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麽認真啊？”言默看見盜屍人召喚出的白色幽靈後，有些慫了。

  “我還是那句話，將你背後的那具屍體留下，你就可以走。我這人，隻喜歡和死人打交道，也不喜歡殺生，但你要是非得跟我作對的話，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盜屍人冷冷道。

  “你讓我交出茉莉的屍體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願？”言默道。

  “說來聽聽。”盜屍人現在勝券在握，完全不介意跟言默多聊兩句。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我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抓住你，忙活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碰到你了，結果你全身都被迷霧包裹著，都看不清你的真麵目。”言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不行！”盜屍人斬釘截鐵道，“要是讓你知道了我是誰，那你日後肯定會找我麻煩，我不能放虎歸山。”

  “切，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出了你是誰了。”言默自信滿滿道。

  “哦？那你覺得我是誰？”盜屍人也對自己的偽裝很有信心，並不相信言默已經看穿了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跟我說話的，就是老甄你吧！”言默笑著道。

  “嗬，老甄是誰？我都不認識。很遺憾，你猜錯了！”盜屍人道。

  “老甄，你別急著否認嘛，我既然敢猜，就自然是有證據的，你不妨聽我細細道來？”言默對於盜屍人的一口否認，也沒有太多意外，繼續道。

  盜屍人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急著動手，算是默認了讓言默繼續說下去。

  “其實那天我去墓地調查時，就已經懷疑上你了，因為從作案時間和各個方麵來說，你都有著極好的條件。而你的證詞中，又說你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人，這就讓我更加懷疑你是監守自盜了。”

  “但是我的同事跟我說，你身上沒有任何本源之力的氣息，並且跟我說宿主想掩過一個普通老頭子的耳目，確實不難。因此，我便也相信了你是無辜的，轉變了調查方向。”

  “可後來，我從一個受害人口中聽到盜屍人手裏有一把鐵鍬作為武器，當時我就想，會不會是本源之力儲存在鐵鍬之中，所以我那個同事才無法從你身上檢測到本源之力。但當時我也隻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

  “今天跟你一見，果不其然，你所有的手段都要依靠這把鐵鍬，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並不能因為你身上檢測不出本源之力就將你排除在外。而既然老甄你也是嫌疑人之一，那不得不說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言默推理道。

  “就因為你說的那個老甄身上沒有檢測出本源之力，你就認為我是那個老甄？那大街上檢測不出來本源之力的人多了去了，我為什麽就不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呢？”盜屍人對這個推理嗤之以鼻。

  “我說了，因為在所有檢測不出本源之力的人中，老甄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還有第二點原因。”言默見盜屍人還不肯鬆口，反而更加堅信了自己判斷。

  因為如果言默猜錯了的話，盜屍人完全可以一口承認，從而誤導言默，他現在越是不肯承認，就越代表言默的猜測是對的。

  “第二點原因就是，盜屍人背後有人罩著。在我和同事調查的過程中，經常會受到當地勢力的阻攔。按理來說，我們幫助當地老百姓抓盜屍賊，算是為民除害，當地人應該積極配合我們才對。可為什反過來了呢？”

  “剛開始，我們也很奇怪，疑惑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後來轉念一想，很可能是這個盜屍人和當地的某個大人物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或者說盜屍人就是當地大人物中的一個。”

  “巧合的是，老甄你剛好滿足這一點，你身後也有人罩著。很顯然，你隻是一個守墓人，算不上什麽大人物。那麽就是說，你和當地某個大人物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言默道。

  “真是可笑，我從來都沒有承認，你卻一口一個老甄的叫我。”盜屍人的語氣中有了一絲不耐煩，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而且，照你所說，老甄隻是一個普通的守墓老頭，他跟當地的大人物能攀上什麽關係？你又憑什麽認為他背後有人罩著？”

  “既然你認為老甄背後沒有人罩著，那你恐怕是忽略了一個問題。”言默話突然加重了語調，“或者說，老甄你自己都沒意識到，有一個人其實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老甄你作為一個守墓人，在幾個月的時間內，你看守的墓地丟了十幾具屍體，你卻沒有被革職，你不覺得很奇怪麽？”言默繼續道。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還是我那個兒子出賣了我？”盜屍人被這麽一點後立即就明白了，隨即笑了一聲。

  老甄有個兒子叫甄洛，很有出息，在當地很有一些勢力，但是他跟老甄因為一些事鬧崩了，明麵上沒再交往。

  雖然兩人關係很僵，但甄洛念在父子一場，還是在暗中幫老甄擺平了一些事情。而且由於他自己不方便出麵，他還委托了豪哥，讓豪哥去幹擾言默二人查案。

  其實甄洛也無法肯定是自己的父親偷走了屍體，但他也知道老甄的嫌疑特別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他還是選擇了要阻攔言默二人。

  隻是甄洛為父親做的這些事，老甄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從言默嘴裏聽到，老甄的內心還是很欣慰的。

  盜屍人揮散了自己身前的迷霧，露出了自己的真身，果然就是老甄：“小夥子，你很聰明啊，竟然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推測出我就是盜屍人。”

  “其實我的所有的推測也無法肯定你就是盜屍人，也隻有八成的把握，畢竟世間的巧合實在是太多了，或許隻是盜屍人跟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畢竟我也沒有最直接的證據。”言默對於老甄的誇獎也就卻之不恭了，笑著道，“但是你在我說出推測後立馬就一口否認了，而且一直緊咬著不肯鬆口，才讓我肯定了你就是盜屍人。”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偷屍體麽？”老甄主動談起了一個新的問題。

  “這我實在是想不到，我調查了好幾天，這隻發現所有的屍體都是非正常死亡的，卻根本不知道你為何要收集這樣的屍體。”言默答道。

  “非正常死亡？”老甄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後恍然大悟，“你會這麽想也沒錯，我收集的這些屍體都是確實都不是生老病死的，但這不是我關注的點，我在乎的是，他們身上，都有著很深的怨氣。”

  老甄這麽一說，言默就全明白了，不管是那個被老婆綠了之後當場氣死的陳國民，還是那個被判錯案槍斃了的張吉，或者是被親兒子謀殺的王老爺子，他們都有著很深的怨氣，而這些怨氣，正是盜屍人老甄需要的。

  “你收集怨氣想做什麽？”言默問道。

  “我想我老婆了，我想見見她。”老甄提到自己老婆時，語氣明顯溫柔了起來。

  “她不是都死了幾十年了？你有辦法讓她複活？”言默對這個回答很是意外。

  “雖然我不能讓她真正的複活，但我可以通過一個儀式，讓她變為一個亡靈，從而永遠地陪在我身邊。而從屍體上收集而來的怨氣，就是這個儀式的關鍵所在。”老甄臉上已經有了欣喜的表情，“加上你背後的那個姑娘，我的儀式就可以完成了，我就能見到我心心念念的夫人了！”

  “可你完全可以等我把茉莉下葬後再來偷啊，完全沒必要這個時候跳出來硬搶。”言默疑惑道。

  “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太久了，不想再多浪費一秒。而且你身後的那個姑娘，對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充滿了怨恨，這強烈的怨氣，能極大幅度地增強我儀式的成功率，如果等你下葬了我再來，我怕怨氣會流失太多。”老甄答道。

  聽到這，言默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茉莉，雖然她已經永遠地睡著了，但她還是沒能放下對這個世界的怨恨。

  她放過了娘親，也放過了自己，卻始終不願放過這個黑暗的世界。哪怕已經長眠，她還是對這個傷害了她的世界，有著深深的怨念。

  “這麽一來，我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謝謝你。”言默話鋒一轉，“不過，茉莉的屍體我還說不能交給你，她最後的這份美好，將由我來守護！”

  “不用謝，我既然主動告訴了你這些，那也就代表著你無法活著離開這裏了。”老甄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至於你身後的那個姑娘，也不需要你來給我，等你死後，你們倆的屍體就都是我的了！”

  話音未落，言默就感受到背後傳來了一陣陰風，他急忙回頭，可已經來不及了。本來漂浮在老甄身後的那隻白色幽靈，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言默身後，並且發起了襲擊。

  看著朝自己揮來的利爪，言默倉促之下隻能雙臂交叉擋在身前，硬抗這一招。

  可這隻幽靈的攻擊哪有那麽好抵擋，隻一個碰麵，言默的雙手就皮開肉綻，同時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在砸在地上。

  一擊得手後，白色幽靈乘勝追擊，尖叫著朝言默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