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代大儒,帝師
作者:獨上蘭亭      更新:2020-02-29 13:59      字數:2404
  踏上山頂的那一刻,一座雄偉的高塔便映入眼簾,這塔高約十丈,乃是磚木混合建造,七級八麵,矗立於一座平台之上,這山頂不算大,卻更顯得這尊塔格外的雄偉壯觀。

  這山頂除了這座塔再無其他建築,但周圍有參天古樹環繞四周,別具一番風味。

  “哈哈!懷傑兄這首詩甚是巧妙,每一句詩的頭一字念出來,便是金山美景,冠絕天下,巧妙至極,巧妙至極!”

  “真是好詩,好詩啊!”

  “今日一見,才知道鎮江三才之一的程懷傑,果然名不虛傳啊。”

  “陸兄謬讚,各位謬讚了,今日陳先生在此,誰又敢妄稱才名?”

  “哈哈,懷傑兄此言有理。”

  “…………”

  高台之上傳來吟詩之聲,談笑聲此起彼伏,甚是熱鬧,聶軒循聲望去,隻見塔下的平台之上,有十數人圍在一張寬大的石桌周圍,中間還坐著一名須發皆白但精神抖擻的老者。

  想必是一些文人雅士遊山觀景,以詩會友吧,聶軒想到這裏,便踏著台階走上平台,向這些人走去,這種情況隻在電視中見過,卻未在現實中遇見,今日有緣,便開開眼界也無妨。

  “來來來,大家看看我這一首,因為可以追求趣味,或許意境差些,求大家點評一二。”還未走近,便見一個一身灰色長袍的中年人,將毛筆放下,指著桌子上的一張紙說道。

  “嗯,嗯,甚好,甚好啊!”

  “陸兄這首詩,在已經上雖然不及懷傑兄剛才所做,但是在趣味上,卻更勝一籌!”

  “不錯,剛才程兄所做,是每句詩文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而陸兄這首居然是第一句第一個字,第二句第二個字,每一句都相差一個字,到第五句又回還往複,手法當真絕妙!”

  聽到大家的誇讚,那灰衣中年人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聶軒不由莞爾,這些人不是來這裏比拚文采的,而是鬥趣的,這種比拚沒有任何的火藥味,不會劍拔弩張,反而會呈現出其樂融融,一片祥和的場麵。

  聶軒湊到近前,伸著頭向內觀看。

  有人看到聶軒,雖然不認識,但是見他也是一身青衫,文人打扮,便笑著向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個地兒,聶軒衝著那人笑著點點頭,表示感謝。

  每個人依次作詩,要麽藏頭,要麽按照某種順序暗藏深意,總之大家是各展神通,絞盡腦汁的在四句或者八句詩句之中加入花樣,力爭與眾不同。

  每人完成作品之後,都會向坐在中間的那位老者展示一番,老者也不做點評,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的作品,或點頭,或搖頭,不管作品好壞,趣味如何,他隻是手捋胡須,悠然自得。

  聶軒看得出來,這位老者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很高,但是大家在他麵前卻又不拘謹,既尊敬有不拘謹,看來這位老者為人非常隨和才是。

  直到最後,隻剩下老者與聶軒二人沒有作詩了,這時大家便將目光齊齊聚在聶軒身上。

  “這位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如就湊個熱鬧?”剛才給聶軒挪地方的青衫公子,笑著對聶軒道。

  聶軒連忙一拱手,道:“在下剛才見諸位兄台在此遊戲,對諸位的才華深感佩服,故來觀之,卻萬萬不敢獻醜。”

  “哈哈,小兄弟過謙了。”那位被稱為鎮江三才之一的程懷傑指了指現場的人,笑道:“我等雖是讀書之人,但也不敢妄稱才華,在此以詩會友,也不過是放鬆一下而已,小兄弟盡管參與便是。”

  方才作詩的那位陸姓文人也道:“小兄弟無需拘謹,你可知道,坐著的這位可是誰?”

  聶軒向老者深施一禮,道:“晚輩一直未曾涉世,今日陪同家人來此還願,是第一次遠行,故晚輩冒昧,並不認得老先生。”

  那老者擺了擺手,依舊和善的笑道:“老朽之人,哪裏又能讓天下人都認得呢?老朽姓方,單名原。”

  方原?聶軒想了想,卻並沒有任何印象。

  “晚輩一定謹記。”聶軒再次施禮。

  方原並沒有一絲不快,捋著胡須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聶軒的表現讓在場的其他人愣了一下,聶軒年紀輕輕,並說並未曾涉世,不認識方原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連方原的名字都未曾聽說,便很奇怪了,要知道這方原,可是當時大儒,文壇大家,別說在祁國,即便在其他幾個國家,那也是享有尊崇的地位,方原一生都致力於儒家文化的發展,著書釋經,弘揚儒學,他對於儒學有著獨到的見解,並將先聖們留下的經典注釋稱為更簡單易懂道理學說,普惠天下。

  他一生學生無數,他講究有教無類,不管你是一國之君,還是販夫走卒,不論你是祁國人,還是趙國人,燕國人,他都不在乎,他都一視同仁。

  隻要你來聽他的課,他絕不會將你拒之門外。

  也正是因為這擁有樣寬大的胸懷,才被舉世文人所敬仰,被稱為當世聖人。

  就連祁國皇帝武元卿都尊他為師,執弟子禮。

  今日,他來到鎮江府,這些人便是陪同他出行的學生。

  他的學生從來沒有正式拜師的那種,隻要聽過他的課並有所感悟的人,都以他的學生自居。

  “你……真的沒聽說過老師?”程懷傑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聶軒再次露出歉意,施禮道:“在下無狀,真的不知,還望各位原諒。”

  程懷傑擺擺手道:“這倒是沒什麽原諒之說,又不是罪過,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不知小兄弟所讀何經何典?”他身邊的青山公子問道。

  聶軒道:“在下並未讀過任何典籍,隻是讀過些許啟蒙書而已,說來慚愧,在下雖然看似個讀書人,但也未曾有功名在身。”

  聽到聶軒的話,大家都露出一副索然無味的神情,本以為聶軒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是個王者,沒想到卻是一個隻讀過一些啟蒙書的入門級選手,青銅菜鳥一枚。

  這時那老者卻緩緩說道:“我觀這位年輕人說話條理明晰,剛才觀看你等作詩之時也是在欣賞而不是在看熱鬧,並非胸無點墨之人,你等卻隻因他未讀過經書典籍,便認定他無甚才華,這便是不對了。”

  眾人文言,俱是神色一肅,躬身向老者施禮。

  “我常和你們說,不管是什麽人,都有超過你的地方,隻要你放低姿態,虛心揣摩,定然能夠有所收獲,你們卻並未曾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治學並非記住什麽,而是理解,隻有你能理解其中的道理,才算是真的學有所成。”

  “隻是學而不懂得去思考,去想一想為什麽學,這個道理為什麽是這樣而不是那樣,便是死學,終歸是差了一步。”

  眾人再次施禮,齊聲道:“我等必定謹記老師教誨。”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哈哈!方才他望美景而感歎,卻隻哈哈了幾聲,我想方先生想多了,他或許真的是一個胸無點墨之人。”

  眾人一愣,回身觀看,隻見幾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正站在不遠處,笑嘻嘻的瞧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