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刃點的這幾道菜，都是這裏的招牌菜，都是色香味俱佳之作，光是看幾眼就會讓人感覺很有食欲。

  言默跟鬼刃也沒什麽好客氣的，率先動了筷子，把每個菜都嚐了一遍。不得不說，貴總是有它的道理的，這家餐廳的味道，確實要比言默以前吃過的要好太多了。

  其實言默倒也不是消費不起這種場所，主要是言裳一直鍾情於炸雞漢堡這一類食物，言默都沒機會帶她去一些高檔餐廳吃飯，也就導致了這還是言默的第一次。

  “味道如何？”作為主人，菜又都是他點的，鬼刃自然要關心一下言默。

  “很可以，我挺喜歡的。”言默如實答道。

  兩人也沒有太多好寒暄的，既然菜上齊了，那就敞開了吃，沒什麽好拘束的。

  言默從一大早開始奔波，先是從上海跑到山西，又從山西跑到陝西，一路上都沒怎麽吃東西，著實是有點餓了。

  鬼刃今天心情不太好，早飯跟午飯都沒胃口，挨到了晚上，肚子也是餓得不行了。

  兩個正長身體的少年，再加上肚子裏沒存貨，所以進食速度是極快的，沒過多久，兩人就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了。

  “嗝！”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時打了個飽嗝。

  “好了，吃也吃飽了，我們接著聊聊剛剛沒聊完的話題，你為什麽要當殺手？”言默揉著自己被撐得圓鼓鼓的肚子道。

  “我先問你的，你先說。”鬼刃說言默幼稚，其實他自己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當時太窮了，當殺手來錢快，我就選擇了這個職業。”言默答道。

  “那你怎麽不去搶銀行，來錢來得更快。”鬼刃白了言默一眼。

  “搶銀行是犯法的啊，噢，對，殺人好像也是犯法的。”言默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可能是因為我無意中殺了一個人，便跨過了當殺手的這第一個檻，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殺手吧。”

  “你呢，你當初又是為什麽選擇殺手這條路？”言默好奇道。

  “我當殺手，就是為了殺人，我要報仇。”鬼刃答道。

  “為你母親報仇？”言默猜測道。

  “嗯。”鬼刃輕輕地點了點頭，“我15歲那年生日，母親帶著我去餐廳吃飯，結果在路上被一輛小轎車給迎麵撞上。母親當場死亡，我因為獲得了本源之力，才撿回了一條命。”

  “經過事後調查，這場車禍被判定為酒駕，肇事司機被判了刑，我也獲得了一筆賠償金。但是我母親卻永遠地離開了我，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你想衝進監獄殺了那個司機？”言默有被這個想法給驚到。

  “最開始我也有過這種衝動，想著要讓那個司機以命償命，可後來我經過一番調查之後，卻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我調查了肇事司機的賬戶，發現那場車禍發生前，他的賬戶裏多了一筆巨額匯款，匯款方是餘氏集團。”

  “而且，我還發現，這個司機已經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很可能隻是一個被利用了的工具。”鬼刃也沒有選擇對言默隱藏什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所以說，是餘家的人要殺你？是他們買通了這個司機，讓這個司機故意開車去撞你們，就是要把你和你母親除掉？”言默聽了鬼刃的描述後，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由於匯款方是餘氏集團，所以我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想殺我，隻知道肯定是他們一大家子中的某個人搞的鬼。”鬼刃提起這件事時，臉色又陰沉了不少。

  “那你最懷疑誰？”言默問道。

  “就是你下午看到的那個女人。她是最有動機的人，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麽恨我們。”鬼刃咬牙切齒道，“但我也隻是懷疑，並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一直都沒有動手。”

  “所以你做殺手，就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從而在找出凶手後能立馬為你母親報仇？”言默疑問道，“可是以你宿主的實力，想殺個普通人，根本沒人攔得住你，根本就沒必要去做殺手。再說了，做殺手對你的實力提升也並沒有太大影響啊。”

  這一點言默也是深有體會的，他做殺手的那幾年，實力根本就沒什麽進展，因為殺的都是些普通人，動動手指的事情，太沒有挑戰性。

  直到言默接觸到了瑞茲，認識到了宿主的世界，加入了F組織後，他的實力才開始突飛猛進。

  鬼刃也是一樣的，他獲得的本源之力是先天超階十品，但是當了好幾年殺手，還是沒有任何要進階的跡象。主要是因為殺一些普通人，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挑戰性，自然也無法刺激他的實力增長。

  直到上次跟瑞茲交手一番後，他才在事後成功突破到靈階。所以不得不說，做殺手對宿主實力的增長確實沒有太多幫助。

  “我懂你的疑惑，但是我當殺手並不是想提升實力，而是想讓自己變得足夠狠。因為隻有殺了足夠多的人，見識了足夠多的血腥，那我在遇到自己仇人的時候，才能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手。”

  “你也知道，我的仇人很可能跟我有血緣關係，再不濟，也是我的長輩。所以我隻有足夠的狠絕，才不會在報仇的道路上有所心軟，才不會誤了我的報仇大計。”鬼刃答道。

  三年前，鬼刃也就15歲，可就是這麽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年，卻要逼著自己去殺人，去過刀口舔血的生活，去接受鮮血的洗禮。

  盡管他擁有本源之力的力量，跟普通人交手不會讓他的身體受傷，但想必他的心，早就已經鮮血淋漓了。

  “我懂你！這幾年來，你過得肯定很辛苦吧。”言默看著鬼刃，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心疼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

  言默也是從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甚至還比鬼刃要早幾年。當時的言默連青少年都算不上，卻受盡了各種白眼，遭受了各種社會上的毒打，不知吃了多少苦，那顆幼小的心靈也早就破損不堪了。

  但為了給言裳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他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吞，選擇了獨自一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而且還要在言裳麵前裝出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不得不說，當時的言默，每天都活得很累。

  正因為有這麽一段遭遇，所以一個人扛下所有的那種壓力，言默是懂的，他也因此更能體會到鬼刃這幾年來過得有多麽辛苦，有多麽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盡管言默在外麵再苦再累，可隻要回到家看到言裳，哪怕什麽都不說，就隻是相視一笑，那他心裏的創傷也會被抹去大半。

  但鬼刃不一樣，他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根本沒有人能做他的避風港，能給他任何心靈上的治愈，這也就導致了鬼刃跟言默比起來，傷得更加千瘡百孔。

  “哎，都過去了，現在的我不是過得挺好的嗎？雖然前幾年的經曆讓我的性格是變得有些孤僻，讓我不願與人有太多的交流，但起碼我還沒到那種無可救藥的地步。我今天不是還跟你聊了挺多的嘛，所以你沒必要心疼我的。”鬼刃見言默那副心疼的表情，不由地笑了笑。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言默說著就舉起手裏的酒杯，朝鬼刃示意了一下。

  不得不說，言默跟鬼刃這兩人，實在是有著太多共同之處了。兩人都是宿主，也都選擇了殺手這條路，甚至都有著一段痛苦的經曆，最終也都成功地挺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刻。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鬼刃自然也懂言默的意思，兩人同時一飲而盡，不用說話，一切都在這杯酒中了。

  也許是喝了酒有點上頭，也許是氣氛烘托到了那個點，反正鬼刃就是想說些什麽。

  “我明晨，15歲之前有不少朋友，但15歲之後，沒有任何朋友。你言默，便是我第一個朋友。”鬼刃用了自己的真名，而且說這番話時格外認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把言默當朋友了。

  “幹了。”平常話挺多的言默，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憋了半天隻吐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舉起手中的酒杯，跟鬼刃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幹完酒，相視一笑，兩人從此便成了過命的好兄弟。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就是這麽簡單，一句我懂你，便勝過千言萬語。

  “插句題外話啊，為什麽你姓明，你爸姓餘？”言默在這種時刻，卻突然想起這麽個問題，而且就這樣問了出來。

  “我是私生子，沒名分的，跟我母親姓的。”鬼刃也沒什麽好遮掩的，這些事他不說，言默也能猜到。

  “你母親叫什麽？有機會的話，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她。”言默說的，自然是去墓地祭拜一番。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賤啊？我好不容易交了你這麽個朋友，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結果你非要提我的傷心事，見不得我好是不？”鬼刃忍不住罵道。

  今天是鬼刃的生日，同時也是他母親的忌日，這也是為什麽鬼刃今天心情這麽不好的原因。可沒想到，他好不容易走出來一點，言默又去提這件傷心事，鬼刃當然生氣了。

  “其實我是故意的，因為架沒打成，我總感覺差了點什麽。所以我想惹你生氣，逼你跟我動手。”言默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你……”鬼刃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