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少謙立即說道：“雅靜，好，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慕雅靜卷長睫毛輕輕抖動著，在眼窩上形成了一排陰影。

  她說道：“我上去了，你別來找我了，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完慕雅靜轉身就走。

  這次，鬱少謙沒有拉住慕雅靜。

  剛走上階梯慕雅靜忽然腳步一頓。

  她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副場景。

  在地下超市，鬱少謙背著她，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的場景。

  心，像被一雙大手用力攥住。

  攥得她不能呼吸。

  慕雅靜轉過了身子。

  鬱少謙還站在那裏，定定看著她。

  慕雅靜吸吸鼻子：“鬱少謙，

  你是個好人，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女人的。”

  “雅靜。”鬱少謙深邃如同大海一般的眼眸鎖著慕雅靜：“我隻要你，對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

  慕雅靜的眼睛悄悄紅了。

  為了怕鬱少謙發現異樣，她立即轉過身往樓上走。

  眼睛紅得越來越厲害了。

  慕雅靜腦中幽幽飄蕩過了一個念頭。

  下輩子吧。

  下輩子她再和鬱少謙在一起。

  這輩子，不可能了。

  欠林昊然的，她必須要償還。

  “少謙，抱歉。”慕雅靜的唇輕輕吐出了這四個字，卻是無聲的。

  ……

  當慕雅靜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鬱少謙打開車門上了車。

  他要去見一個人。

  林昊然。

  他知道，慕雅靜會拒絕他肯定和林昊然有莫大的關係。

  慕雅靜心腸軟，看到林昊然如今的樣子愧疚，這愧疚之下她很可能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了。

  在車上他還打了一個電話給葉明啟。

  他再次問葉明啟是不是確認林昊然的腿無法醫治了。

  葉明啟說是。

  而關於林昊然喪失了男性功能的事情，葉明啟沒有說。

  雖然他和鬱少謙是忘年交。

  但他有醫生基本的醫德，這畢竟是病人的隱私，除了帶他去看望病人的慕雅靜，他誰也沒有透露過。

  ……

  慕雅靜進了了蘇小如的家。

  蘇小如臉色有幾分古怪：“雅靜啊，你和鬱總在樓下就激吻起來了啊，這都被樓上的小胖妹看到了，還以為霸道總裁小說在現實裏上演了。”

  慕雅靜看了蘇小如一眼：“不要胡說了。”

  蘇小如想想又說道：“昊然那邊，你和他說了。”

  慕雅靜點點頭。

  蘇小如嘴巴張得比雞蛋還要大。

  片刻後她哆哆嗦嗦說了一句：“雅靜，那你和昊然說了要和昊然在一起，還和鬱總，”

  蘇小如沒好說出來。

  慕雅靜腦袋很絮亂。

  她懇求看了蘇小如一眼：“小如，你不要問了好嗎？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我想清靜一下。”

  蘇小如適時閉嘴。

  她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清靜，好好清靜。”

  慕雅靜去了臥室。

  她坐在床上呆呆看著窗外。

  心中不止有對鬱少謙的歉意，更有對林昊然的歉意。

  因為她不得不承認。

  在鬱少謙說要帶她回家，在鬱少謙說要和她度過下半生的時候，她很可恥地心動了。

  在那一瞬間她有種衝動，她什麽都不想管了，她就跟著鬱少謙走。

  甚至這種衝動直到現在都有。

  她想，是不是可以請人一直照顧著林昊然，她經常去看望林昊然，不一定要和林昊然成為那種關係。

  這樣她就可以和鬱少謙在一起，可以和慕小白在一起……

  慕雅靜用力攥緊了手。

  指尖狠狠掐進了肉裏。

  那短暫的痛意終於讓她有了一分清醒。

  不行，她怎麽能夠有這樣可惡的想法。

  林昊然這個樣子，沒有女人願意跟著他了，她是可以請人照顧林昊然不錯，可那不一樣。

  林昊然現在這個樣子，他更需要得是一個妻子，一個時刻可以依賴的人，這也才能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她絕對不能太自私。

  絕對不能。

  至於鬱少謙……

  慕雅靜眼眸閃過了一道痛楚。

  她知道，她的選擇會讓鬱少謙不好受。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深陷在愛情裏永遠無法自拔，再深的愛都會隨著時間漸漸消逝，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鬱少謙還那麽年輕，那麽英俊，他可以有很多女性選擇。

  他，終歸有天會忘記她的。

  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

  鬱少謙出現在了林昊然家門口。

  他可以讓手下將林昊然接出來談，但終究他還是決定親自上門拜訪。

  此時，林父和林母都在家。

  開門後，鬱少謙對林父和林母說要見林昊然。

  林父和林母都楞住了。

  在林昊然出事後，來看林昊然的人有不少，但還是第一次有這麽一個氣場凜冽的男人上門。

  兩位老人甚至都被鬱少謙的氣場震住了。

  林父也忘記了問鬱少謙到底是誰，找林昊然做什麽，他下意識就指了指臥室：“昊然在裏麵。”

  “謝謝。”鬱少謙微微頷首就走了進去。

  林母回過神了。

  她看向林父：“這是誰啊，昊然原來公司的老板嗎？怎麽那麽年輕啊。”

  在林母看來，這麽充滿氣場的人肯定是大老板級別的，她想當然以為是林昊然公司老板了。

  林父也這麽覺得。

  他感歎說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沒想到昊然都離職那麽久了，他們公司老板還跑來看他。”

  ……

  當看到眼前出現的鬱少謙後，林昊然隻覺得呼吸都靜止了。

  他死都不會想到，有天，鬱少謙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足足一分鍾，林昊然忽然猛然將手中的書狠狠砸向了鬱少謙。

  他還記得，鬱少謙對慕雅靜做得混賬事。

  自從雙腿廢了後，林昊然就封閉自我，除了看書以外他沒有任何社交活動，甚至連手機都不看了，所以對慕雅靜的那場新聞發布會他根本不知情。

  鬱少謙穩穩接過了林昊然手中的書。

  他將書放到一邊。

  林昊然眼眸赤紅：“混蛋，我要為雅靜報仇！”

  說完他四下張望，看有沒有利器。

  鬱少謙看出了林昊然的打算。

  他淡淡說道：“你覺得你這個樣子，就算找到了刀，有用嗎？”

  這話如一桶冰水迎頭澆下，將林昊然所有的衝動所有的憤怒澆得一幹二淨，隻剩下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