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南天門下薑子懿
作者:孤星襲月      更新:2020-10-17 16:35      字數:3850
  “嗬嗬!何故護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看著藏太師臉龐之上深邃的笑意,寧劫已猜到了幾分,驚詫道:

  “太師之意,可是。。。。。。”

  “嗬嗬,嗝!小子,你可知曉你淵州寧氏之祖是何人?”

  “先祖寧博之名,斷不敢忘!”

  自薑氏太祖創立大賢朝起,茫茫一千四百餘年,淵州之主更是如走馬觀花,直到五百年前,一名叫寧博的少年,一步步做到淵州公之位,這才奠定了寧氏數百年傳承!後世淵州寧氏,便奉其為祖!

  藏太師聞聽寧博之名,微微點了點頭,平靜的目光看著寧劫,淡淡道:

  “那寧博,乃是老夫獨子!”

  “什。。。什麽!?您。。。您才是我寧氏之祖?”

  寧劫目瞪口呆,萬沒想到,這藏太師的身份竟如此特殊,而相較於他的驚愕,藏太師卻是顯出了幾分惆悵,輕歎道:

  “當初正值薑氏皇族獨攬仙路資格的最後之機,我僥幸入得淩霄宗,拜入祖師門下,雖修得微薄修為,卻也自此隻能置後輩於不顧呀!好在師尊有靈,在這最後一次仙路中,竟是賜給我一個寧氏後人,我又豈能任他被旁人欺淩,袖手旁觀呢!”

  藏太師的話,終於解開了寧劫一直以來的疑惑,禍東門,損秘境,殺翰慶,辱師姐,如此種種,非是孔丘袒護,而是有藏太師這個老祖在暗地裏庇佑。也唯有他這個曾經的祖師愛徒,孔丘的師伯,方能左右他一宗之主的行為!

  “小子!你也不必太過高興!前路漫漫,我也隻能幫你一時,歸根結底,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藏太師出言告誡,寧劫急忙應到:

  “老祖放心,寧劫定潛心修行!”

  “休要一口一個老祖,顯得生分,還是叫我太師吧!”

  二人一路閑談,不覺間已到南天門峰頂,藏太師隨即停下了腳步,輕笑道:

  “看來,已經有人等候多時了!去吧,在南天門內,需好生修行,老夫我就先回去了!”

  峰頂之處,依稀可見三道人影翹首以盼,正是葉孤情三人,寧劫見狀,應了一聲,目送藏太師遠去,這才轉身朝三人走來。

  昆侖公攜漫天威壓而來,三人雖在南天門,卻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皆是疑惑不解,不知這昆侖公為何如此盛怒,此時,見寧劫緩步而來,更是麵露驚愕,周洪率先問道:

  “是你!寧師弟,難不成那昆侖公也是為你而來?”

  “不止昆侖公吧!據我感知,尚有青鳶公和紫徽公也剛剛離去!”

  葉孤情的話使得林奕和周洪又是一驚,三道目光緊盯著寧劫,後者也是麵露無奈,回頭看了一眼雲橋方向,緩緩道:

  “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我不過如你們一般,犯了些過錯罷了,自今日起,要和你們一起禁足南天門了,三位師兄,多多指教!”

  “哦?那不知寧師弟你究竟所犯何錯,竟能驚動鴻蒙九族三位族公?”

  在三人的追問之下,寧劫隻得無奈將葬仙穀之事簡單說來,三人聽罷,驚愕更甚,周洪更是口無遮攔,讚道:

  “寧師弟,你小子好手段啊!竟然一次就征服了兩個嬌女,真是讓師兄我刮目相看,五體投地啊!夠膽,有種!”

  “此欲擒故縱之計高啊!實在是高!”

  寧劫無奈的瞥了林奕二人一眼,不再理會二人滿口胡言,轉頭看向了葉孤情,問道:

  “葉師兄,日後要同住南天門,不知將我安排在何處啊!”

  寧劫言罷,那葉孤情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麵露思索,並未直接回答,在寧劫的追問之下,他方才回過神來,緩緩道:

  “哦!失態了!我正在遐想你在葬仙穀中那般香豔的畫麵啊!若是能夠將其呈現於畫中,定然驚豔!哎,師弟,不如你再給我說說細節!”

  寧劫聞言,一陣無語,這三個怪師兄,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見寧劫麵露無奈,葉孤情終是止住了嬉鬧,幹咳了一聲,恢複正色,緩緩道:

  “既是入南天門,自有南天門主安排,我三人可做不了主,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帶你前去麵見天主!”

  “天主?南天之主?”

  “沒錯,正是南天之主!”說起南天主,就連林奕和周洪都不由麵露恭敬,葉孤情緩緩解釋道:

  “淩霄宗既有四天門,自有四位天主!隻不過,我南天門主有些特殊,乃是四門之中,唯一一個不收弟子的天門,而這南天之主,也絕非尋常弟子能夠得見,師弟你雖然受罰禁足於此,卻也將因禍得福,得以窺見南天主之容,說不定,還能得其指點呢?”

  “哦!不知這南天主究竟是何等存在,怎麽平日也未曾聽同門提起過?”

  聞聽寧劫的疑問,葉孤情三人對視一眼,仍舊同樣沒有直言,葉孤情緩緩道:

  “南天門主身份之特殊,即便知曉的同門,也斷然不敢提其名諱,寧師弟還是安心等待,到了明日,一切你自會明了!”

  言罷,葉孤情三人便不再多言,帶著寧劫朝葉孤情所在的竹林行去,可一路上,寧劫心中的疑問卻久久不息,能夠讓葉孤情都如此敬畏之人,這南天門主究竟是何等存在呢?

  夜色漸深,竹林之中,四人對坐,對於寧劫這個將加入南天門隊列的小師弟而言,葉孤情三人還是頗為熱情,四人閑談直至深夜方才意猶未盡的各自盤膝入定,借修煉以養精神,待明日帶寧劫麵見南天之主!

  而就在三人盡皆入定之後,寧劫卻是緩緩睜開了雙目,目光警惕的掃過三人,待確定三人皆入定已深之後,方才再度閉目,心神沉入丹田處,那重眀火之中的蓮子逐漸的浮現於感知中!

  得葬仙穀靈脈大劫之力,這丹田處的重眀火不僅更加的雄渾,就連那蓮子表麵都生出許多細小的縫隙,仿佛內蘊神物!可任憑寧劫心神湧動,卻盡數被重眀火阻攔!一時之間,仍舊不能窺得蓮子奧秘,也隻好作罷,緩緩退出了感知。可於此同時,他懷中的手掌卻又暗暗的在腰間握住了一物,正是十劫策!

  得大劫之力,就連這十劫策也隨之再度有了變化,隻可惜,自葬仙穀脫身之後,直到此刻寧劫方才有機會細細查看。上一次在西天門渡過大劫後,這石符內隻顯出十個字,而如今,隨著寧劫心念沉入那第一個‘地’字策內,卻是有著更多古字浮現:

  天下劫術,殊途同歸,地字策,萬般地劫皆隨心,納地法奧義入體,掌地法。。。。。。

  一個個古字浮現,寧劫的心也隨之越發的激動,這十劫策內,似乎是一門能夠掌控劫術的法門,隻是,即便已曆經兩方大劫之力,這第一門地字策的內容,也未能完全展現,到了最後,仍舊是朦朧一片!

  可即便如此,寧劫仍是欣喜若狂,將這石符小心翼翼的收好,暗道一聲:此物,果然是寶貝!

  而就在寧劫驚喜於十劫策中的發現之時,一道身影卻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南天門峰下!

  南天峰下,仍舊如尋常山峰一般,鬱鬱蔥蔥,隻是在這山腳處的石壁之上,卻是有著一道數十丈高大的洞口!

  在這洞口之前,更是有著一方百丈雷池翻騰不休,滔滔雷霆如水波蕩漾,更是連同整個洞口都被雷池遮蔽,化作一道強悍的屏障!

  雖夜色已深,但在這雷池璀璨的雷光下,四周仍舊一片明亮,淡淡的月光與雷光交映,顯出一道盤坐在雷池邊的單薄身影!

  那乃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蒼髯老者,他身著布衣,靜靜的盤坐池邊青石之上,滿頭花白之發在雷光與月光映襯下更顯雪白,一張消瘦的臉龐之上,已有道道皺紋浮現,他雙目緊閉,微微佝僂著身軀,雖明明盤坐池邊,卻又仿佛不曾存在,任清風拂過,帶起落葉,甚至能夠穿體而過,若非池中微微波動的倒影,他似乎就是這雷池的一部分,是這南天門的一草一木!

  夜風又起,一道黑影出現在雷池邊,晃動的肚腩和手中的酒葫蘆彰顯著他的身份,正是藏太師!

  隨著藏太師的出現,這仿佛已融於天地間的老者周身終是一陣波動,仿佛煥發了生機,他雙目緩緩張開,卻是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眸,目光轉動之間,如鷹視狼顧,隻一眼,便讓人歎之城府之深,驚之氣息之銳!他絲毫不做遮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不可輕視的感覺!

  藏太師握著酒葫蘆緩緩而來,輕笑道:

  “師弟!進來修行如何?可有精進哪!”

  “大道漫漫,不進則退!自是比不得師兄你整日酒肉穿腸的自在!”

  此人,正是南天門主,藏太師的師弟,孔丘的師尊,淩霄祖師的愛徒,淩霄宗三任宗主之一,上一任淩霄宗主——薑子懿!

  待他說罷,藏太師卻是哈哈一笑,朗聲道:

  “師尊當年尋大道而去,將這淩霄宗交於你我手中,師弟你曾任宗主,自要多擔待幾分嘛!怎能還心生抱怨呢!”

  “師兄深夜前來,不會隻是為了說幾句風涼話吧?”

  二人雖為師兄弟,但這薑子懿言語間卻透著幾分冰冷,藏太師聞言,似乎早已習慣他這般姿態,無所謂的笑道:

  “那是自然!自師尊創下淩霄宗,你薑氏傳承連綿至今,如今又有小太子入宗,自是不能理解我這個老家夥的落寞之感啊!好在蒼天有眼,如今,也賜予老夫一個後人,還望師弟不吝指點哪!”

  “哼!你我師兄弟數百年,老夫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上心!你應知我南天門之重要,你雖處心積慮,大費周折將其安排在我南天門,但恕我直言,我薑子懿座下,可不指點平庸之輩!”

  “嗬嗬!師弟又怎知我那後生就是個平庸之人呢?”藏太師輕笑一聲,說道:

  “我不需你刻意指點,但求你休要因皇族恩怨,有所偏袒!我這後生,定不是尋常之輩!”

  “你放心!我鎮守南天門,守護師尊遺物,為的就是揚我淩霄威風,重振我淩霄輝煌!任你我修為再強,以後的天下,仍是這些後生的,他若真是可造之才,我定會悉心教導,可若是迂腐不堪,休怪我不顧情麵!”

  “好!有師弟此言,我心已安!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哦?賭從何來?”

  藏太師聞言,喝了口美酒,方才緩緩道:

  “你我相爭數百年未分勝負,如今既皆有後人入宗,不如就將這賭約押在這兩個後輩身上,我賭這淩霄宗定在寧劫手中,重歸三府,淩駕鴻蒙!”

  “哦!你竟對這後生如此自信?”

  “非是自信!而是相信!”藏太師忽然顯出幾分正色,沉聲道: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幾分師尊當年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