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渡染合力斬凶屍②
作者:W悠然見南山      更新:2020-06-24 09:24      字數:2258
  使用修為察看的司無渡略略一癡,這些日子看到的都是易末染風輕雲淡和善親切的一麵,不想,原來他也是如此淩厲的。

  屍煞飛出十米之遠,黑霧漸消,司無渡連忙收回修為,生怕被易末染看出來什麽端倪。

  易末染也是頭一次使用如此強橫的修為,難免有些吃力,略略站定,才看見司無渡正站在不遠處,神情有些呆滯。易末染反應過來,勉強扯出笑容,想告訴他自己沒事,卻突然感覺後背疼痛無比,這才想起先前被血嬰劃出的傷口,原本都要愈合了,此刻因為修為的原因,又複發了。

  易末染額際冒出薄汗,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什麽痛苦的神情,現在屍煞未除,若讓無渡也亂了陣腳可不好啊。

  屍煞果然重新來到易末染身邊,它已經被打的幾近發狂狀態,長長的指甲胡亂就向易末染攻擊,可易末染此刻後背的疼痛,讓他一直記著被指甲劃傷的感覺。

  易末染隻能四處躲閃,屍煞仿佛看出他的吃力了,愈為囂張,專門和易末染對著幹,司無渡也祭完了銅錢劍,加入了鬥爭。

  霎時,劍光四射,屍煞的怒吼也連綿不絕。眼看鬥爭進入關鍵時刻,易末染卻越來越虛弱,他背後的血一滴一滴滲出,自己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司無渡終於意識到不對,連忙先震退屍煞,飛身上前扶住易末染,看得出他後背的傷又複發了,司無渡不敢讓他扯到傷口,隻好把易末染扶到牆邊,咬破中指血絲畫出一個陣法:“末染,你先待在陣法之中,我雖學藝不精,卻也能有些保命的法子,讓我去應對屍煞。”說罷,便要踏出陣法。

  易末染急忙拉住他道:“我沒事,不過是些小傷,讓你一個人麵對屍煞我實在不放心啊。”司無渡卻不容拒絕地又加強了陣法,誰也進不去,同樣,即便是易末染也出不來。

  易末染急的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屍煞,生怕司無渡一個不注意就被暗算了。說實話,司無渡此刻心裏也沒底。易末染就這麽盯著,自己不好使用真正的修為而道士又是這十九年來才鑽研的,麵對屍煞實在棘手。

  不過既然到了這一步,司無渡並不認為有什麽可以威脅到自己,實在不行就撕破臉除了屍煞再殺死易末染……

  可,一想到要殺了易末染,他心裏驟然疼痛,似是十分不舍。

  就在司無渡分神的時候,屍煞露出尖牙衝來,易末染急的不行,卻也無可奈何。“嘶……”司無渡的手竟被這個屍煞給咬到,現在他沒有修為的身子不過是個凡人,對疼痛很敏感,突然其來的變故讓司無渡倒吸了口涼氣。

  這令五百年來一直居高臨下的司無渡異常不爽,眸中危險的意味漸漸擴大,他眼神瞥向易末染,原本不想走這一步的,可事到如今,司無渡還是使了個術法令在情況之外的易末染又一次暈厥。

  做好了這一切,司無渡眼神中的殺意已經按耐不住,看向自己被咬的一口,劍眉微挑,靠修為懸於空中,再次有了居高臨下的氣勢。

  屍煞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對冥王的臣服感立刻湧現,它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上一秒還很弱的臭道士竟搖身一變成了冥王。

  司無渡修長好看的手輕輕一拂,閃出一道白光,白皙如刀,切割著屍煞的身體,不眠的夜晚,司無渡僅僅抬頭望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一招,便可夠屍煞喝一壺,屍煞在承受著淩遲一般的懲罰,而司無渡在凝視著昏厥的易末染。

  他安靜的倚在牆上,牆角有一道暗紅,是他背後滲出的血。司無渡心中一痛,原本打算下殺手的心思也就此打住。若忽略屍煞的哀嚎,單是司無渡看著他的畫麵,就仿佛回到了二人初見的那個清晨。

  收回術法,司無渡看著滿身傷痕的屍煞,嘲諷的笑了,他禦術來到屍煞麵前,著玄色道靴的腳毫不留情的踩在屍煞的身上,低沉動聽的聲音在屍煞耳畔響起:“與我們作對,是你最愚蠢的行為。灰飛煙滅吧。”話音剛落,屍煞便憑空消失了,要不是有方才打鬥的痕跡,就好像屍煞從來不存在一樣。

  就在方才司無渡對屍煞說話時,易末染的手指好像在微微顫抖。可惜的是,司無渡沒有發現。

  司無渡用他的成為冥王時祭出的難渡劍刺了自己了一身可怖的傷痕,又憑空捏造了一具屍煞殘骸,準備好了一切,他的目光再一次轉向易末染。

  愣了好一晌,司無渡還是歎了口氣,沒有下手,他捏了個訣刪去易末染昏厥前的一點記憶,雖然施法時不知為何有些異常,但是好在術法還是成功了。

  易末染悠悠醒轉,看向司無渡的眼神隻有疑惑和擔憂:“無渡,方才不知怎的我竟昏睡過去,屍煞呢?”司無渡無力地道:“師父生前傳我一個陣法,九煞鎖屍陣,無渡修為不夠,隻好引用了你的部分修為,所以你才會昏睡過去。現在屍煞已除。”

  易末染十分震驚:“無渡,這九煞鎖屍陣可是茅山派失傳已久的陣法,難不成,無渡竟師從茅山派?”

  司無渡當了這麽多年冥王倒是對茅山派頗為熟悉:“無渡的師門不過是茅山派的一個分支罷了。”易末染點點頭:“倒也是,茅山派已隕落。隻獨留下了我們這些分支傳承香火。正宗的傳人,怕是此生也見不到了。”

  司無渡也流露出哀戚的神色,當初茅山派何等風光,如今……當真是人走茶涼啊。當年的秘術,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秘術!司無渡思及此,眼神冰冷,不是還有一個魔子嗎?那就讓他父債子償吧。

  “無渡,你在想什麽?”易末染疑惑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司無渡回過神來:“我隻是也在惋惜茅山派的隕落。聽師父說,當年茅山派十分風光,冥府的一些事情還要拜托他們來處理呢。”

  易末染隻點點頭,便著急道:“無渡,屍煞指甲上有屍毒,我得先給你的傷口抹上點朱砂,別傻站著了,快過來。”司無渡看著他著急的神色,不由得愣了。

  自己五百年來,從來活的像個木頭,沒有情感沒有疼痛,借著這次獲得肉身,他像個瘋子一樣給自己身上製造傷痕,直到鮮血淋漓,痛的臉色發白,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也會有人這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