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的她聽不懂。

  王茹月就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雅靜你以後會明白的，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沒有十全十美，任何事情都會有遺憾，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懂。”

  慕雅靜靜靜凝著殘月。

  現在的她，長大了

  而現在的她也懂了。

  可是她還希望盡量將一件事情做得完美，不要留有遺憾就最好不要留有遺憾。

  人生短短數十年，為什麽要有遺憾呢。

  就在她出神看著月亮的時候，忽然隱約聽到了腳步聲，慕雅靜看了過去。

  鬱少謙遠遠得出現在在了她的麵前。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在淡淡的月光籠罩下，有種不可思議的俊美。

  慕雅靜用力牽著嘴角。

  終於嘴角向上揚出了一抹笑，隨即慕雅靜向鬱少謙走了過去。

  走到跟前了她柔聲說道：“下班回來了？有沒有吃晚餐，沒吃的話我去幫你熱。”

  鬱少謙目光落在了慕雅靜臉上，他的目光極其淡薄：“慕雅靜，你應該要離開了。”

  慕雅靜的笑容一僵。

  但很快她又重新笑了起來。

  那嘴角上揚的弧度比之前還要大：“我不要離開，我說了，你就是我的家，我不要離開我的家。”

  “我要和你離婚。”鬱少謙冷漠說道：“我再給你一晚時間，明天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必須離開，如果離婚手續你不願意去辦理的話，我讓人幫你辦。”

  呼吸，忽然變得有些艱難起來。

  慕雅靜看著鬱少謙，喉嚨裏吐出了一句：”你有沒有吃晚餐，沒吃的話我幫你熱。”

  鬱少謙眼眸閃過一道裂縫。

  如同蜻蜓點水，很快消失不見。

  “你很煩。”男人好看的薄唇冷冷吐出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如同利劍一般刺在了慕雅靜的心上。

  那一直緊繃的情緒此刻再也崩不住了。

  “對，我很煩。”慕雅靜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鬱少謙你知道嗎，今天老太說了很難聽的話，我沒有回嘴，甚至我還歡笑跑來問你有沒有吃晚餐，我覺得，我忍得人格都沒有了，你知道當老太說我的時候我的衝動有多強烈嗎，我想離開這裏，馬上離開這裏，就像昨天一樣！”

  慕雅靜低下了頭，垂在眼窩上的睫毛拚命顫著：“可我還是忍了，就像你昨天那麽傷我的心我還是跑回來了，昨晚我去了我們的家，清心苑，你還記得嗎？鬱少謙，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

  鬱少謙的呼吸一停。

  慕雅靜重新抬起了眼眸，她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的淒涼動人：“在那裏，我想起了你曾經為我做過的一切，我想起了你曾經對我的好，我想起了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誓言，而我又想起了，我曾經對你的心意。”

  慕雅靜抬起了手，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我對自己發過誓，我要和你在一起，無論未來發生了什麽都不再改變心意，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我又跑回來了，我又忍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哽咽：“我沒有想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讓你突然對我厭惡突然要和我離婚，但我會盡量去做好，盡量讓你重新喜歡，雖然現在得我連自己都覺得卑微了，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可是，她還得這麽做。

  慕雅靜想起了曾經看過一句話。

  這句話是這麽說的。

  當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即使是最低賤的塵埃裏，都要開出一朵花來。

  當時她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而現在，她明白了。

  原來愛一個，可以放棄自尊，可以放棄驕傲。

  隻為了和他在一起。

  “所以，”慕雅靜看著鬱少謙：“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熱。”

  鬱少謙腦中有根線繃得很緊，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分別從兩邊用力拉扯著，讓他頭痛欲裂。

  “我什麽也不想吃。”說完這句話鬱少謙徑直而去。

  慕雅靜看著鬱少謙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高大。

  高大到她忽然覺得那背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

  鬱少謙一進客廳一個人就撞了過來。

  還好鬱少謙及時避開了，否則來人就撞進了他的懷裏……

  差點撞上他的人是文素雅。

  穿著一身半透明睡衣的文素雅。

  看著鬱少謙她一臉的嬌羞和驚慌失措：“鬱，鬱先生。”

  鬱少謙沒有理她直接走了。

  文素雅：“……”

  遠處鬱夫人目睹了這一切。

  她的眉頭擰得越發深了。

  之前她對慕小白這個家庭教師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而現在……

  她是相當厭惡了。

  這個女孩，竟然這麽不知羞恥。

  吃過晚餐後，文素雅就出去了一趟。

  當時她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去了哪裏。

  現在看到文素雅穿得半透明的睡衣鬱夫人明白了，原來她是去買這個了！

  這還在鬱家，鬱少謙的妻子還在這裏，她竟然做出了這麽大膽的舉動。

  不知廉恥！

  鬱夫人眼中帶著微微的涼意。

  如果是好人家的姑娘，她也不會有什麽想法，可既然這姑娘這麽不知自愛……

  十分鍾後，文素雅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她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臉溫柔的鬱夫人。

  “夫人。”文素雅恭敬道。

  鬱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文素雅的身上，她身上披著一件外套，足以遮住了她那半透明的睡衣。

  “文小姐，你知道老太留你在這裏有什麽用意嗎？”鬱夫人開了口。

  語氣別具深意。

  文素雅眼珠有些不安分動了起來。

  她其實隱隱猜到了一些，否則晚上也不敢去買一件這麽露骨的睡衣特地等著鬱少謙。

  可方才鬱少謙對她如此冷淡又讓她有些疑惑。

  而此時鬱夫人上門這樣問，文素雅又覺得，她開始的想法也許沒有錯。

  “夫人，我不明白。”文素雅故意裝糊塗。

  鬱夫人笑笑：“文老師，你應該也看明白了，慕雅靜配不上少謙，無論是老太還是我都想要她從鬱家離開，而你，”鬱夫人聲音低了下來：“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