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你是我最偉大的作品
作者:三妖      更新:2020-03-07 17:31      字數:2847
  衛琮曦看著蕭墨說:“隻有你才能讓鍾歲言救施落,隻有施落活著,你才有希望不是嗎?”

  “你好好想想。”

  蕭墨陰沉的盯著衛琮曦:“你覺得鍾歲言會在乎我?”

  “總要試試不是嗎?”

  蕭墨沒說話,半晌,他才笑了:“衛琮曦,你也不比我好的了多少。”

  衛琮曦承認這件事他利用了蕭墨,是他卑鄙了,可無所謂,隻要施落能活著,他什麽都不在乎。

  “若是同意,我會安排人讓你去見見鍾歲言,不過在他給施落治療的時候,你必須被關起來,隻有他回來,才可以將你替換出來,若是他跑了,那你隻能代替他一直被關在刑部大牢了。”

  蕭墨冷笑:“真是個好主意,你就那麽確定我會同意?”

  衛琮曦道:“也不確定,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蕭墨看著他的臉,忽然笑了:“我同意,不過我有個條件,這件事情必須告訴施落。”

  “好。”

  衛琮曦深深的看了蕭墨一眼,他和蕭墨都知道施落的性格,若是施落知道蕭墨做了這麽大的犧牲,無論如何一定會救他出去。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衛琮曦轉身走了。

  衛琮曦回到家,施落正在看醫書,他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

  “看什麽呢?”

  施落道:“之前我總覺得哪裏聽過鍾歲言的名字,現在我找到了。”

  施落把書拿出來:“你看,這是姬凝的醫書,裏麵夾著幾張紙,這是鍾歲言的批注。”

  衛琮曦拿過來看了看,亂七八糟的詞匯他也不是很明白,問:“他當年是宮裏的太醫看過這些也很正常。”

  施落點點頭:“他真的很有見解。”

  施落覺得鍾歲言這種人真的是天才,就這麽埋沒了很可惜,隻是這種人有點危險,要利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施落想的有點多,其實不止是她的身體不好,衛琮曦體內的寒氣一直沒有去,她很想問問鍾歲嚴有沒有什麽辦法。

  …

  刑部大牢深處,這裏暗無天日,終年不見陽光,關著的都是罪大惡極的罪犯。

  蕭墨跟著方奇一路往裏走,他看著四周環境說:“想不到刑部還有這樣的地方。”

  方奇沒說話。

  蕭墨又說:“這是犯了什麽罪,至於被關在這裏?看不順眼直接殺了就是了,你說呢,方統領?”

  很明顯對蕭慎不滿,蕭墨不怕,他豁的出去,這麽多年他早就受夠了。

  方奇回頭看了他一眼:“五殿下慎言。”

  蕭墨笑了:“慎言什麽?我看皇帝就是虛偽。”

  方奇看著他,麵色不悅。

  蕭墨道:“還有啊,我早就不是什麽五殿下了,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方奇沉聲道:“陛下說了,隻要你能說服鍾歲言救公主,陛下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蕭墨停下腳步,哈哈大笑。

  周圍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蕭墨終於笑夠了才說:“我若是怕,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他本來有好日子,有好前程,是他自己不要的,那是蕭慎的東西,蕭墨從來就不稀罕,如今都還給他了,他還在這裏假惺惺的說可以饒了他。

  蕭墨覺得可笑之極。

  如今沒有這些羈絆,蕭墨反而覺得輕鬆自在,他終於可以做自己了。

  方奇看了他一眼:“蕭公子,該走了。”

  蕭墨搖頭:“錯,應該叫蘇公子。”

  鍾歲言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他又不想姓蕭,他寧願姓蘇,那個女人雖然傻了點,但是給了他生命,還為他丟了性命,她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他。

  蕭墨覺得施落說的對,他應該感恩。

  方奇看著蕭墨,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五殿下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公子,我們走吧。”

  蕭墨跟著方奇到了地牢深處,剛開始還能看到幾個罪犯,慢慢的便安靜下來。

  “蘇公子,到了。”

  方奇停下腳步,蕭墨看著走廊盡頭的那間牢房,慢慢的走過去。

  方奇則帶著人守在入口。

  走廊盡頭的牢房麵積很大,應該是幾個牢房打通了的,房間裏擺著不少的書架,一張床,一張桌子上放著茶壺茶杯,筆墨紙硯,還有一個缺了口的青花瓷瓶,瓶子裏插著幾隻幹草,盡管隻是幾隻幹草,看起來卻很雅致。

  蕭墨一眼看盡了牢房裏的所有,他多少有點緊張,畢竟裏麵的那個人是和他流著同樣血液的父親。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了,一個人從書架後出來,他穿著粗布的衣衫,頭發幾乎都白了,不過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他和蕭墨有七八分的相似,樣貌卻比蕭墨更加出眾,一雙眼睛十分有神,蕭墨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看著蕭墨。

  父子二人對視,鍾歲言放下手裏的書,走到桌子旁:“進來。”

  蕭墨走進來,地上打掃的很幹淨,桌椅雖然破舊,但是也和很幹淨,簡直可以用一層不染來形容。

  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桌子旁的茶杯和板凳齊齊的擺放相互對稱,分毫不差。

  鍾歲言給他倒了一杯茶:“坐。”

  蕭墨坐下,鍾歲言抬眼打量著他,足足看了一刻鍾,才說:“你是我兒子?”

  蕭墨道:“我寧願不是。”

  鍾歲言笑了:“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他看蕭墨的同時,蕭墨也在看著他,隻是他們父子和常人不同,找不到父子之間那種親情的羈絆,蕭墨是有點緊張,但是他不怎麽激動,他對鍾歲言沒什麽感情,除了長相相似,兩個人更像陌生人。

  鍾歲言並沒有生氣,而是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就是我的兒子。”

  蕭墨不說話。

  鍾歲言道:“想不到我鍾歲言居然有兒子。”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說吧,蕭慎讓你來做什麽?”

  蕭墨道:“公主病了,想讓你去治。”

  鍾歲言道:“武青蘭的女兒?”

  蕭墨點頭。

  鍾歲言湊近盯著他的眼睛:“你喜歡她?”

  “是,她是唯一能讓我心動的人。”

  鍾歲言忽然笑了:“我們還真是父子,連品味喜好都如此相像。”

  說完他直起身子:“這麽看來她似乎不喜歡你。”

  “她成親了。”

  蕭墨說的很平靜。

  鍾歲言點點頭:“這是宿命,還是上天對我們這種人的懲罰?”

  蕭墨抿唇:“我和你不是一種人。”

  鍾歲言道:“對別人沒有同情心,感受不到世間的其他感情,有時候無緣無故的想要殺人,甚至是毀滅掉你看著不順眼的東西……我們不是一種人,誰是?”

  鍾歲言又說:“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的感受隻有你才懂,兒子,知道我為什麽要聽蕭慎的話嗎?”

  蕭墨沉著眼睛。

  鍾歲言道:“不是我怕他,是因為你繼承了我的一切,你不單是我的血脈,更是我最偉大的作品,沒有什麽比這更能讓我激動的了。”

  蕭墨問:“你從來就沒有懷念過我母親嗎?”

  鍾歲言道:“她給了你生命,我應該感恩。”

  “感恩?”蕭墨冷笑:“你知道感恩是什麽嗎?”

  鍾歲言:“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學著感恩,可惜到頭來,我還是學不會。”

  蕭墨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父親,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被鍾歲言吸引,同時又覺得厭惡。

  “在你給公主治病的期間,我會待在這裏,直到你回來,換出我。”蕭墨說。

  鍾歲言湊近了蕭墨小聲道:“兒子,你應該知道,我一旦出去就不會再回來。”

  蕭墨道:“我不是你最偉大的作品嗎?”

  鍾歲言沉沉的笑了:“你也說了,隻是作品。”

  鍾歲言說完站起來,走到門口,看了蕭墨一眼,跟著方奇走了。

  蕭墨皺眉,他吃不準鍾歲言的話多少真多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