了一圈漣漪。

  一個從來不抽樣的男人，會突然抽起煙了，這因為什麽？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慕雅靜咬住了唇。

  那貝齒，在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她知道，有些話她不應該說。

  可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鬱少謙，你應該想開了。”

  鬱少謙神色微凝。

  想開？

  談何容易。

  他，沒有想開。

  但他卻說了一句：“放心，我想開了，否則，我怎麽還能好好地站在你麵前。”

  他不想讓慕雅靜擔心。

  因為他愛慕雅靜。

  隻是現在的他不能像原來那樣，不顧一切要讓慕雅靜呆在他身邊，他願意給慕雅靜自由的原因是，他明白了，愛是成全，是克製。

  他的愛，就是讓慕雅靜好，而並不是讓慕雅靜承受著痛苦呆在他的身邊。

  那不叫愛，隻是自私的占有欲。

  特別是白靜秋的事情，更是讓他知道了，愛的另一麵，有多麽的可怕。

  他不願意做那個可怕的人，更不願意傷害慕雅靜。

  所以，他必須要放手。

  聽到鬱少謙這樣說，慕雅靜鬆了口氣。

  當初她用這麽決絕的方式離開鬱少謙，她一直很擔心鬱少謙。

  她擔心鬱少謙受不了。

  雖然鬱少謙的父親對她的生母和生父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情，但她能為生母和生父做得，隻有離開鬱少謙，但記恨鬱少謙，或者對鬱家報複，她真得做不到。

  而現在，看到鬱少謙這麽風淡雲輕說想開了，她真得鬆了口氣，真得也放心了。

  “你能想開就好，煙還是少抽，對身體不好，特別是小白看到不好。”

  “我不會在小白麵前抽。”鬱少謙低沉道。

  慕雅靜沒有說話了。

  這邊鬱少謙忽然又道：“雅靜，你也想通了。”

  上次在慕雅靜家外，他聽到了慕雅靜的笑聲。

  而這次，他又看到了慕雅靜的麵色如此好。

  鬱少謙就斷定了，慕雅靜是想開了。

  如果沒有想開，她怎麽可能這麽好的狀態。

  慕雅靜聽到鬱少謙的話，也沒有說話。

  不過沉默，就代表默認。

  她給了鬱少謙一個默認的態度，可心底，卻是不默認的。

  她怎麽能夠想通。

  在經曆鬱少謙之前，她雖然也和林若柏有過一次戀愛，但那次戀愛隻是懵懂的校園之戀，直到遇見了鬱少謙後，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戀愛。

  和鬱少謙，

  才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戀愛。

  深入骨髓的戀愛。

  那種誓要隨君生，隨君死，為了對方可以舍棄一切的戀愛。

  這樣的戀愛，怎麽可能是說忘就忘的。

  這樣的戀愛，又怎麽可能說想通就想通的。

  隻是她明白，不想通也沒有辦法。

  因為現在她和鬱少謙的狀況，除了想通，根本無解。

  見慕雅靜沒有說話，鬱少謙也沉默了。

  兩個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教室。

  他們，好似在看鬱小白。

  可眼中，卻是空若無物。

  他們，各有心思。

  以至於等到鬱小白都出來了，鬱少謙和慕雅靜才回過神來。

  這邊鬱小白看到慕雅靜都快要激動瘋了。

  他跑到慕雅靜身邊一下就要跳到慕雅靜的懷裏。

  原來，鬱小白一做這個跳得動作，慕雅靜都會立即伸手去接住鬱小白的。

  可這次，慕雅靜太走神了，竟然都忘記了去伸手接。

  “砰”

  鬱小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慕雅靜立即將鬱小白抱了起來，語氣焦急：“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鬱小白哭喪一個臉：“就是小屁屁有些痛。”

  慕雅靜趕緊揉鬱小白被摔倒的地方，她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小白，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注意到，是我不好。”

  鬱小白“啪嗒”一下在慕雅靜臉上親了一口：“才不會，我家大白是最好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