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很快來到。

  慕雅靜一醒來就看到了鬱少謙在床邊。

  男人正緊緊握住她的手。

  慕雅靜先是一愣隨即一驚。

  她迅速將自己的手從鬱少謙的手中抽出。

  那眼中，閃過了一抹驚慌。

  鬱少謙解釋道：“雅靜，你昨晚說夢話，我就過來了。”

  慕雅靜沒有說話。

  等了片刻她開了口，聲音很細，如果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到：“鑒定結果出來了沒有？”

  鬱少謙說道：“還沒，要到中午。”

  慕雅靜就繼續沉默了。

  這邊鬱少謙問道：“雅靜，餓不餓，我讓護士送點東西過來。”

  慕雅靜依舊沉默。

  鬱少謙就直接讓護士送來了早餐。

  考慮到慕雅靜胃口不好的因素，鬱少謙讓護士送來了清淡的粥。

  等熱氣騰騰的粥端過來鬱少謙就要喂慕雅靜。

  慕雅靜當然不願意讓鬱少謙喂。

  她直接奪過了勺子：“我自己吃。”

  然而她實在沒有一點胃口，這粥入了肚子就跟嚼蠟一般，再加上慕雅靜失神的緣故，剛吃一口勺子就從她的手中掉落下來。

  鬱少謙見狀拿起了勺子。

  他知道，這粥要慕雅靜自己吃，估計是吃不成了。

  他勺了一勺粥隨即送到慕雅靜唇邊：“雅靜，張嘴。”

  慕雅靜沒有動作。

  鬱少謙笑笑，那笑容溫柔和寵溺，就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和慕雅靜還是過去的狀態：“雅靜，聽話，乖，張嘴。”

  鬱少謙的這個笑容讓慕雅靜眼中閃過了一抹恍惚。

  神使鬼差地她張開了嘴，鬱少謙將粥送入了慕雅靜的口中。

  就這樣，鬱少謙一勺一勺喂了下去，很快慕雅靜就吃下了大半碗的粥。

  有幾次，慕雅靜是想停止的，她不想再吃了，也不想讓鬱少謙繼續喂下去了。

  但終究她還是沒有停止。

  她想，如果鑒定結果是最不好的情況，那可能是這輩子，鬱少謙最後一次喂她粥了。

  對，這輩子最後一次。

  當這個念頭生出後，慕雅靜感覺到了一陣鋪天蓋地的絕望。

  開始她是恐懼。

  因為她怕和鬱少謙是那種關係。

  而現在，她是絕望。

  因為她如果真得和鬱少謙是那種關係的話，這輩子，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這輩子，她再也看不到鬱少謙看著她時寵溺的微笑了，再也無法投入男人炙熱的懷抱了。

  想著想著，慕雅靜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喉頭，一股酸楚直達。

  恰好，粥也喝完了。

  鬱少謙放下了碗，他的聲音溫潤如風：“雅靜，別哭，那麽漂亮，要哭了就不好看了。”

  慕雅靜吸了吸鼻子。

  她忽然說道：“少謙，我想抱抱你。”

  鬱少謙向前走了一步。

  他說道：“你抱。”

  慕雅靜猶豫了一下，就伸出了雙臂抱住了鬱少謙。

  她的臉貼在了鬱少謙的胸膛上。

  男人的心跳聲一聲一聲透過她的耳膜，傳到了她的心裏。

  慕雅靜喃喃說道：“少謙，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了。”

  鬱少謙卻是輕輕拍了拍慕雅靜的背部：“傻瓜，說什麽胡話，以後我們還要抱一輩子。”

  慕雅靜沒有說話。

  她的臉就緊緊貼在鬱少謙的胸膛上。

  心中，忽然有個想法。

  要是時間，就這麽停住就好。

  就停在這一秒，再也不要前進。

  這樣，她就可以永遠抱住鬱少謙了，這樣，她就可以不去想那些令人恐懼還有絕望的事情了。

  隻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什麽都可以有，就是偏偏沒有如果。

  慕雅靜的手鬆開了。

  她不再抱著鬱少謙，也不再貼著鬱少謙的胸膛。

  “小白，還好嗎？”慕雅靜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問話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緊張。

  “很好。”鬱少謙低沉說道：“在事情發生後，我讓人及時抱走了小白，所以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我母親已經帶著小白回到了北城，你不用擔心。”

  慕雅靜的心稍微安了些。

  她說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小白知道。”

  這是大人都無法承受的事情，更不用說鬱小白這個孩子了，所以他一定要瞞著鬱小白。

  “雅靜，你放心。”

  頓了一下慕雅靜又說道：“你，你爺爺，”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緊緊咬住了唇。

  雖然沒有說完，但鬱少謙明白慕雅靜的意思。

  他說道：“老爺子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慕純一的話對他來說是汙蔑更是侮辱，他受了很大的刺激。”

  慕雅靜沒有說話了。

  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她才再次開了口：“照片上的人，她確定是我母親嗎，她，叫白靜秋嗎？”

  “雅靜，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她就是你母親，但我想，也應該沒有錯了，她，是叫白靜秋。”

  慕雅靜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她，現在在哪裏？”

  鬱少謙黑眸閃過了一道凝光：“雅靜抱歉，我並不知道她在哪裏，我之前派人去找過，但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慕雅靜沒有說話了。

  她，徹底沉默了下來。

  鬱少謙也沒有說話，他就這麽無聲陪著慕雅靜。

  ……

  轉眼，中午就到了。

  鑒定結果出來了。

  醫生親自將鑒定結果拿了過來。

  就在鬱少謙伸手要去接的時候，慕雅靜忽然猛然抓住了鬱少謙的手，她的眼裏閃過了一道驚恐：“不要去拿！”

  她忽然好害怕，好恐懼。

  她怕這鑒定結果，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

  她怕到時候，她沒有辦法承受。

  鬱少謙明白慕雅靜的心思。

  他沒有急著去拿鑒定報告而是先安撫慕雅靜。

  男人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雅靜不害怕，結果一定是好的，你不用擔心，我說過，情況不可能再更糟糕了，你放心。”

  慕雅靜攥住鬱少謙的手有些發緊。

  她，還是害怕。

  “雅靜，乖，聽話。”鬱少謙哄著慕雅靜：“我就拿過來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嗎？”

  慕雅靜的腦袋有些亂。

  她看了看鬱少謙又看了看醫生手中拿著的鑒定報告，終於她，鬆開了鬱少謙的手。

  她低低說道：“那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