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振接過密信，沒有看，直接放入了懷中，苦笑著指著周圍的敵人，對青涵說道：“青涵你看了目前這副情形，他們這是直接要本王的命。你覺得有沒有莫黑風的供詞，還重要嗎？”

  “女兒和晉園上下所有人等，誓死保護父王！共同進退！”青涵說道。

  “唉，我以往對煜兒也是過於放縱，雖然對他有疑，可總認為商氏江山要出一個有手段的統治者，才能保得住江山永固。”商振唏噓不已，“可現在想想，我錯了，大錯特錯！一個人心術不正，就算很有手段，也絕非國主之位的最佳人選！”

  “父王，你們說夠了嗎？”商煜陰惻惻地開口了，“也罷，就當是你的遺言了。現在商炯死了，晉淩和商然在靈山，洪勝被閻昆纏著，國師不知所蹤。南王府的重兵在王宮四周阻攔任何有可能的入宮者。你們沒有機會翻盤了。”

  “煜兒，何至於這麽急切！”商振悲憤有加，“炯兒死了，這王位，遲早是你的！”

  “我等不及了！”商煜惡狠狠地吼道，“從小你就不立王儲，讓商炯和我各出手段，在你麵前表功立功。他為長，我為次。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這王位遲早是他的。因為，大家說起他來，都說他仁厚，而說起我來，都說我有手段。”

  “江山，就是要有手段的人來繼承。”商振說道，“我若是有心傳位給炯兒，還會等到現在還遲遲沒有立儲？”

  “可是，你若有心傳位給我，為何總是讓他監國？”商煜怒道，“所以，我等不得，也等不起了。尤其是在他收攏了晉園之後，我的勢力每況愈下，而他則越來越得到你的重視！所以，在近蠻澤，我讓童玉他們指使歸降的婁方部人，在他前行的路上，將他們變成了魔鱷王的食物。”

  “你是說，炯兒的死，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商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安排了魔鱷襲擊他們？”

  “不錯。”商煜冷冷地說道，“他若不死，這儲君之位隻怕是永世也輪不到我了！”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商振悲憤不已，“他可是你的兄長啊！”

  “同父異母的兄長。”商煜糾正道。

  “那也是你的兄長！”商振像失去所有的力氣一樣，坐倒在地，喃喃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連父王你都敢下手毒害，對於大王兄這個老對頭，自然也不會手軟。”青涵冷聲說道。

  “青涵，你不用一副義憤模樣！”商煜似乎是要把自己一腔的憤懣在這個晚上全部噴吐出來，“你算什麽？你算個什麽人，有什麽資格摻合我商氏王室之事？你好像忘了，你姓晉，而不是姓商！哦不。”他有些歇斯底裏裏地大笑起來，“其實你也不姓晉，對不對？你隻是晉淩在街上撿來的一個孤兒而已！原來姓什麽，隻怕你自己現在都忘記了吧！你現在糾葛的，就是自己到底是姓晉姓，還是姓商好？你好像忘記了，你本姓徐！”

  “父王封你為公主，隻是為了拉攏晉淩而已。你有什麽值得王室重視？你天天一口一個父王，一口一個王兄，好意思不？臉紅不？”

  青涵的小臉變得非常難看。

  “殿下，不要跟他們說太多了，久則生變。”閭丘治平在耳邊提醒商煜。

  “無妨，就是幾句憋在心裏的話，不吐不快。”商煜擺擺手，又一指青涵，“雖然晉淩不在，可你是他的義妹，今天我就當是他在場了，把幾句話一起說出來！你說你們晉園，是不是犯賤！是不是犯賤！”

  “什麽！”青涵小臉煞白，馬上就要發作。

  “犯賤！純粹是犯賤！”商煜十分激動，“商氏是什麽人？原先是晉氏王朝的臣子，後來起兵，取而代之，建立了商氏王室。商氏對晉氏趕盡殺絕，製造了不少血案。可以說，晉商二姓之間，國仇家恨，勢不兩立！但是你的兄長，那個什麽末代晉王晉南山的獨子，在沒得到什麽好處的情況之下，屁顛屁顛地降了我商氏，為商王，哦，也就是我父王解除了蠱毒之害。我就問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他越來越激動，“你們晉姓王室，不是應該與我商姓王室誓不兩立，不共戴天的嗎？商王中毒身死，不是應該正合你們的心意的嗎？你們為何上趕子要為他解毒？”

  “還有，你們晉園經商有道，富可敵國。可是你們不知道嗎？這些年來，你們給商氏繳納了多少賦稅？本來商氏國庫非常空虛，可是這些年來，依靠著你們晉園的稅賦，讓國庫再度充盈起來，大大鞏固了我商氏的統治！你們自己雖然也賺了錢，可是你們也知道，隻要商氏王室一紙令下，隨時都可以將你們的財富充公！我就問你們，你們圖的什麽？圖的什麽？”

  “那臭小子晉淩，自己身為晉氏王子，將國仇家恨扔在一邊，反而甘為我商氏的馬前卒，為王國征戰三蠻，開疆拓土。這難道不也是犯賤？大大的犯賤？”

  他一口一個“犯賤”，也讓青涵的小臉越來越難看，四周的晉園人等也頗覺尷尬。

  “我兄長胸懷的，不是商氏王朝，而是王國百姓。”青涵從齒縫裏迸出這一句話來，“當年，他歸降商氏時，已經將這一點明說了的。為了百姓，他不在意這些名份上的屈辱。”

  “他不在乎？”商煜冷笑，“恰恰相反，他非常在乎！現在的他，不過是仍在積蓄實力罷了！你放心，青涵，我繼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晉園叛國，刺殺父王，然後動用王國全部軍力，將晉園一舉掃平！從今日開始，這世間就將沒有什麽晉園了！”

  “殿下，事不宜遲，不要再說了！”閭丘治平再度提醒道。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多，商煜終於住了嘴，人向後退去，手卻一揮，這是一個進攻的手勢。

  在這個手勢下達之後，他屬下大量的軍士們張弓搭箭，或是掣出飛鏢暗器，雨點一般地向對麵的商振陣營飛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