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貴妃早就失寵了，就連李如研這一年來都是安靜如雞，見了雲妃都是繞道走。

  如妃倒是能沉得住氣，那又怎樣，耀王沒什麽才氣，在皇帝看來，他隻是比太子強那麽一點點，唯一有希望的晉王名聲不要好，不過如今娶了樂善就不一樣了，而且皇帝聽說了樂善就是那個一星兩命命格的人，所以今天叫衛琮曦進宮其實是有試探的嫌疑。

  衛琮曦分析完這些，施落道：“皇帝是不是覺得你娶我是因為聽說了南越公主可能是一星兩命命格，可是如今樂善才是那個人，你反而弄巧成拙了？他在試探你？”

  衛琮曦點頭：“他對我懷疑一直沒有打消。”

  皇帝對衛琮曦從來都是在殺和不殺間猶豫，他是想殺衛琮曦的，可是又想有個好名聲，有什麽比衛蕭的兒子在自己眼底下俯首稱臣小心翼翼的來的更痛快？

  “那他心中中意的儲君到底是誰？”施落問。

  衛琮曦道：“耀王中規中矩，晉王有才，但是名聲不好，皇帝不放心他，太子本身不行，皇帝壓根沒考慮他，但是他有皇長孫，這三個人誰都說不準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知道皇帝心中怎麽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衛琮曦才不在乎皇帝選擇了誰，反正用不了多久晉王一定會行動。

  施落見他滿臉的疲憊，圓空的事情便沒有說，想著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過兩天再說也不遲。

  第二天，施落便去了鍾歲言的醫館，她特意換了身男裝，看起來就像是個清秀的小廝。

  鍾歲言秉承了他一貫的作風，整個醫館一層不染，幹淨的施落都不知道怎麽下腳。

  一上午，就來了兩個病人，都是風寒，如今的天氣正是風寒的多發的時候，鍾歲言便讓施落上手，病人見是個年輕的小廝，心裏便多了幾分不信任，施落給他們看了病，又開了藥，然後忐忑的看了鍾歲言一眼，才發現他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下午連一個病人都沒有了，借著上茅房的功夫，施落看了一眼姬凝石，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施落有些失望。

  接連幾天，醫館裏倒是來了幾個人，還是那天風寒好了的病人推薦來的，除此之外再沒有旁人。

  直到軒轅璨親自登門。

  施落早就知道軒轅璨離開南越的事情，如今看到他，倒是沒有太驚訝，軒轅璨來的目的無非就是請鍾歲言給軒轅璟治病了。

  “鍾先生。”

  軒轅璨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鍾歲言指了指旁邊：“看病找她。”

  軒轅璨自然是不信任施落，不過鍾歲言這麽說了，軒轅璨便轉身看著施落：“我弟弟病了，麻煩先生給我走一趟。”

  大夫出診是常事，可是軒轅家的人，施落可不想去，正要拒絕，軒轅璨道：“先生不會是想拒絕吧？這開藥堂的就該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好心腸，對待病人自然該一視同仁才是，何況，阿璟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

  一句話將施落堵了回來，施落想了想，便點點頭。

  直到施落背著藥箱出門，鍾歲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軒轅璨就住在瀾京的一處莊園內，施落跟著他到了軒轅璟的院子，院子裏十分安靜，裝飾簡單，或者可以說簡陋，連塊多餘的石頭都沒有。

  施落跟著他進門，就發現房間裏更是簡單，除了床就和一套桌椅之外什麽都沒有。

  施落壓下心中的狐疑。

  軒轅璨道：“阿璟最近病的厲害……”

  他頓了一下才說：“沒辦法，隻能把他綁起來。”

  施落大概也明白了，軒轅璟會自殘，所以屋子裏院子裏才沒有多餘的東西，，免得他傷害自己。

  施落心中更加詫異，明明在南越的時候，軒轅璟的情況還是很好的，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都沒看出他腦子有問題的。

  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軒轅璟就病的這麽厲害了。

  她走到床邊，見軒轅璟果然被綁著，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了，他忽然睜開眼睛，等看清楚是誰後，軒轅璟一陣迷糊，顯然是已經忘了施落是誰了。

  軒轅璨輕聲道：“阿璟，珠珠來了。”

  施落側頭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軒轅璨卻像是沒感覺到施落不悅的目光。

  軒轅璟迷糊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什麽，眼睛一亮道：“珠珠是我娘子。”

  施落皺眉，不悅的看著軒轅璨：“軒轅公子，我是有脾氣的。”

  軒轅璨淡漠的眼睛掃過施落道：“阿璟心智不成熟，先生既然是醫者應該不會介意吧？”

  施落道：“我很介意。”

  軒轅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而對軒轅璟說：“阿璟，這是給你看病的先生。”

  軒轅璟想說什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被綁著，他掙紮了兩下，掙脫不開，人就有點煩躁：“阿璨，快放開我，我要尿尿。”

  施落：“……”

  施落出去後，軒轅璨將軒轅璟放開，軒轅璟跑到施落跟前道：“珠珠，我是騙阿璨的，他真傻，果然就上當了。”

  施落“……”

  她看了一眼軒轅璟身後的軒轅璨，軒轅璨眼神很溫柔，神色也不似往日那麽冷淡。

  見施落看他，他收回思緒，對軒轅璟道：“阿璟，讓珠珠幫你把脈好不好？”

  軒轅璟點頭，很乖巧的坐在台階上，施落便給他把脈，她的手搭上他的手，軒轅璟臉忽然紅了，一副心機得逞的模樣，然後偷偷看了一眼施落，目光落在施落的手上。

  施落放下手，問軒轅璨：“他是怎麽回事？”

  軒轅璨對軒轅璟道：“阿璟，你先去找阿喬玩一會兒。”

  “我不，我要跟珠珠玩。”軒轅璟偷偷的看了施落一眼，耳根子紅紅的。

  軒轅璨無奈道：“那你坐遠一點，我有話要和珠珠說。”

  軒轅璟就真的走遠了一點，他蹲在牆角的一棵小樹下，偷偷的看施落。

  軒轅璨這才說：“你有把握？”

  施落道：“他腦子裏有東西，壓迫了神經，這就導致了他經常會頭疼，但是他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卻是因為受了刺激造成的。”

  “我是問你，有沒有把我？”

  施落道：“首先我必須知道他是被什麽刺激了？”

  軒轅璨沉默著，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眼底卻是浸滿了殺意。

  施落看著他這樣都覺得頭皮發麻，她上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還是來自衛琮曦，那時候她撞破了衛琮曦的秘密，衛琮曦進了她房間，要活活的掐死她時候就是這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