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商墨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戾氣，帶著濃重的殺意彌漫開來，那種攝人心魄的壓迫感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讓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了起來。

  陳伯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商墨的心中的殺意，他拽緊了方向盤，轉移著話題。

  “月月怎麽突然住校了啊，你知道怎麽回事嗎，少爺。”

  提到蘇月，商墨眼中的殺意淡去，代而換之的是簡言意駭的嫌棄：“她被她家裏人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陳伯那關心焦急的口吻，商墨擰了下好看的眉頭，他抬起頭來，嗓音低沉道：“陳伯。”

  “恩？”

  “你是她管家還是我管家。”商墨睨著陳伯，顯然非常不滿自己的人對其他人有過度的注意力。

  而且那個人還是厚臉皮的蘇月。

  陳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在唇邊擴散出一絲笑意來，他家少爺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

  永遠都是陰沉著，陰冷而又厭世，看誰都是一副冷漠的姿態，讓人感覺無法靠近。

  可如今的少爺，卻好像重新擁有了那些正常人擁有的情緒。

  “我當然是少爺的管家。”

  “一輩子都是。”

  陳伯透過後視鏡看著商墨，眼底都是慈愛，他答應過小姐會一輩子照顧著商墨，那便是到死亡結束。

  商墨滿意的嗯了一聲，不過卻並沒有流出其他的情緒來。

  陳伯看在眼中有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就被他收斂了回去，他拿出之前蘇月給商墨的糖，問：“少爺，要吃嗎？”

  “我不吃糖。”

  “很好吃。”

  商墨這下連看都沒有看陳伯手裏的糖了，直接轉目看向車外的風景了。

  風從車窗裏灌進來，吹起了他的發絲來，露出了那張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旁來，五官精致，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精美得仿佛出之上帝之手一般。

  隻是那張臉漂亮得無性別之分的臉，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反倒是沉積著無盡的死氣，看這個世界仿佛都是瘡痍的。

  商墨這輩子唯一吃過的那顆糖，是他母親臨時前遞給他的，沾滿了血腥，味道腥得讓人無法咽下。

  他嚐不到任何的甜，隻有身體被壓迫的那種痛苦，讓他想要就那麽死去。

  “陳伯。”

  “我在。”

  “把那些糖都丟了。”他不喜歡那個味道，雖然好像是甜的。

  陳伯看著手裏苦笑了一聲，他的少爺還是這麽的讓人心疼，明明還隻是一個孩子，卻要承受那麽多。

  “知道了，少爺。”

  最後陳伯也沒能讓商墨再嚐嚐蘇月給他的糖，那個糖的味道真的很好，很甜，是會讓人覺得心裏愉快的那種味道。

  也是商墨從來沒有嚐過的味道。

  隻可惜，他的少爺苦太久了，苦到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任何的美好了。

  收好那些糖，陳伯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開車，車內陷入了以前的那種靜默的氣氛，讓人覺得十分的壓抑。

  商墨輕輕的蹭著手裏的魔方，又像以前那般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