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施落將衛琮曦扶著坐好，衛琮曦道：“我自己能行。”

  “那你自己來吧。”施落就真的不管他了。

  衛琮曦：“……”

  “見到王妃了？”衛琮曦問。

  施落點頭，把見到廣樂王妃的事情說了，又說：“銀妝說是有人給王妃下毒，我進去的時候看過，王妃的確是中毒了，那麽外界說的她瘋了的傳聞大約就是因為中毒的關係。”

  衛琮曦道：“按照銀妝的說法，王妃中毒的事情是廣樂王和樂善一起做的，他們為什麽這麽做？廣樂王可以說他薄情寡義，可樂善難道要害自己的母親？”

  施落搖頭：“我覺得樂善不是王妃的女兒，之前武成湘跟我說過，大夫說，王妃有不足之症，這種病是很難懷上孩子的，王妃又說出了閆雪這個名字，我懷疑樂善就是閆雪的女兒。”

  衛琮曦皺眉：“沒有根據。”

  “所以要找人去查。”

  “我去查。”

  “你在南越的人不多，這些成年舊事你查不到，但是有人能查到。”

  衛琮曦臉色一沉：“不許去找蕭墨。”

  施落白了他一眼：“誰說我要去找蕭墨的？再說了，在南越這種事情就該找地頭蛇去查。”

  “蕭铖？”

  施落點頭：“我三哥在大理寺任職，他要查什麽也方便的很。”

  衛琮曦點頭：“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什麽？”

  衛琮曦道：“如果按照你說的，樂善不是王妃的女兒，而且還害了王妃，那麽為什麽這麽多年了，廣樂王不殺了她？”

  施落道：“王妃說她殺了閆雪，樂善和廣樂王說不定是為了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有這種可能。”

  衛琮曦沉了沉眼睛，他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

  施落問：“你那邊怎麽樣了？有什麽發現嗎？”

  衛琮曦點頭：“鈴鐺和香氣。”

  “什麽意思？”

  衛琮曦道：“樂善的那個丫頭很有問題。”

  “什麽問題？”

  施落仔細的回想了那個樣兒，樣兒長得很普通，沉默寡言的，不說話的話很容易被人忽略掉。

  衛琮曦道：“其實前幾天在太醫院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我仔細的想了想，沒有什麽不對的，直到今天，樂善出現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氣，這香氣很特別，我記得清楚，前幾天的時候我就聞到過，隻不過當時不記得，所以我留心了一下，直到那個樣兒戴在手上的鈴鐺忽然響起來，我就一意識到不對了，所以我弄破了自己的手指，配合她們。”

  施落一怔，心中大驚：“然後呢？”

  “樂善一直告訴我，她才是我最喜歡的人，你是南越用來拉攏我的工具，讓我殺了你。”

  施落一驚，聽起來很像是現代的催眠，隻不過衛琮曦上次中招了，這一次衛琮曦留心了一點，弄破了自己的手指，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衛琮曦道：“這種東西我一以前聽說過，西部落裏就有巫女會使用，能夠控製人，被控製的人會聽主人命令做任何事情。”

  “西南部落？”

  衛琮曦點頭：“沒錯，是西南部落，不過這種幻術很難，就像今天這樣，他們要一次次的給我傳達指令，加深我的記憶，直到我完全聽話為止。”

  施落沒想到這個時代會有這種東西，辛虧衛兄機靈，不然真是要倒黴了。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施落想不明白其實她和樂善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就是女人之間的一點小矛盾而已，犯不上殺人吧？

  “原因不知道，不過看看結果就知道了，若是我殺了你，我是大周人，你是南越公主，這樣一來，我肯定是死定了，那麽南越和大周有可能還會開戰。”

  施落道：“為什麽不是晉王？如果晉王殺了我，那這計劃不是更快？”

  衛琮曦看了施落一眼道：“我不久前查到，樂善最先接觸的就是晉王。”

  施落臉一白：“這麽說來，晉王是沒有成功了？”

  衛琮曦點頭：“看這個樣子是，也有可能，晉王已經在進行中，而我隻是為了擔心晉王那邊出什麽岔子而準備的。”

  施落苦笑：“還真是看得起我？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刺殺太子呢，不是更容易引起兩國紛爭？或者刺殺我父皇去，這柿子還專挑軟的捏呢。”

  “大約是你更容易得手吧，你父皇和太子身邊的人不少，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當然也有可能是樂善特別討厭你，特別想除掉你。”

  施落靠著馬車壁想了想道：“這樂善背後的人不用問就知道，還是那一夥人。這是想挑起大周和南越之間的戰爭，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衛琮曦眼睛微微沉著，沒說話。

  或許這些人和蕭慎蕭鈺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施落忽然拍了拍衛琮曦的肩膀：“衛兄，前路艱難，珍重。”

  衛琮曦“…”

  “白修遠的事先放一放，隻要你父皇不下旨，白家也不能做什麽，我另有安排。”衛琮曦忽然說。

  施落點頭：“真是愁死我了，早知道南越事這麽多，我們就該先斬後奏在大周把事辦了。”

  衛琮曦一怔。

  施落又道：“錯了，應該在遠山鎮就把事辦了。“

  施落歎了口氣，看著衛琮曦，目光灼灼：“衛兄，你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稍微禽，獸一點哪有這麽多的事！

  施落對衛琮曦大寫的佩服，他的家教真是沒得說。

  衛琮曦卻在想“衛兄”這個稱呼，又聽到施落這番話，頓時哭笑不得：“你是個姑娘，亂說什麽。”

  施落道：“我就是說說，本來我想現在我們那個一下，白修遠就死心了，父皇也會下旨，可我四哥說不行，他說那樣會激怒白修遠，對我名聲也不好。”

  衛琮曦皺眉，有些生氣的看著她：“不許胡說八道，名聲不要了？”

  “名聲哪有你重要。”

  衛琮曦心中感動，語氣也柔和了下來：“都重要，你不知道名聲對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麽這種事以後不許胡說，我會想辦法的。”

  施落歎了口氣：“我是真好奇，白修遠是不是瘋了他喜歡我？我和他就是兩種人，我這麽不講究，而他還有潔癖，想想都受不了。”

  施落最受不了的就是有潔癖的人，她自己愛幹淨，但是不怎麽講究，衛琮曦從前也是個貴公子，但是現在那些貴族公子的毛病似乎都沒有。

  蕭家兄弟，除了太子比較嚴肅外，其他幾個人都很隨和。

  這些人都是施落眼中的一類人。

  至於白修遠，施落覺得就是偶爾做個買賣見一麵可以，生活在一起，估計得累死。

  衛琮曦看著施落細數自己的毛病，確實還是很像那麽回事。

  “他可能喜歡我這張臉吧。”

  施落說。

  衛琮曦沒說話。

  施落又說：“你說我故意上茅房不洗手，一個月不洗澡，再摳摳鼻屎什麽的，他會不會一嫌棄就退婚啊？”

  衛琮曦“…”

  “你閉嘴吧。”

  衛琮曦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