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懷疑薛清初。

  “薛清初這個人本來就古怪，之前我懷疑他也是聯合商會當年換掉的一個嬰兒，可是後來又說他是南平王的兒子，這我倒是不太明白了，難道他和聯合商會勾結了？”

  施落和白修遠最近都接觸過的人就是薛清初，當初在遠山鎮也有他，或許他就是給他們催眠下藥的人，但是白修遠那邊，他有段時間是在南越的，那時候薛清初不在，這就有點解釋不通了。

  衛琮曦道：“薛清初就是南平王的兒子，我調查過，當年薛定川在西北駐防的時候，正好犬戎進犯，薛夫人被擄走了一段時間，好在沒多久犬戎就被打敗，薛夫人也被救了回來，她情緒很不好，還自盡了一次，不過沒成功，卻被查出懷了身孕，後來薛夫人生下了薛清初，不過沒多久就抑鬱而亡了。”

  施落道：“擄走薛夫人的是……”

  衛琮曦點頭：“當年犬戎的四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南平王西文。”

  施落一陣感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很多不明白的也很快想通了。

  難怪薛老爺不喜歡薛清初，明明那麽有才華的兒子卻打發到西北做了教書先生，也不許他入朝為官。

  施落一陣感慨。

  “那他和聯合商會說不定有關係，就怕他背後還有人。”施落說。

  衛琮曦點點頭，眼神有點沉，不過看向施落後，又變的溫柔了幾分。

  施落歎了口氣問：“那白修遠會不是也是當年換嬰的其中一個？”

  畢竟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衛琮曦道：“不是。”

  施落抬頭看著他：“你怎麽這麽肯定。”

  施落道：“若他是，那聯合商會也不會這麽費勁了，直接說出來不是更好？”

  施落也覺得有道理。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施落便撐不住睡著了。

  衛琮曦躺在她旁邊，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心裏無比安寧。

  …

  白修遠的這件事解決的很順利，他不是個善人，這件事他被人這麽算計，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身邊的隱藏的那個人也被很快的抓了出來，正是他的暗衛微人。

  這麽多年，他一直暗中跟著白修遠，若說誰最可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白修遠下藥，催眠，就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輕言和微人了。

  可輕言已經死在了采石礦，唯一剩下的就是微人了。

  想到被身邊的人背叛，白修遠便是一陣冷笑，想來當年在采石礦，微人大概已經知道裏麵有陷進，所以才在外麵守著。

  白修遠直接下令殺了，他都沒有審訊，其實像是微人這種人，就算是審訊也沒有什麽用，他們也不會說。

  白修遠已經猜到了什麽，他也不需要審訊什麽。

  微人死後，白修遠要返回白狼城，要去找薛清初算賬。

  施落提醒道：“最好等等，你現在去了於事無補，薛清初若是會催眠，你現在的狀態很容易中招。”

  施落不知道他們怎麽催眠白修遠的，卻覺得防不勝防，或許是一首曲子，或許是一個特定的暗號，再或者就是一個特定的動作，都能讓白修遠再次中招。

  白修遠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施落說的有道理。

  施落又說：“現在薛清初又是南平王的兒子，你這樣貿然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再者，施落覺得薛清初是可恨，可他背後說不定就還有人，現在也不是硬拚的時候。

  施落雖然解決了白修遠被催眠的問題，可是心裏卻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在看到白修遠的時候，越發明顯。

  白修遠放棄了。

  不久前還劍拔弩張的兩夥人相安無事的一起出了犬戎，幾天後，便到了大周的境內，也就是當年的寒古關。

  衛琮曦曾經就是在這裏斷了雙腿。

  再來這裏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平靜。

  隻是感覺有些物是人非，現在他的大仇基本算是報了，李世秀已經死了，衛琮曦還記得他死不瞑目的模樣，周家倒台，周嬪，如妃，安王都死了。

  剩下的晉王也隻是強弩之末。

  就連這李家的江山也很快就不會再姓李了。

  衛琮曦高興嗎？

  他隻是了卻了心願，替家人報了仇，替那死去的三千將士報了仇。

  衛琮曦心裏很難說自己高興不高興，對於當年寒古關死去的那些將士，卻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黃沙漫天，寒風呼嘯，他們永遠留在了這裏。

  施落知道他心裏難受，便沒有出聲打擾他。

  寒古關是一座不大的城池，臨近年關，城中十分熱鬧，一到寒古關，施落他們便和白修遠分道揚鑣。

  衛家在寒古關經營多年，之前院子早就被皇帝查封了，不過小七在這裏好幾年，自然是有些產業的。

  施落他們到了城中的一處院子，一行人打掃了一番便能住人了。

  放了火盆的屋子格外的暖和，施落坐在炕上，盤著腿，邊吃瓜子邊看著衛琮曦道：“我發現你剛還挺愛買房子的。”

  衛琮曦笑了笑道：“也不貴，來往總是需要一個住處的。”

  這倒是真的。

  當初的十萬西北軍，後來折損了不少，又有不少人不夠忠心，加上在瀾京有不少，如今寒穀關外這邊，有不少的駐軍，除了寒古關的平城也是西北軍在駐守，剩下的就是薛邵的駐軍。

  因為衛琮曦是攝政王，西北軍徹底的揚眉吐氣，衛琮曦一掌權，就將寒古關抓在了手裏，如今，寒古關是衛琮曦的地盤。

  他若是不想回瀾京也可以在這裏占山為王。

  施落多看了衛琮曦一眼才問：“瀾京那邊，知道你不在的消息嗎？”

  衛琮曦搖頭：“還不知道。”

  施落又說：“那你還回去嗎？”

  施落是不太建議回去的，再回去背負著罵名不說，還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南越打來的時候，他是該假裝抵抗？還是要直接投降？

  很糾結的好不好。

  衛琮曦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回去做什麽，正好賣大舅哥一個人情。”

  施落明白了，等明年一開春，雲倉河的水一解凍，南越的水軍就可以揮師北上，直抵瀾京，瀾京淪陷，那大周江山就算是失了一大半，剩下的晉王和齊王就可以慢慢的收拾了。

  如今衛琮曦就等著有人爆出他不在瀾京的消息，這樣一來，南越大軍一到，就沒他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