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悅，鬱老太這樣說慕雅靜。

  但因為鬱老太現在的身體狀況，鬱少謙忍了下來。

  他淡淡說道：“老太，你好好休息，別的不要多想，現在你最重要得是好好休息。”

  “我怎麽不多想！”鬱老太揚了聲音：“少謙，你父親是個多麽好的人，竟然做出了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這都是那個叫白靜秋的女人害的，是她害得你父親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她讓一個好人活生生變成了一個惡魔，而現在她的女兒慕雅靜，同樣也是個禍害，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會迷惑人心，會害人啊，你一定要遠離她，要不然你會和你父親一樣，被她害了啊！”

  在鬱老太眼中，真正的惡魔反而是白靜秋。

  就是因為白靜秋的迷惑，她的兒子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鬱老太的話讓鬱少謙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這邊鬱老太還在說著：“這兩母女就是撒旦派下來的！是來迷惑男人的，是來害男人的，少謙，你千萬不能上了慕雅靜的當，要不然你會和你父親一樣，一世的英明盡毀啊，你會和你的父親一樣，被這母女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啊！”

  鬱少謙，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開了口：“老太，關於老爺子說的話，現在還沒有證明是不是真的，你不要輕易下定論。”

  鬱老太的眼睛突然瞪大，她尖利說道：“是真的，就是真的，少謙，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個狐狸精耳後的痣嗎，你爺爺說得，全部都是真的，她們兩母女，就是害人精啊！”

  “老太，如果鬱老爺子說得是真的，那真正害人的，不是白靜秋，而是父親。”鬱少謙語氣幹啞而又複雜：“白靜秋才是真正無辜的人，她本來有未婚夫，有自己的孩子，卻被父親害得落得這樣的地步，老太，她是個可憐人，不是你口中撒旦派下的惡魔，更不是狐狸精。”

  聽到鬱少謙這樣說，鬱老太仿若受了刺激。

  她的聲音揚得幾乎可以衝破牆頂：“她就是狐狸精，就是，她就是！不是她，你父親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鬱少謙正要說話，卻被鬱邵霆提前堵住了。

  鬱邵霆深深看了鬱少謙一眼：“少謙，老太太激動了，讓她自己安靜一下，我們先出去。”

  鬱少謙壓製住了眼裏的洶湧，他跟著鬱邵霆出去了。

  一出去鬱邵霆就對鬱少謙說道：“少謙，老太現在這個樣子，你何必反駁她的話，又何必去和她一個老人計較。”

  鬱少謙沒有說話，他的薄唇抿得很緊。

  他知道，他是不應該和鬱老太計較，更不應該反駁鬱老太的話。

  但鬱老太如果是說別的都可以，甚至是打他罵他，他都可以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但他，真得無法做到鬱老太侮辱慕雅靜母女而坐視不理。

  見鬱少謙沒有回話，鬱邵霆也沒有說下去了。

  因為他想到了方采薇。

  在他和方采薇恩愛的時候。

  如果方采薇被人這樣侮辱，哪怕是他的至親，他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也絕對不能。

  “少謙，你相信父親，會做這樣的事情？”片刻後鬱邵霆語氣複雜開了口。

  鬱少謙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他說道：“我不相信。”

  鬱邵霆笑了一聲。

  那笑聲帶著諷刺：“我也不相信，可事實證明，父親就是做了。”

  “大哥，我不信父親是這樣的人，他對母親的深情對母親的寵愛，我們是有目共睹。”

  鬱邵霆低沉說道：“對，但少謙你忘記了一點，人有兩麵性，特別是像父親這麽完美的人，很可能另外一麵就是極端。”

  鬱少謙沒有再說話了。

  一時之間兩人沉默了下來。

  等了良久，鬱少謙才開了口：‘我還是不相信，父親是這樣的人。”

  還有句話，他沒有告訴鬱邵霆。

  那就是他也不相信，他和慕雅靜，會是這樣的結局。

  上一代會有這樣深的恩怨，以至於他和慕雅靜不可能釋懷，不可能在一起。

  他不信。

  絲毫不信！

  ……

  馬丹。

  蘭夫人再次去看了王茹月。

  王茹月正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蘭夫人走到了王茹月的麵前：“茹月，你現在還好嗎？”

  王茹月的頭緩緩轉向了蘭夫人：“夫人，我很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現在很清楚，很清楚。”

  慕純一拋下的那張照片，徹底刺激了王茹月。

  可偏偏在強烈的情緒刺激後，王茹月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明了，甚至有些被遺忘的往事，都一一浮在了腦中。

  “夫人，我要見雅靜。”王茹月說道。

  蘭夫人柔聲道：“雅靜馬上就來，你放心。”

  王茹月沒有說話了。

  片刻後蘭夫人又問道：“茹月，你現在狀態好，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女兒，到底去了哪裏？”

  王茹月的身體重重顫了一下。

  她眼神出現了一抹恍惚隨即整張臉都浮現了內疚之色：“夫人，我對不起你，茹月對不起你。”

  蘭夫人呼吸有些急促：“茹月，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隻要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到底去了哪裏。”

  王茹月的嘴巴就閉得緊緊的。

  她，不說話了。

  蘭夫人要再問，王茹月依舊是這樣沉默的姿態。

  蘭夫人隻好作罷。

  現在她就隻能將全部的期望放在慕雅靜身上。

  她希望慕雅靜這趟來，能從王茹月的嘴裏問出一些事情，問出她女兒，究竟去了哪裏！

  ……

  北城邊界的一處山村。

  山村，荒無人煙，早已經被廢棄了，幾乎無人住在這裏了

  而在一間早就廢棄的房屋裏，卻有煙霧繚繞。

  那是做飯的煙霧。

  劉斐，就用柴火燒飯，而菜則是從河邊撈來的魚。

  前陣子，他偷偷去了鎮上買了米和一些生活用品。

  因為怕被抓住，他無法天天去鎮上，米可以吃很久，而菜卻無法天天采購，隻有吃些易於長久存放的菜和河裏的魚之類。

  做好飯後，劉斐端給了慕純一。

  此刻慕純一正雙眼無神坐在硬板板的木床上，看到劉斐遞過來的飯菜，她隻覺得一陣做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