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幹燥，山上陣陣涼風，吹得心頭癢癢的，什麽煩心事都給吹沒了。枯黃掉落下來的樹葉子鋪滿了小道，幸虧沒有下雨泥土是幹燥的，要不這一腳下去整個鞋子都拔不出來了。唐希走在前麵，把一個伸展出來的枝丫撥開，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唐希張望了前麵幾眼，說：“馬上就要到了，前麵有一顆樹我記得特別清楚，小時候總爬上去摘果子。”

  那棵樹果然不遠，轉了兩個彎以後就看見了。唐希十分興奮，幸好沒有倒或者被砍掉。正值夏天，樹上麵果實累累，說不出名字的果實，湊進來還有一絲清香。

  唐希蹦起來抓了兩個，把事先準備好的水擰開，衝洗了一番遞給肖城唇邊，說：“你嚐嚐看。”

  肖城把果子叼進嘴裏，牙齒輕輕蹭破，香甜的果汁盡數溢出，在口腔裏流淌，滋潤每一處的感官知覺。

  唐希興奮的問道：“好吃嗎好吃嗎。”

  肖城點點頭，說：“很甜，這是什麽果子？”

  唐希說：“我也不知道，摘些回去給姥姥姥爺吃。”

  肖城湊近他的臉，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角殘留的果汁，說：“吃個東西也不知道好好吃。”

  唐希就勢摟住他的脖子，親昵的蹭蹭他的鼻尖，說：“哎呀，下次不會了。”

  肖城吻住他，微風吹過來，在樹蔭下的兩人心情平靜的相擁沉浸其中。山間有著小鳥昆蟲的叫聲，樹葉被吹動的嘩嘩聲響，野果子散發出的陣陣香甜，還有他們二人心跳如擂鼓的聲音。

  唐希想，這大概就是永恒吧。

  快到飯點的時候，唐希摟著一袋子的野果子回來了。他姥爺正好做完了飯，高興地說：“回來的真巧，剛做好嘞，快去洗手吃飯了，又摘了這麽多果子回來啊，你姥姥會開心的蹦起來。”

  唐希把果子放下，桌上擺滿了菜，雞鴨魚肉樣樣都有，還有他們家自己種的小白菜，看上去都十分的鮮美。他的肚子應景的響了兩聲，肖城笑開了花。

  唐希說：“我姥爺做的菜可好吃了，就是有些時候會放多了鹽，必須得我姥姥看著。”

  肖城看著菜色也是胃口大開，洗完手做到桌子旁邊，唐希姥爺給他和唐希分別倒了一杯自己家裏釀的米酒。

  姥爺說：“能喝酒吧，很甜的嚐嚐看。”

  其實唐希不太能喝酒，一喝就醉，小時候陪著他姥爺沒少鍛煉，但是還是不行。肖城抿了口酒，甜甜的酒香十分不錯，越甜後勁越大。姥爺笑嗬嗬的給他們夾菜，問一些他們學校的事，生活上的事。

  唐希一邊吃菜一邊回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酒。米酒很甜讓他有些停不下來，但是後勁十分的大，他姥爺給他倒得一杯他就這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滿麵通紅，姥爺十分高興喝得也多，但是還不至於醉了，他喝了酒有一個毛病就是一定得和別人殺一盤象棋，不輸不停。以往都是唐希陪他下，現在唐希倒了，他就纏上了肖城。

  唐希姥爺爽朗的攬著絲毫沒有變臉色的肖城說：“小子酒量不錯嘛，我喜歡！你看看我們家希希，同樣是一杯下去，酒醉成泥了。”

  肖城擔憂的半摟著唐希，對姥爺說：“姥爺，我把唐希扶上去睡。”

  他姥爺按著他不讓他走，說：“急啥，他姥姥在呢。你陪我殺象棋，沒贏不許走！”

  肖城無奈，把醉酒的唐希交給姥姥，坐在小馬紮上和姥爺開始殺棋。唐希姥爺算是個十分有經驗的老手了，平時沒事就會去找村子裏的老人們下棋，可以說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幾次廝殺下來，姥爺漸漸的開始認真起來，執起棋子的手也慢了下來，往往走一步需要思考很久。最後，姥爺實在是沒招了，歎了一口氣，說：“我居然敗給了你這個小鬼。”

  肖城說：“姥爺別這麽說，畢竟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啊。”

  唐希姥爺哈哈大笑，心中對肖城更是歡喜。他說：“對對，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肖城一笑，說：“姥爺，那我上去看看唐希了。”

  姥爺沒攔他，眯著眼睛朝他揮揮手。

  其實肖城本是準備讓唐希姥爺一局的，但是心裏牽掛著唐希，隻想快些結束。他快步上樓，肖城正敞著肚皮睡得輕輕打呼。肖城坐在床邊，描摹著他的臉部線條。睡夢中的唐希有些癢，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上，咕噥出聲：“肖城，別鬧了，我要睡覺。”

  肖城心底一動，低下頭親住他，輕輕柔柔的，生怕把他吵醒。

  他深深的看著他的臉，小聲說：“明天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可別嚇得逃跑了。”

  明天就是唐希十八歲的生日。

  唐希醒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不適的睜開眼，肖城正坐在窗子前看書，他呢喃問道：“幾點了？”

  肖城把書放下走到他旁邊，說：“馬上要吃晚飯了，姥姥剛剛還上來看你呢，見你還在睡就下去了。”

  唐希揉揉隱隱陣痛的腦袋，說：“我居然睡了這麽久。”

  肖城抬手力度適中的揉他的太陽穴，說：“醉得跟死豬一樣。”

  唐希在他臉上咬了一口，說：“你才是豬。”

  肖城手下移，按住他的眼睛，說：“那就讓你看看發/情時候的豬是什麽模樣。”

  說著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唐希覺得有些癢想把他推開，肖城死按著他不動。唇舌緩緩下移，不輕不重的在他鎖骨上啃咬。

  唐希哼叫一聲，把他附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放在唇邊模仿他的動作又親又舔又啃。肖城壓在他身上同他親吻，正在忘情之間，突然聽見唐希姥爺一聲大喊：“小城，快把希希叫醒，別睡了，要吃晚飯了！”

  嚇得唐希全身一個哆嗦，無奈的和身上的肖城對視，沒好氣的扯著嗓子和他姥爺對話：“姥爺，我早就醒了，就是沒下去而已。”

  他姥爺在下麵說：“既然醒了就快下來吧，飯已經熟了。”

  肖城趴在唐希身上直笑，唐希說：“快從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肖城還是笑個不停，唐希也跟著笑了，掐他腰上的癢癢肉，說：“要你笑，要你笑！”

  唐希和肖城兩人下來的時候，唐希姥姥和姥爺正坐在桌子前麵等他們兩個吃飯，桌子上又是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唐希說：“怎麽晚上還做這麽多菜啊，沒吃完又得浪費了。”

  姥爺說：“浪費了就給雞鴨吃唄，反正不愁。快吃飯吧，小懶蟲睡了一下午。”

  唐希胃裏空空如也，狠狠地扒了兩口飯，含糊不清的說：“誰讓姥爺給我倒那麽多酒的，你不是知道我不擅長喝酒的嘛。”

  姥爺喝道：“我給你倒誰讓你都喝了，再說了人家小城喝了也沒事，就你醉得找不著方向。”

  唐希理直氣壯的說：“他酒量好，我酒量又不好。”

  姥姥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他們開心的模樣也跟著笑了。突然她看見唐希脖子上有一些紅點點，說道：“希希，你脖子怎麽了？有蚊子？”

  唐希下意識的捂住脖子，暗瞪了一眼肖城，他今天穿的是圓領T恤，根本遮不住脖子。不過幸虧的是肖城在他的脖子上動作並不多，大多數都在鎖骨處，要是被他姥姥看見鎖骨的地方才真的會被嚇一跳。他尷尬的大聲朝他姥姥說：“是啊，蚊子有些多。”

  姥姥說：“我晚上給你們點些草藥，驅蚊。”

  快吃完的時候，唐希姥爺說：“明天就是希希生日了，明兒早上你得早些起，去村裏的祠堂拜一拜，祈福平安嘞。”

  唐希不信佛，但是每年生日他姥爺都會讓他去祭拜村裏祠堂裏的菩薩，雖然心裏不樂意，但還是會遵從他姥爺的想法，反正拜一拜不是什麽壞事。

  晚上唐希姥姥把草藥送上來點著，唐希和肖城不能進屋去，隻能在下麵乘乘涼。唐希姥爺拉著肖城開始下棋，在連輸兩盤之後越輸越起勁，大有今晚上不贏不讓肖城走的架勢。

  唐希在一邊說：“姥爺，你以前和我下棋都是我沒贏不讓我走，現在到肖城這倒是反了。”

  他姥爺說：“你要是有小城一半的厲害就好了。”

  唐希說：“哼，那你以後別找我下棋。”

  他姥爺說：“不找就不找，你以後來看我們倆必須把小城帶上，不然不許來。”

  唐希差點氣炸，還沒到一天他姥爺就不認他這個外孫了！

  肖城笑著說：“姥爺，我以後每次都和唐希一起來。”

  姥爺笑得眼睛都沒了，說：“好好好。”

  一局完畢，肖城很巧妙的輸了。姥爺知道肖城是放了水的，為了自己的麵子選擇閉嘴。肖城站起來說：“姥爺，我和唐希上去睡覺啦，您也早些睡。”

  唐希姥爺精神很好，說：“去吧，早些睡。”

  房間裏還有一股子味道，並不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