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勸說
作者:紫伊281      更新:2020-06-25 23:19      字數:2163
  出了應天府,莫衝對鄭同表示感謝:“小的代莫先生謝過公子,公子什麽時候有空來麒麟閣,莫先生請您吃飯。”

  鄭同笑道:“好說好說。”

  莫衝回到馬車上,把呂文山的情況跟安茉兒說了說。

  安茉兒氣極,安家人居然還把呂文山打傷了。

  “不過你放心,鄭公子已經吩咐典吏派人給呂公子治傷,並且好吃好喝的供著,掉一根頭發都不行,本來鄭公子是想讓典吏放人的,我阻止了。”莫衝道。

  安茉兒心說,鄭同還是夠意思的。

  此時,安府裏,安大人正在跟夫人理論。

  “你是沒瞧見那姓呂的有多囂張狂妄,自以為手裏有婚書就吃定了咱們,還想賴在咱家,我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人理直氣壯道。

  “那你也不能把人給送官府去,還誣他一個偷盜之名,畢竟是咱們理虧,這事兒隻能坐下來好好商談。”

  “商談什麽?有什麽可商談的?商談的結果就是他一味的獅子大開口,這種人貪得無厭,你永遠沒辦法滿足他的胃口,倒不如給他點教訓,讓他害怕。”

  安大人氣到無語:“別以為我不知道,茉兒都告訴我了,人家的要求無非就是見秀梅一麵,隻要秀梅說不願意嫁,他就退婚,而且什麽都不要。”

  “茉兒茉兒,又是茉兒,難怪老姐姐說她是個腦後生反骨的,我看老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隻會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夫人又罵起安茉兒來。

  “她吃裏扒外,那你們又算什麽?咱們是什麽樣的人家?我官位雖然不高,卻從無讓人可以指責的地方,如今你們做出這種事來,要傳將出去,我的臉往哪擱兒?安家的顏麵何存?”

  “誰會說?呂文山現如今被關在牢裏,還不是由我們搓扁揉圓的,安茉兒要是想打抱不平,那就讓她去,安家丟臉,她臉上就有光了?”老夫人不以為然,她料定安茉兒是不敢在外麵胡說的,大家都姓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安茉兒不會不懂。

  “再說了,那姓呂的一口咬定必須見到秀梅才行,咱們上哪兒給他找秀梅去?這事兒根本就沒法談。”

  安大人知道跟夫人說不通,氣呼呼地要走。

  “你上哪兒去?”

  “應天府。”安大人沒好氣道。

  “你給我回來。”

  老夫人上前攔住他。

  “人是我送進去的,你這會兒想去把人放出來,我的臉往哪兒擱?以後我說的話,還有人聽嗎?你不許去。”

  安大人正色道:“我告訴你,這件事必須馬上解決,拖的越久越麻煩,我去跟呂公子談。”

  “你去談?你怎麽談?你能把秀梅變出來?還是說你答應他們兩的婚事?我告訴你,秀梅的婚事你沒權利做主。”

  安大人無語了:“你也知道秀梅的婚事你我無權做主,你還往自個兒身上攬?”

  要不是夫人多事兒,老哥哥和老嫂子說不定就答應了。

  “那是老嫂子拜托我的,我能不答應嗎?行了,這事兒你別管,我自有主張。”老夫人強勢道。

  “說不定關他一宿,他就怕了,求著咱們退婚呢!”老夫人冷笑道,她已經讓人給應天府遞了話,好好招待這姓呂的。

  安大人無奈歎氣:“我還是去見見,他若願意退婚,就把人放出來吧!”

  再給人家點補償,讓人回東陽縣去,這事兒就算了了。

  老夫人聽老爺這麽說,才沒攔著。

  安大人趕到應天府,見到了呂文山。

  好好的一個書生麵臉是傷,不由的有些愧疚。

  “呂文山,我是秀梅的堂叔。”

  呂文山雖然一身狼狽,但禮數還是有的,端端正正地行了禮:“見過安大人。”

  “今日之事,是秀梅她堂嬸魯莽了,你莫記在心上。”

  呂文山笑了笑,笑容有點冷,安大人若是誠心來道歉,現在就不是隔著牢門說話了。

  “伯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秀梅是真的跑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這一個月來,幾乎快把金陵城都給翻遍了。”

  呂文山不動聲色,聽安大人怎麽說。

  “這事兒是安家不對,既然已經定了親就沒有悔婚的道理,秀梅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不然她不能跑,隻是,秀梅她爹娘堅決反對這門婚事,孩子啊,一門婚事若得不到長輩的祝福,是不會幸福長久的,你聽伯父一句勸,婚,我們先退了,你回去好好念書,爭取明年考中秀才,伯父跟你保證,讓秀梅等你三年,三年之內,不會有任何人給秀梅說親,等你考中秀才你再來提親,伯父親自為你們做主,如何?”

  安大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不是誆騙搪塞,他是真心這麽想的,老哥哥夫妻兩不就是嫌呂文山配不上秀梅嗎?等呂文山考中秀才,老哥哥夫妻兩也沒話好說了。

  呂文山拱手一禮:“晚生多謝大人好意,晚生與秀梅有過山盟之約,她不負我,我定不負她,如今她為了我離家出走,不知去向,生死未卜,我卻把婚給退了,我還有何麵目去見她?恕晚生不能領受大人好意。”

  安大人頭疼不已:“孩子啊,你遇事就不能稍微變通一下?”

  非要自撞南牆?

  “大人,今日我罵也受了,打也挨了,還被冤枉偷盜,都已經到這個地步,我就更不能退婚了。”呂文山道。

  “隻要你答應先把婚退了,伯父立馬就讓人把你放出來。”

  呂文山冷笑:“大人,秀梅說她伯父是最清正的人,晚生看,也不過如此,大人不必多費口舌了,就當晚生不識好歹吧!”

  呂文山說完遠離了牢門,到牆角坐下,不再理會安大人。

  安大人被臊的老臉通紅,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被人懟到無言以對,因為心虛,因為理虧,真真是無比的羞愧。他站在牢門前,看著牆角那個滿臉是傷的書生,內心激烈掙紮,放?還是不放?

  內心爭鬥許久,安大人終究是歎了口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