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是鎮子上賣水果的，柏飛宇經常在這兒買水果，二十年了算是看著柏飛宇長大的，借到自行車之後，柏飛宇還在大叔這兒買了水果和年貨。

  “你爺爺前幾天剛來買過，說你要回來了。”阿叔笑得開心，這小子很討人喜歡，許久不見了感覺又長高了，身後還有個特別精神頭的小夥子，“帶朋友啦，長得可真精神，”

  “是的呢，這我朋友，謝謝叔，車估計年後才還給你。”柏飛宇笑著。

  “不著急，這車我家沒人騎，你想什麽時候還都可以。”

  “好咧！那叔，我走了。”

  柏飛宇買完年貨，又帶著蘇文世去了一趟菜市場和超市，雖說他跟爺爺說過，今年會帶朋友回家，但是他還是打算補點東西。

  蘇文世雖說年少離家，但其實去過的地方並不多，稀裏糊塗奮鬥七年不過都是在N市，見過的地方並不多，第一次見這麽小的鎮子，發展緩慢，但是居然比城市喧鬧的時候更多年味。

  這個時候的N市快要過年卻反而越發冷清，雖說還不至於變成一個空城，但熱鬧確實不比以往。

  然而這個小鎮卻不一樣，從他們下站的作為街道中心最繁華的其實也不過隻有兩家超市，一家菜市場，其他的都是小型店鋪，靠近超市的前還有好多賣對聯福字年畫的小商販。

  蘇文世上車的時候，都沒感覺要過年了，這一下車，一下被這要過年的氣氛給感染了，好熱鬧，平凡的那種熱鬧。

  他們借的車沒有車籃，所以他們的包，蘇文世一前一後的背著，手上拎給爺爺奶奶做禮物的營養品，蘇文世坐在後座兒，柏飛宇騎著車帶著他。小村兒的風冷冽的吹著，風蕭蕭的，每一陣就像啪打在臉上。

  但是蘇文世卻笑得跟傻子似的，柏飛宇給他裹了圍巾，他笑著怕風進嘴裏，隻能低著頭把頭埋在圍巾裏笑，柏飛宇從鎮到村兒路上遇到不少人，柏飛宇跟他們帶著招呼。

  聽到最多的就是，“阿飛啊，帶朋友回來啦。”

  柏飛宇一直點頭應著，“嗯！”

  蘇文世發現自己挺幼稚的，兩個人就這樣在寒風中，一個騎著單車，一個坐在單車後座，他癡癡地覺得自己好像擁有的全世界，那種我好愛這麽的活著，和他一起。

  他們回來的當天，是年二十五，咖啡店是提前兩周就歇業的，蘇文世以前覺得放假是沒什麽意思的事情，過年放假就更沒意思了，讓他麵對冷清清的城市，但今年他好像體會了一把過年的開心，期待著過年那天的到來。

  快要到的時候，柏飛宇喊蘇文世，“拐個彎兒第三家就是我家，看到沒，我爺爺站在門口。”

  柏飛宇這村兒大多都是平方，一兩間屋子，一眼就能看見站在路邊看到柏飛宇招手的爺爺。

  “爺爺！”柏飛宇喊了聲。

  爺爺好像聽見了，跟他們又招了招手。

  “飛宇啊！”

  蘇文世都能聽到了。

  蘇文世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哪來的見家長的緊張。

  “沒事，我爺爺很好客的，你別緊張。”柏飛宇察覺到了蘇文世的緊張，低聲安慰他。

  被他這麽一安慰，蘇文世笑出了聲兒。

  幾百米一騎就到了。

  柏飛宇的爺爺一身藏青的中山裝，不過六十多的年紀，笑得很是慈祥，滿是溫和，笑眯了眼睛，看得出看到自己大孫子回來的喜悅。

  “飛宇啊，回來了啊，這是朋友吧，誒喲長得真精神，我聽飛宇提過你，我們飛宇全靠你照顧啦，來來來往屋裏坐。”拉著蘇文世的手往屋內走，掌心間滿是粗糙卻有著讓人不得不安心的溫暖。

  “老伴兒！！飛飛回來啦！快，別忙活了！”

  柏飛宇的家是個簡單的小平房，進門是客廳，左右是兩個房間，一個爺爺奶奶睡，另一個是柏飛宇。廚房在客廳後麵多設了一個拐角的廚房所以奶奶從客廳後麵的那個房間過來的。

  奶奶從門後出來，擦了擦手在自己的灰布圍裙上，“誒喲，我的孫兒誒，飛飛啊。想死我了，家裏不用你寄錢，你早些回來就行了。”奶奶邊說就要擦眼淚，又不敢讓柏飛宇看見，她家這孩子心思細，都記心裏呢，不能讓孩子操心他們二老。

  柏飛宇抱住奶奶，也想哭了，但是他不能哭，不能在蘇文世麵前丟人。

  奶奶抱夠了柏飛宇，看到了柏飛宇身邊的少年，“飛飛的朋友是吧。來來來，坐啊，老頭子啊給飛飛朋友倒點茶，叫什麽。”

  “蘇文世。你叫我文世就好。這是給您二老帶的營養品。”蘇文世終於知道柏飛宇為啥那麽討人喜歡，就這樣麵善的爺爺奶奶，凶惡都凶惡不起來。

  “誒呀，來就來，帶什麽禮物，坐車累了吧，來進屋坐。”

  不過不是柏飛宇說，蘇文世確實誤會了，他看著一點都不麵善。

  柏飛宇的奶奶是真的很熱情，爺爺就相對比較安靜了，爺爺要忙著給家裏寫對聯，柏飛宇說他們家每年的對聯和福字都是他爺爺親自寫的。

  柏飛宇爺爺看蘇文世很感興趣，也給他找了隻毛筆，蘇文世接到手的手的發現這隻毛筆的筆頭打理的很好，雖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毛筆卻能看的出柏飛宇的爺爺很愛護。

  蘇文世想起了自己包裏的那個他常年帶著的那隻。

  他已經帶著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就算他現在已經很少寫字，但這就像彈吉他的會時常背著吉他，下圍棋的會帶著棋子，這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