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年怔了怔，在那之後許久沒說話。

  他的表情倒沒多震驚，像是覺得林佩說的事多理所當然似的。

  比起聽到景行早晨來過，他更訝異的是林佩猜測景行是顧景寒這事。

  這樣的他，讓林佩眉頭皺了起來。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爸爸的病房外，景行來了！還是，你知道些什麽？”林佩嗅覺敏銳，抓著他的手臂追問。

  “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景行的身份？告訴我，他是不是景寒！”她有些激動，緊緊地拽著顧有年的手，像是拽住了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他的親生媽，我是不會害他的！你告訴我！如果不讓我知道，今天倒的是爸爸，明天可能就是我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大，病床上老人的手在她的話後微微動了下。

  林佩沒發覺，還在抓著顧有年追問，“景寒可能還活著對不對？是不是？”

  一句一句地，她追問。

  直至床上的老人眼睫顫動，閉著的眼睛忽然睜了開。

  一個動作，嚇到了林佩。

  林佩傻傻看著醒來的老人，差點忘了反應。

  就這麽盯著老人家看了二好半天，回過神後，瞬間就欣喜了起來，“爸，您終於醒過來了！您終於醒了！”

  激動地鬆開顧有年的手，把追問景行身份的話題打住，她轉為照顧起了顧老爺子，“爸，您還有沒哪兒不舒服？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告訴我！我馬上給您叫醫生去！”

  老爺子像是沒聽見她的話，隻是定定地盯著她在看。

  他的臉色嚴肅，啟著幹涸的唇，他一字一字地問，“是那個叫景行的年輕人嗎？”

  他明顯什麽都聽到了，也明顯什麽都猜到了。

  他也覺得景行有顧景寒的影子吧？

  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子，當爺爺的，完全沒半點感覺，怎麽可能？

  他的病情都已經嚴重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了，對目前的老爺子而言，最重要的是希望。

  有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病情才會好轉。

  林佩其實壓根沒確定景行的身份，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早晨六點我準備回去的時候，在門外撞上了他，似乎一個晚上沒睡覺的樣子，應該昨晚也在。”

  老老實實的，林佩把自己早晨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顧有年側過頭，不動聲色在觀察老爺子的反應。

  老爺子似乎很認真在聽林佩的話。

  完整地聽她把話說完，像是背負了千斤的負擔終於卸下，他長長地鬆了口氣。

  如果林佩沒眼花看錯人，那景寒還活著的希望，就有百分之八十！

  他的孫子，從出生開始就是他最疼愛的一個，還有活著的可能！

  “有年，你秘密調查一下當初的飛機事故。”冷靜的，老爺子安排起了顧有年。

  “好的，爸爸。”顧有年把這事答應了下來。

  知道顧景寒還活著，這比什麽醫療設備都管用，老人家瞬間來了精神。

  “不住了，住什麽院？我現在好好的了！”把自己手上的管拔掉，下了床，他就這樣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