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賤不賤啊！

  因為，她站在這繁華嘈雜的長街，不知道怎麽。

  腦子裏突然的，無端端想起的，居然是長孫無極！

  是當初他用鳳九凰的身份牽著她的手走過大街小巷的樣子。

  當時也是繁華嘈雜的長街，可當他們走過後，所有聲音都有那麽片刻靜窒了。

  那個時候那瞬間好安靜，不像現在這麽吵。

  想到這裏，又猛地頓住。

  百裏緋月十指捏得生疼。

  賤不賤！

  她揚起手，就要再甩自己一巴掌時，那揚起的手被捏住。

  “阿姐？”

  少年盯著她的黑眸，情緒不明，“阿姐你這是做什麽？”

  百裏緋月也清醒過來了。

  是啊，她這是做什麽。

  她百裏緋月從不做後悔的事，從沒有！

  長孫無極要殺了她身邊所有在乎的人，且已經動手不止一次了，那麽，她隻有先殺了他！

  她不可能等他把身邊在乎的人殺完了還無動於衷！

  突然，有人興奮的大喊，“快快快，快走，水雲樓的青青姑娘要拋繡球了~！”

  周邊的人一窩蜂朝某個地方奔去。

  離夢之境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那些失去了家人朋友的，悲痛暫時也好了很多，那些還有得救的都滿懷希望的趕去西月了。

  所以百裏緋月和淩斷念等人這一路走來，因為夢之境遺留的問題還真沒遇到太多了。

  不少地方都開始恢複正常生活生氣，現在這個陌生小國的陌生小城裏，因為這國家太小，沒參與到夢之境去，幾乎是一點沒受影響。

  處處歌舞升平。

  這也是這個國家的特色，這個國家花樓林立，且花樓中的女子等也沒其他不少國家那樣身份低賤。

  花樓在這地方就和喝東西吃東西的茶館酒樓一樣普遍，已經是這國家非常有特色的人文文化一部分了。

  這個，在進入這個國家的時候淩斷念就給百裏緋月介紹過了。

  淩斷念之所以帶百裏緋月走這個國家，也是因為這裏完全沒受夢之境事件的影響和波及。

  他這一路上都盡量在避開被夢之境事件影響大的地方，走得比較偏，以免讓百裏緋月又想起慕容朔心底傷痛。

  進入這個國家後，聽到某某花樓又搞什麽噱頭活動實在很常見。先前百裏緋月和淩斷念還去湊湊熱鬧，湊多了也就興趣不大了。

  剛剛淩斷念的人已經去采買補充了一些沿途需要的東西，現在正準備大家一起離開的。

  百裏緋月甩了下頭，把腦子裏不該冒出來的東西甩出去後衝淩斷念笑道，“聽聲音這家花樓的青青姑娘拋繡球可比我們之前遇到那些花樓的姑娘做什麽都吸引人得多？”

  淩斷念也笑，沒繼續問，就像先前的事沒發生似的。

  “阿姐也想去湊湊熱鬧？”

  百裏緋月沒事人一樣，“遇都遇到了，那就去唄。”

  於是百裏緋月和淩斷念一行人跟著那些湊熱鬧的人往水雲樓而去。

  由於百裏緋月現在是個瞎子，是以淩斷念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以免被人群衝散。

  百裏緋月沒聽錯，水雲樓的確是這地方最出名的花樓。青青姑娘也是花魁界的翹楚。

  百裏緋月和淩斷念兩人還是借助隨行護衛才勉強擠到靠前麵一些。

  周圍已經是人聲鼎沸了。

  一聲聲青青姑娘震耳欲聾。

  突然，人群爆發激烈的歡呼聲，”青青姑娘出來了！！“

  那些人激奮異常的衝二樓的的人影喊，“青青姑娘，看這裏，看這裏~“

  “看我，青青姑娘，看我~"

  百裏緋月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下麵的人的呼吸和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前麵小樓樓上某處，那裏那位青青姑娘大約一個眼神看到哪裏，下麵這些人就嘩的一下跟到哪裏。

  “哇，青青姑娘在選要把繡球拋給誰嗎？”

  “拋給我，拋給我！”

  “你做夢吧，能得青青姑娘青眼，你以為自己玉樹臨風？還是覺得自己長了三頭六臂能吸引青青姑娘另眼相待？“

  周圍一陣哄笑聲。

  被取笑的人也不惱。

  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但誰還不能做做白日夢不是。

  陡然，百裏緋月聽到自己和淩斷念一行人周圍那些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氣，“啊，青青姑娘看我們這邊了。一定是在看我！”

  周圍的人顯然也發現了，又是興奮又是嫉妒。

  “青青姑娘笑了！”

  “天啦，青青姑娘居然笑了，我第一次看見青青姑娘笑！”

  “青青姑娘笑起來……真正是太……太美了！”

  “快看，快看！青青姑娘把繡球拿起來了，要拋了要拋了！”

  周圍氣氛瞬間沸騰到頂點。

  百裏緋月幾乎有一種直覺，不是她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而是哪怕她眼睛看不到，但想來隨便在一大堆人群中，隻要自己這個九弟站在哪裏，哪裏就一定是焦點。

  她聽到繡球不重的破風聲往自己身邊襲來。

  那繡球的確不是暗器也不是用暗器的手法拋來的，沒有任何危險性。

  淩斷念那些護衛也不好擋開，於是那繡球就那麽直直的落在淩斷念的肩上，又從肩上滾落了下來。

  淩斷念沒去撿，周圍的人卻羨慕得眼睛都差點綠了。

  本來是嫉妒的，但一看淩斷念的模樣氣度，那就嫉妒不起來了。

  淩斷念即便易了容，即便比起他本來的模樣已經遜色了好幾分，但一個人骨子裏那種吸引人的東西哪怕刻意壓製，多少都能能透出些端倪的。

  何況一個花樓的花魁娘子識人之術自然不差，在這麽多人中一挑，就把最出色最優秀那個挑出來了。

  百裏緋月聽到周圍的人羨慕得不得了的恭喜淩斷念，“這位公子好福氣啊，居然得到青青姑娘的青睞……”

  又實在忍不住酸溜溜。

  百裏緋月聽得樂，噗嗤笑出聲。

  “阿姐。”淩斷念的聲音帶著薄薄的慍怒。

  這時，樓裏的老鴇帶著一群人殺到。

  “哎喲，這位公子，我們青青姑娘的繡球砸中了您，那就是選中了公子為她開苞的入幕之賓！這真正是大喜啊，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公子請！”

  百裏緋月不想笑，但是實在沒忍住，按著自己肚子，麵上一本正經，“咳咳，小九，既然這位青青姑娘賞識你，不妨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