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少謙濃眉擰得就更深了。

  難道慕雅靜知道了他去找了林昊然。

  還沒有等他開口，慕雅靜的話接著而來：“鬱少謙，如果林昊然真得出了什麽事情，你必須負責！”

  “我負什麽責？”鬱少謙簡直莫名其妙。

  慕雅靜胸口的情緒亂撞，讓她口不擇言：“鬱少謙，你說你要負什麽責，如果林昊然真得沒有命了，你要償命！”

  鬱少謙呼吸一停。

  他不知道慕雅靜到底說得什麽意思。

  但是他聽清楚了，慕雅靜說，讓他償命。

  為那個男人償命。

  在慕雅靜心中，那個男人就那麽重要，甚至都要他來償命。

  冷意浸滿了鬱少謙整個胸腔。

  他黑眸裏的柔意漸漸散去，變成了銳光：“慕雅靜，他在你心中就那麽重要，甚至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麵對鬱少謙的質問，慕雅靜微怔。

  她發現，她竟然無法回答鬱少謙這個問題。

  林昊然在她心中，自然是重要的，特別是她現在虧欠了林昊然這麽多。

  可再重要，抵得上鬱少謙的命重要嗎？

  慕雅靜腦袋有些絮亂。

  她無法回答。

  她隻能跳過了這個話題：“鬱少謙，你為什麽要讓林昊然自殺！”

  鬱少謙眸光深沉。

  他讓林昊然自殺？

  雖然隻是這麽一句話，但是鬱少謙大概猜測出發生了什麽。

  恐怕在他走了之後，林昊然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慕雅靜知道了他之前去找過林昊然，所以慕雅靜就這麽跑來興師問罪了。

  心中，一片涼意。

  他根本沒有對林昊然說太過激的話，而林昊然會出事也完全不在他預料之內。

  慕雅靜甚至都沒有問問他，他到底對林昊然說了什麽，就這麽認定林昊然出事是他的過錯。

  “我沒有讓他自殺。”鬱少謙低沉說道。

  慕雅靜隻覺得諷刺。

  不是鬱少謙讓林昊然自殺，這怎麽可能！

  她看著鬱少謙：“在昊然自殺之前，隻見過你，而且你還給了昊然的父母整整一個億，鬱少謙，再有錢的人，一個億也不是小數目了，為什麽你要給這麽一大筆錢給林昊然的父母，是因為買命錢對嗎，因為你要了他們兒子的命，所以拿了一筆錢用來買命！”

  鬱少謙眼眸微緊。

  慕雅靜，純粹胡說八道。

  他給林昊然那麽一大筆錢，是因為林昊然的腿之所以會殘疾，他和慕雅靜都有間接原因，雖然知道金錢也挽回不了一個年輕人的雙腿，但至少也是補償的一種方式。

  然而到了慕雅靜嘴裏，卻變得那麽不堪了。

  鬱少謙素來不喜歡解釋，特別是此刻，他根本也不想解釋。

  他隻說了一句：“慕雅靜，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讓他自殺。”

  慕雅靜血液更往腦袋衝了。

  在她看來，鬱少謙讓林昊然自殺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可鬱少謙竟然還在這裏否認！

  她充滿憤怒瞪著鬱少謙：“你還有沒有人性，現在昊然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可你竟然還否認你的罪行，鬱少謙你的人性在哪裏！”

  “慕雅靜！”鬱少謙的黑眸也閃過了一抹惱怒：“在你心中，我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男人嗎！”

  “對！”慕雅靜一氣之下脫口而出。

  鬱少謙氣得呼吸都重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鬱夫人的聲音傳來：“雅靜，少謙，你們這是怎麽了？”

  開始鬱夫人本來是等著鬱少謙將慕雅靜帶進來的，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鬱夫人就過來看看，哪裏知道鬱少謙和慕雅靜在這裏吵架。

  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憤怒。

  “母親，沒事，你先回去。”鬱少謙壓住惱怒對鬱夫人說道。

  鬱夫人擔憂看了慕雅靜一眼：“少謙，怎麽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哄哄雅靜的嗎？”

  鬱少謙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他是願意好好哄慕雅靜的。

  雖然他鬱少謙這輩子就沒有哄過人，但為了慕雅靜，他願意學著去哄。

  可問題是，現在讓他怎麽哄。

  慕雅靜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他讓林昊然自殺。

  這不是讓他最氣得，氣得是之前慕雅靜說得那句話，讓他償命的話。

  這讓他覺得，在慕雅靜心中，那個叫林昊然的男人分量很重，重到比他都多得多。

  “母親，你先回去，我出去一趟。”說完鬱少謙看向慕雅靜：“我們現在去醫院。”

  要是平常，他絕對是直接離去了。

  可此刻他還是壓住了心中的惱怒。

  慕雅靜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想再和慕雅靜的關係變僵，所以即使再惱怒，他也壓住了。

  ……

  車往醫院開去。

  在車上的時候慕雅靜想林昊然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她離開的時候，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醫院不會無緣無故下病危通知書的，都到了下病危通知書的地步，那肯定是很嚴重的。

  林昊然，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甚至也許就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林昊然可能就沒了。

  想到這裏，慕雅靜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後悔了。

  她不應該一時衝動跑到鬱少謙這裏來的，她應該一直守在醫院的，如果萬一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林昊然沒有命了怎麽辦，她連林昊然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慕雅靜越想越急，越想越難過，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落了下來。

  鬱少謙瞧見了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生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慕雅靜是在為誰掉眼淚。

  在為那個叫林昊然的男人掉淚。

  他的女人，竟然為另外一個男人掉眼淚。

  而且這個男人，還曾經追求過慕雅靜！

  鬱少謙記得分明，在餐廳的時候，他碰到過慕雅靜和林昊然在一起吃飯！

  隻是這些事情被他刻意去忽視了。

  因為林昊然的雙腿都廢了，更何況慕雅靜原來也沒有答應過林昊然的追求，所以這些細枝末節沒有必要去計較。

  可是現在……

  看著慕雅靜掉眼淚，那些細枝末節又通通湧上心頭！

  鬱少謙的心頭生出了一股無名火，還有無名的滔天醋意。

  這麽一偏神，他差點和前方的車輛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