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給他爸削蘋果，他爸悶一般都是他講話他爸聽，偶爾回應他兩句。他把學校發生的趣事事無巨細的和他講，幾乎每十句裏麵有半數以上帶著肖城，在他的不經意之間，肖城已經占據了他所有的細節。

  唐爸吃著他遞過來的蘋果，說：“你能有這麽一個優秀的朋友我很放心。好好學習，你能有出息是我最想看到的是事情。”

  唐希想到自己和肖城的關係，一時間有些心虛，說：“爸，我要是不結婚你會打斷我的腿嗎？”

  唐爸以為他說的是他離開前讓他馬上結婚抱孩子的事情，充滿歉意的說：“都是我的不對，我當時是急了眼，剛查出來醫生說挺嚴重，我以為沒多少時間了，所以才說了狠話。我怕對不起你媽，這麽多年也沒照顧好你，一直忙著賺錢企圖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卻忘了和你培養感情。現在一朝病倒了才明白，當初拚死拚活賺的錢也就是這樣白白流失了，到了現在這種人財兩空的尷尬的境地。幸好我還有你這個兒子，你也沒有嫌棄爸。”

  唐希說：“你永遠都是我爸，我哪會嫌棄你啊。”

  唐爸說：“我本是給你上大學結婚攢的錢都借給了我一個朋友急用，他馬上就能還回來，到時候你先把借人家的錢還上。”

  唐希說：“爸，你明天就要做手術了緊張嗎？醫生說了，手術的風險不高，我會陪著你的。”

  唐爸說：“我不緊張，有你在我放心。會不會耽誤你的功課？”

  唐希說：“不會，你兒子有這麽聰明的腦子還擔心這個？而且我的學習有肖城監督著呢，都進步了好多呢。”

  唐爸笑嗬嗬的說：“那我就更放心了。”

  肖城和唐希待到八點多就回去了，小區裏有零零散散的老大爺老大媽坐著聊天，小亭子裏還有兩桌人在下棋，周邊圍滿了觀棋人。在人說話的聲音裏還能聽見幾聲草叢裏昆蟲的叫聲，熱熱鬧鬧的演奏著一首充滿煙火氣息的協奏曲。

  肖城和唐希也黑暗裏牽著手，在有燈光的兩處又鬆開。他們兩人何嚐不想一直牽著不鬆開，可是世俗的眼光總是太殘忍。

  肖城問他：“現在還早，你應該沒什麽事了吧？”

  唐希眼神裏閃著光，有些浮想聯翩，說：“沒什麽事啊。”

  肖城說：“那行，按著學習計劃表走吧。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唐希：“……”

  真是不解風情！

  沒好氣的說：“去我家吧。”

  唐希焦頭爛額的看著試卷上麵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手上轉著筆。房間裏隻開了床頭燈和台燈，燈光下的肖城看上去更加的撩人。唐希看著他的側臉心中一動，壞心眼的把筆扔了，伸著個腦袋湊到他臉旁，膩歪著親他的左眼。肖城被他親的癢癢的，推開他的腦袋說：“快寫。”

  唐希拿開他的右手，變本加厲的摟著他的腰，腦袋靠他肩膀上，說：“中場休息一下。”

  肖城意味不明的一笑，捏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對著他的嘴唇親了上去。唐希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脖子有些累，動了動想要反抗。肖城索性直接把他壓在桌子邊沿，讓他不能動彈。

  幾分鍾以後肖城放開他，說：“休息夠了嗎？”

  唐希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說：“我說不夠你想幹嘛？”

  肖城盯著他伸出來的舌尖眼裏好像有小火苗在跳動，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腰，說：“快寫，寫完了還有別的任務。”

  唐希大為驚訝：“什麽？別的任務？計劃表上不就是隻有這個嗎！”

  肖城陰森森一笑，說：“中場休息自然有代價。”

  唐希這下徹底沒心思繼續調笑了，沉浸在英語的折磨裏麵不能自拔。

  所有的完成了已經到了十一點多，肖城已經洗好澡在擦頭發。身上就穿著唐希的褲衩和一件白體恤，唐希去洗澡前拍了拍他的屁/股，手頭上吃了吃豆腐。

  肖城又衝他露出了那種陰森森的笑容來。

  唐希出來的時候老老實實的裹得嚴嚴實實，T恤休閑中褲。肖城抬眼看他，說：“害羞什麽？以前不是就一個褲衩嗎？”

  唐希說：“以前和現在能一樣嗎？”

  肖城把他拉到床上，手撐在他腦袋邊，威脅道：“以後隻能在我身邊可以穿個褲衩或者不穿睡覺，和別人睡一起隻能像今天這樣裹得嚴嚴實實聽見了嗎？”

  唐希說：“我還能和誰睡在一床啊。”

  肖城說：“你不是還和三胖子睡一起過嗎？”

  唐希不以為意，說：“他們要什麽緊啊，都是兄弟。”

  肖城掐了一把他的左腰，說：“不行，沒得商量。”

  唐希痛叫一聲，拿腳踹他，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肖城趴他身上，悶悶的說：“我就是這麽小心眼。”

  唐希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行，我以後睡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還不行嗎。”

  肖城聽他這麽說心裏很受用，開心的把他T恤撩起來，一個吻落在他的胸口，說：“和說誰裸著都行。”

  唐希被他親的三兩下找不著北了，衣服在不知不覺間被扒的隻剩下一個褲衩了。他仰著脖子喘息，顯然已情動，壓抑著聲音說：“明天我要去陪我爸做手術。”

  肖城親親他，說：“我知道，放心。”

  說著手上的動作慢慢的加速，唐希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肖城抽了一口冷氣，說：“你是屬狗的？”

  唐希哼哼唧唧的挺了挺下半身，示意他別停下。肖城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勃發之處，說：“沒有勞動哪來收獲。”

  弄了好半晌才解決掉，唐希攤著不願動，肖城拿毛巾給他擦幹淨。

  唐希捧著肚子笑出了聲，說：“愛妃，今兒伺候的朕甚是滿意，明兒給你封個貴妃的名號。”

  肖城拍了拍他的肚子，說：“皇上，我想當皇後。”

  唐希橫了他一眼，說：“皇後豈能是你想當就能當的。”

  肖城壓他身上，說：“看來你外麵還養著小妖精呢。”

  唐希一個側身把他抖下去，用牙齒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說：“我的小妖精多著呢，你想抓奸不成？”

  肖城把他摟懷裏，道：“你有幾個我就給你鏟除幾個，直到你眼裏隻有我為止。”

  嘻嘻鬧鬧一陣已經很晚了，唐希困倦的打了一個哈切，抬手把床頭燈關了，對肖城說：“晚安。”

  肖城啄了他一口，說：“晚安。”

  窗外一片寧靜，窗簾隔絕了外麵的月光。微微的風聲拍打著窗欞，灌進屋子裏。相擁熟睡的二人完美的像一幅畫，少年獨有的青澀臉龐抵靠在一起，一呼一吸之間好像過去一個世紀。

  唐爸的手術安排在九點半，唐希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眼睛是不是瞄向亮著的‘手術中’。雖然醫生說過手術的風險不大，但是心裏的擔憂還是十足。肖城坐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

  肖城媽媽知道這場手術，安頓好肖城姥爺就趕過來了。唐希看見她大感意外，連忙做賊心虛的掙脫開肖城的手，站起來問候道：“阿姨，你怎麽來了？”

  肖城媽當作我沒看見他的小動作，溫和的說：“你爸爸做手術我來看看。”

  唐希說：“阿姨，不用的，我在這裏看著就行了，你回去陪姥爺吧，姥爺那邊也需要人照顧。”

  肖城媽說：“不礙事，那邊有肖城舅舅照看著呢。而且也是他姥爺讓我來看看的，你們都這麽小，萬一有什麽需要幫到忙的地方，我在這邊好處理一些。”

  唐希感激的說：“謝謝阿姨。”

  肖城媽媽說：“這有什麽好謝的，等你爸爸做完手術可有你忙的，到時候阿姨很多都幫不上，讓我們家肖城幫襯著你。”

  手術經曆了兩個多小時，醫生出來的時候對他們說：“一切順利”的時候，唐希整顆心都放進了肚子裏。

  他爸很快的就被安排到了病房裏，在麻醉的作用下還處於昏迷狀態。肖城給唐希買了一些飯菜上來，其實唐希沒什麽胃口，但是在肖城的逼迫下兩人一起瓜分了那一份飯菜。隔壁床的大爺看他們兩個，笑眯眯的說：“你和你朋友跟親兄弟似的。”

  肖城和唐希對視一眼，不禁一起笑了出來。手指在大爺看不到的地方勾在一起，眼神裏盡是繾綣。

  唐希和他搭話，說：“爺爺，你吃了飯嗎？”

  大爺回道：“吃了，不然看你們吃的這麽香不得饞死。”

  唐希嘿嘿一笑，說：“我爸還沒醒，我給您削個蘋果吧。”

  肖城攔住他正欲上前拿刀和蘋果的手，說：“就你這技術，削完了估計就剩果核了，我來吧。”

  唐希覺得自己受到了嘲笑，不服氣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天天都給我爸削呢，我爸都沒嫌棄我。”

  肖城說：“那是你爸沒明說，不忍心打擊你。”

  大爺開心的看著他們兩個拌嘴，心裏暖呼呼的。他的兒子女兒們沒有一個來陪他的，都說久病床前無父子，到了老年臥病在床以後他才徹頭徹尾的明白了這句話。親人的溫情飄渺到遙不可及，這僅存的柔情居然要到兩個陌生的小輩身上汲取。說不出的諷刺和悲哀，大爺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神色。

  唐希瞧見大爺的表情，用手肘捅了捅肖城的腰。這麽多天看大爺永遠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他就明白了他家的情況了。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作為一個局外人注定隻能旁觀而毫無用處。

  肖城細心的把蘋果切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把盤子遞給大爺，說：“爺爺您嚐嚐甜不甜。”

  大爺拋開心裏的雜念，感受到兩個少年關切的目光，笑著接過盤子，用僅剩的牙齒咬著清脆的蘋果，那果汁就像蜜糖一般，甜甜的不知膩。他眯著眼睛享受，不住的說：“甜，特別的甜。”

  唐希心想，局外人或許不是毫無用處的，就像現在這樣，用自己的瘠薄之力也能帶給別人無窮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