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斷斷續續的過了，施落也參加了幾次和夫人們的聚會，慢慢的也和她們熟悉起來的，一天，幾個人說起了孩子的事情。

  章夫人笑道：“王妃成親也有幾年了吧？肚子還沒有動靜嗎？”

  章夫人問的很直接，麵上卻是帶著笑，倒是不惹人討厭。

  施落道：“是一直沒有動靜。”

  章夫人小聲道：“平城有個很厲害的大夫，專治這個的，求子方麵很靈驗的。”

  其他兩個夫人也附和。

  “對了，聽說不少的婦人都是在那治好的。”

  “是啊，很靈驗的。”

  幾個人附和。

  施落低頭不語，葉夫人道：“說來我好像也聽說過。”

  見施落不答話，卻低頭想著什麽，葉夫人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章夫人便又說了一些關於那個大夫的事情，施落終於抬頭，問了大夫的住址。

  章夫人很痛快的就說了。

  施落看著很有興趣的模樣，點頭對她們道謝。

  幾個夫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施落出來，正準備走的時候，卻是在門口遇到了喬氏，喬氏躲在一邊，忽然冒出來，還嚇了她一跳。

  喬氏左右看了看沒人，才說：“以後別和她們來往了、”

  說完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如月道：“這人怎麽鬼鬼祟祟的？”

  施落道：“回去再說。”

  喬氏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葉夫人，葉夫人還是那副溫柔端莊的模樣，看著喬氏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小琳，你這是何苦呢，我們是姐妹，你抹黑姐姐，對你也沒有好處。”

  喬氏眼底現出一抹恐懼，結巴道：“我……我……”

  葉夫人走過來，抓起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喬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好像抓著她手的不是人，而是一隻惡鬼。

  “沒有下次。”

  “我……我知道了。”喬氏說完，葉夫人才放開她的手。

  喬氏轉身快步走了。

  葉夫人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唐風將喬氏和葉夫人的對話，告訴了施落，施落點頭：“繼續盯著，另外告訴藍宇，讓他去西街去查一個姓孫的大夫。”

  衛琮曦問：“發現什麽了？”

  施落反問：“你查到什麽了？”

  衛琮曦卻沒說。

  施落撇撇嘴道：“你不說我也很快就能查到，我們比比看，看誰先查到。”

  “賭注是什麽？”

  施落翻了個白眼：“要什麽賭注？”

  衛琮曦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麽，施落瞪了他一眼。

  衛琮曦笑道：“這是夫妻情趣。”

  施落冷笑：“你等著，若是你輸了，就背著我院子走五十圈。”

  衛琮曦好笑道：“好。”

  時間過去了幾天，無論是葉夫人還是那個孫大夫那裏都沒有異常，就好像這兩件事都是施落多想了一般。

  倒是衛琮曦春風滿麵的看著她道：“要不要現在認輸？”

  施落很是不服氣：“你又查到什麽了？”

  衛琮曦道：“我自然是查到了，這些年，不少的官員都會定期給葉守備送錢。”

  “賄賂？”

  衛琮曦搖頭：“看著不像，我覺得更像是他們有什麽把柄在葉守備手上。”

  施落道：“說起來葉夫人也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那些個夫人們都怕她。”

  說完她又道：“我肯定比你先查到，你別得意。”

  衛琮曦笑。

  半個月後，藍宇和唐風都帶來了消息。

  葉夫人在平城有個莊子，莊子裏進出的都是些達官顯貴們，

  表麵上看是沒什麽，可是結合孫大夫就有了眉目。

  施落詫異道：“你們是說，葉夫人她們介紹那些個沒有孕的夫人去孫大夫那裏治病，孫大夫乘機占人便宜？”

  藍宇耳根子微紅，點點頭：“是有幾個婦人是懷了身孕的。”

  他又補充道：“孫大夫的幾個徒弟，都長得油頭粉麵，很是俊俏。”

  唐風道：“至於那個莊子，進出都是官員富戶，裏麵住的都是女人，還有孩子，屬下進去探訪了一圈才知道，都是那些顯貴們養的外室。”

  施落很快就想明白了，她去找了衛琮曦，正好葉守備來拜訪，葉守備年近五十，長相很是普通，給人一種很老實的感覺的。

  雖然那莊子什麽的是葉夫人開的，但是施落知道，這幕後若是沒有葉守備，怕是不能成。

  施落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葉夫人和善，葉守備老實，誰能想到這兩個人是專業拉皮條的。

  等葉守備和衛琮曦說完了話，施落才進來把查到的事情說了。

  “孫大夫那邊是女人的勾當，莊子那邊是男人的，葉夫人威脅那些個找過孫大夫的夫人小姐們，而葉守備利用那個莊子，養著那些人的外室，那些人自然每年要給葉守備一筆錢。”

  施落覺得這兩口子真是有才，堂堂的朝廷命官，居然能做這種事。

  衛琮曦聽完後並不震驚，他說：“喬氏那邊你查到什麽了？”

  施落搖頭。

  衛琮曦說：“平城最大的妓院就是葉守備開的，不過裏麵的女子可不一般，都是類似喬氏這樣的，好人家出來的甚至有不少的名門千金。”

  施落咋舌：“怎麽可能？”

  衛琮曦道：“寒古關每年有不少人被流放到這裏，這些人的死活誰會在乎？尤其是那些官家女子們，朝不保夕，前途迷茫，自然有人做這生意，至於不願意的，一個弱女子根本由不得自己。”

  施落都驚呆了，她想到了自己在遠山鎮的日子，那時候雖然是也是戰戰兢兢，卻是比這裏要好上太多了。

  想到這些人，受盡苦楚到了這裏，卻不想會變成權貴們的玩物，對於那些名門的千金們，怕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施落和衛琮曦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既然衛琮曦插手了，施落就不在多言。

  葉守備到底是朝廷命官，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不過衛琮曦有的是主意。

  施落見他胸有成竹，也就放心了。

  進入四月，平城也終於暖和了起來。

  最近葉夫人那邊也沒有動靜，宴會似乎少了一些，施落心下奇怪。

  雖然葉守備官職和瀾京那些人比起來差遠了，可施落覺得他到底是地頭蛇，若是處理不好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