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照一進門，就聞到王青身上一股酒味，“你這是喝了多少？”

  “不知道。”王青給蔡照開門的時候都不忘記拿著一罐啤酒，開完門又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廳坐著，“空房間你自己隨便挑一間。”

  “喲，我們的王大少這是為情所困，看看地上的啤酒罐子，不怕酒精中毒。”蔡照把行李往沙發上一丟，隨手拿起一罐啤酒，就被王青的手摁住，“連啤酒都不讓我喝？”

  “哦，你喝吧。”王青又把手拿開。

  “你看得清這是幾嗎？”蔡照拍拍王青的肩膀，伸出四個手指。

  “四，我沒醉。”王青拍開蔡照的手，皺眉似是對蔡照的懷疑而不滿，“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蔡氏不還是在你爸手裏？”

  “再不回來那就不是我的了。”蔡照猛喝了一口啤酒，看來王青還算清醒。

  “你爸明明不是這個料，你也不稀罕，也不讓我並掉吧。”王青仰口喝完，捏癟了罐子，扔在一旁，“也不勞煩你了。”

  “我是不稀罕，可我喜歡看那些稀罕蔡氏的人，他們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蔡照笑道，“不說我了，你呢？十一點還在家不符合你的作息習慣。”

  “要不然去哪兒？”王青反問道。

  “酒吧或者是情人的家裏，再不濟也是家裏開派對。”蔡照指了指昏暗的燈光和桌上零零散散的啤酒，“你什麽時候混得這麽差了？”

  “你以為我不想？”王青冷哼了一聲，把和馮建宇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蔡照，“你說，我這麽追他，為什麽他會覺得我不愛他呢？”

  蔡照沒有回答，王青也沒有試圖能從蔡照這兒得到答案，自顧自地喝酒，“王青，換一個吧。”

  “什麽換一個？”王青的手停留在嘴邊。

  “他不適合你，還是找下一個目標吧。”蔡照把空啤酒罐投進垃圾桶，“早點睡，明天哥給你找一個新的。”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王青喊道。

  “王青，你自己知道的。他和你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他想要的你會不明白嗎？”蔡照拿起行李準備上樓，“聽我一句勸，你如果真的想要追到他，拋棄過去的生活。如果你舍不得，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手，別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待蔡照進了房間，就聽到底下傳來一聲巨響，搖搖頭，想必王青又掀桌子了。作為朋友，蔡照覺得已經把話說得更透徹了，能不能醒悟全靠王青自己，而他明天還要去一趟山幽居，希望他會在吧。

  王青何嚐不懂，隻不過馮建宇要的，他給不了，也給不起。

  蔡照下樓的時候，發現客廳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王青，“你昨天晚上就在這兒躺了一夜？還是說你大早上起來就喝酒？”

  “吵死了。”王青感受到刺眼的陽光，眼淚都流出來了，用手擋著，適應了一會兒再拿開，“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公司。”蔡照把王青扶起來，卻被他一把推開，“您老就好好上樓睡一覺吧。”

  “你去吧。”王青隻覺得頭昏腦漲，踉踉蹌蹌地上樓。

  “對了，你的車借我開一輛。”蔡照說道。

  “知道了。”王青有氣無力地說道。

  蔡照熟門熟路地拿出一把車鑰匙，開著王青的車去了公司。

  “王……蔡總，你怎麽回來了？”助理李克看到王青的車立馬下去迎接，卻發現竟然是蔡照。

  “我還不能回來了？”蔡照道。

  “怎麽會怎麽會！”李克賠笑道，“王總呢？”

  “在家裏睡覺，最近應該是來不了了。”蔡照像是想起什麽，又說道，“他前段時間天天來公司？”

  “差不多吧。”李克要不是知道王青和蔡照從小都是兄弟，還以為王青和蔡照在一起了。

  “把這上麵我寫出來的資料都給給我，過會兒我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蔡照把紙遞給李克。

  “好的，沒問題。”

  “東西都在這兒了。”

  “麻煩你了。”蔡照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往外走，就發現有一個警察站在自己的車邊上，“警察同誌，這是……”

  “從我到這兒，已經超過半小時，這是罰單。”馮建宇說道。

  “如果我服氣，是不是可以申訴？”蔡照一驚，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真是巧了，本來還想找機會瞞著王青偷偷見馮建宇一麵。

  “這是我拍的照片上麵都有時間。”馮建宇為了避免相機被砸，手持相機，讓蔡照看著屏幕。

  “那我就沒有異議了。”蔡照點點頭，“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沒有。”一刹那間，馮建宇還以為見到了王青，本就因睡眠不好而慘白的臉色更是難看。

  “馮建宇，你好，我是王青的朋友，蔡照，這樣是否可以請你吃一頓飯？”蔡照像是根本不怕馮建宇會拒絕他，雙手抱臂氣定神閑地說道，“越來越多人看著我們，也該換一個地方了吧。”

  “我覺得我們應該沒什麽好聊的。”馮建宇拒絕了蔡照的請求，昨天說了那麽重的話，就是希望不要和王青再有任何瓜葛。

  “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那就現在說。”

  蔡照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整個人變得沉穩內斂，像是塵封在劍鞘裏的劍。馮建宇不由地在思考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和他廢話，而是轉身走人，總不能襲警吧。

  “那就算了，反正總有機會遇見的。”蔡照從馮建宇的手中抽出自己的罰單，回到了車裏，揚長而去。

  馮建宇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之所以對於蔡照的話深信不疑。一個就是因為能夠說出自己的名字且知道和自己和王青的關係，另外一個就是因為馮建宇很明顯地察覺到他和王青是同一類人。

  還以為蔡照會固執地邀請自己，不達目的不罷休，卻沒想到居然輕而易舉地就放棄了。不過他最後的一句話，該不會是王青還沒死心？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