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被脅迫者
作者:驛路羈旅      更新:2020-03-07 13:35      字數:4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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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想在這裏的,相信我,托尼,哪怕我喝得最爛醉的時候,我也不想和這些混蛋混在一起。”

  在一個遠離故鄉的地方,見到一個不算朋友,但還算很熟的家夥,讓內心裏充滿了鬱悶和憤怒的世界頂級軍工專家霍林德姆.托比昂有了一絲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這矮人一樣的家夥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暴徒,他對托尼說:

  “但很遺憾,人人都有弱點,而我有個女兒...”

  “好吧。”

  托比昂不需要再說下去了,托尼已經猜到發生在這個矮個子軍工專家身上的事情了。

  “小布麗吉塔現在還安全嗎?”

  托尼打量著四周,他低聲問到:

  “他們要你幫他們幹什麽?”

  “還算安全吧。”

  老工程師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說:

  “這群暴徒的首領會用蠱惑人心的魔法,不過幸運的是,他們需要我和我的布麗吉塔在武器設計方麵的天賦,所以布麗吉塔暫時還安全,哦,對了,托尼,你看樣子是被剛抓來的,但我不一樣,我已經被他們困住快4個月了,而且...”

  “而且我為他們造了一個...”

  說到這裏,托比昂突然停下了說話,這讓托尼忍不住問到:

  “你給他們造了什麽?”

  托比昂扭過頭,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托尼身後,他說:

  “一個很糟糕的東西。”

  “不,托比昂先生,請不要貶低你的作品,那並不是‘糟糕’的東西。”

  熟悉的,讓托尼咬牙切齒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托尼回過頭,看著那個換上了一身飄逸白袍的“聖者”,曼達林,這個留著古怪的八字胡的混蛋背著雙手,站在他身後,他似乎聽到了托尼和托比昂的談話。

  而他根本沒有理會托尼的怒視,他平靜的看著矮個子工程師,他說:

  “你在武器設計方麵的天賦讓人震驚,托比昂閣下,曾經,我的先祖用弓箭和馬刀征服了大半個歐洲,而現在,我也有了和他們一樣犀利的武器...足以讓整個世界顫抖的武器,而這都源自你那驚人的智慧。”

  曼達林輕笑了一下,就像是一隻眯起眼睛的毒蛇,他審視著托比昂,他說:

  “盡管這驚人的智慧,都被隱藏在一具醜陋的軀殼之下。”

  “你說NM呢!”

  脾氣暴躁的矮個子老工程師抄起酒杯就試圖砸向曼達林,似乎打算現場表演一下自己的開瓢技術,但在同一時間,超過7把槍抵住了他的腦袋,托尼也伸手攔住了暴躁的同伴。

  他說:

  “別衝動...想想小布麗吉塔。”

  “對,托尼先生就很理智。”

  曼達林轉過身,在幾個麵色冷漠,氣息陰沉,披著白袍和兜帽的家夥的護送下,他坐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他說:

  “想想你的女兒,托比昂先生,我在威脅你,而我相信,這威脅足以讓你冷靜下來。”

  “混蛋!”

  老工程師憤怒的幾乎要捏碎手中的杯子,但在托尼的安撫下,他最終還是沒有繼續挑釁。

  曼達林似乎也並不在意托比昂的挑釁,他似乎根本沒有把托比昂的憤怒放在心上,似乎那毫無意義,似乎他眼前的所有人都毫無意義。

  這毫無疑問是個高傲到讓人厭惡的家夥,任何人都會討厭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如國王一樣的冷酷目光。

  “好了,先生們。”

  曼達林伸出自己被戴滿手指的戒指映襯的花裏胡哨的右手,端起手邊的酒杯,他將酒杯舉起,這一刻,一股無形的心靈力量在大廳中鋪開,讓充滿竊竊私語的大廳變得一片安靜。

  他看向大廳裏的十幾個人,除了提前就被控製的托比昂之外,其他人,包括托尼在內,都是在前往未來科技基金會維也納會議的路上被抓住的。

  他們都遭遇了和托尼差不多的待遇,大部分人都一臉不安,當然也有少數幾個人麵色憔悴,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

  這是自然的,並不是每個科學家都和托尼.斯塔克一樣,能拒絕來自美色的誘惑。

  “我本想在一個更平和的場景裏和諸位見麵。”

  曼達林輕聲說:

  “但很遺憾,因為一些外部因素,我不得不用這種稍顯粗魯的方式將各位‘邀請’到這裏來,但請相信,我是真心誠意的想要請求各位的幫助,我需要你們的智慧,我需要你們為我做一件事情。”

  “別擔心,諸位,我不會讓你們披上戰甲,拿上武器去和敵人拚命,那太愚蠢了,也太浪費了。”

  曼達林一臉真誠的說:

  “我隻是需要你們去做你們最擅長的事情,改變一些數據,改變一些程序,改變一些東西,改變一些規則。隻要你們願意合作,願意和我做朋友,那麽,最終,你們會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改變世界。”

  他將酒杯放在嘴邊,抿了口酒,在鴉雀無聲的大廳中,他繼續說:

  “你們中的一些聰明人,應該已經猜到我需要你們要做什麽了。嗬嗬,就比如托尼先生,你跳動的眼神和皺起的眉頭代表著你已經知曉了自己的任務。”

  “啪”

  他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在他手中戒指的閃耀中,一副被標記的地圖投射到了在場所有科學家的腦海裏,那被標記的地點在歐洲,準確的說,德國,艾興瓦爾德地區。

  托尼的眼睛瞪大了。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懷疑曼達林的動機的話,那麽現在,他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很睿智,很有風度,但實際上卻很瘋狂的混蛋到底想做什麽!

  因為在艾興瓦爾德地區,和未來科技基金會的科學家們能扯上關係的,隻有一件事物!

  “智械中樞...”

  托尼說出了那樣事物的名字,在他身邊,老工程師托比昂臉上也閃耀出了一抹驚恐的目光,他也知道了曼達林要做什麽。

  “聰明!”

  曼達林舉著酒杯,看向托尼,這個留著八字胡的古怪家夥非常讚賞的對托尼說:

  “斯塔克先生,你敏銳的思維會讓你成為我最優秀的追隨者,在我的帝國建立之後,也許你願意成為我的首相?嗯,也許科技大臣更合適?”

  “好吧,既然謎底已經揭曉了,那就讓我們用更坦承的方式來說話吧。”

  曼達林站起身,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對那些目瞪口呆的科學家們說:

  “你們想要隱瞞的東西,那些你們不願意告訴所有人的秘密,那些被藏匿的力量,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武力,這些就是我想要各位幫我得到的東西!”

  “一座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悍不畏死的機器人士兵的戰爭聖堂!卻被用來製造毫無價值的工業機器人...他們有那麽多鋼鐵,卻造了個殼來保護自己。”

  “當然,你們的領袖顯然很明白智械中樞能做什麽,但他們在渴望將那種力量握在手中的同時,也在懦弱的恐懼它會帶來的那些東西。”

  曼達林譏諷的說:

  “他們用法令和可笑的約定限製這種力量,卻沒有一個人敢伸手握住它。”

  “我會成為第一個,嗯,用你們的話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在你們的首領們扮演守規則的乖孩子的時候,我已經悄然鎖定勝局。”

  “不!”

  在所有的聽眾中,顯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讚同曼達林這番極端的發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先生站起身,他握緊了拳頭,對其他人高喊道:

  “別聽他的!智械中樞一旦落陷,會讓整個世界都陷入戰爭中!數以千萬計的無辜者會死...”

  “嗯,說得對。”

  這老先生的話被曼達林伸出的手指打斷了,在不斷改變的引力拉扯中,那老先生腳下的地麵詭異的塌陷,就像是有看不到的鬼爪,撕扯著他的腿,將他拽向地麵之下。

  他發不出聲音,甚至無法反抗。

  短短幾秒鍾,那裂開的地麵就再次彌合,而原地除了幾滴鮮血之外,再沒有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那些木偶一樣的侍女們立刻走上前,跪在地上,將那鮮血擦拭幹淨。

  曼達林是個喜好整潔的暴君。

  “數以千萬計的無辜者會死去,而他就是第一個...”

  曼達林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他收回手指,對麵色驚恐的其他人說:

  “失禮了,各位,但我不喜歡有人打斷我的發言。沒有教養的人,就該狠狠挨打...好了,讓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我知道你們內心有糾結,我知道你們內心有恐懼,畏懼自己所做的事情會給世界帶來什麽樣的改變,但要我說,朋友們,改變是好事。”

  曼達林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談,他努力的蠱惑人心,他說:

  “我的祖先,偉大的成吉思汗曾用可怕的戰爭征服了大半個世界,除了恐怖的傳說和至今無法被遺忘的死亡之外,他亦為世界帶來了改變,新的理念,新的格局,那些他所留下的遺產,至今還在影響著這個世界。看,我舉出了例子,你們還能說改變是壞事嗎?”

  沒人回應他,他也不需要回應。

  他是個瘋子,正常人和瘋子是沒有什麽共同語言的。

  “戰爭隻是國王改變世界的工具,而那些死傷者隻是規則改變的犧牲品,那隻是一團數字。整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而一場戰爭能帶來的死亡,和那些自然死去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們是要改變世界,不付出代價怎麽可能?”

  曼達林攤開雙臂,他看著那些人的眼睛,但很遺憾,他沒看到他希望看到的讚同。

  這讓這位暴君感覺到了不滿,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對所有人說:

  “你們總以為選擇很難,但其實它很簡單,不要把問題太過複雜化。你們隻需要考慮兩個問題。”

  “生,還是死?”

  “他們,還是你們?”

  曼達林舉起手指,在大廳四周的暴徒們舉起了武器,在子彈上膛的聲響中,他的手指慢慢向下彎曲,也許幾秒鍾之後,這裏就會發生一場可怕的屠殺。

  “你們應該知道,這世界上的聰明人不止你們。而你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隻是因為你們是他們中最好抓的...我有些失去耐心了,朋友們,快告訴我你們的答案吧。”

  在曼達林冰冷的威脅下,沉默的人們瑟瑟發抖,現場的氣氛沉寂到近乎壓抑,就像是無形的風暴在醞釀著。

  “夠了!我幫你...”

  最先頂不住壓力的是一位女士,她痛哭流涕的舉起雙手,然後被身後的侍女帶離大廳。

  任何團體在麵對任何艱難抉擇的時候,一旦有了第一個帶頭者,那麽頑固的堅持似乎都失去了意義,很快就有接二連三的人屈服。

  在2分鍾之後,大廳中隻剩下了最後幾個人。

  除了托尼和托比昂之外,還有最後一個人,他年紀也很大了,頭發都快掉光了,麵對曼達林冰冷的注視,他歎了口氣,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他看著剛才那個老先生消失的位置,他說:

  “你剛殺了我最好的朋友,盡管他總是和我吵架...而且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服從你。”

  “你不願意向國王低頭嗎?”

  曼達林說:

  “是因為內心的傲慢?還是因為痛失朋友的痛苦淹沒了你?如果我告訴你...我能複活他呢?”

  “那不是關鍵。”

  這老頭對托尼和托比昂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他喝了口酒,然後將酒杯扔在地上,他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對曼達林說:

  “關鍵在於,曆史上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妄想者,可惜從未有一個被真正記載在曆史上。”

  “你們這些人總會低估我們的勇氣,尤其是在我們保護我們的兄弟姐妹,保護我們的孩子,保護我們內心堅守的準則的時候...”

  他勇敢的直視著眼前的暴君,他從口袋裏取出折起來的信紙,他低聲說:

  “真可惜啊,參加不了基金會的研討會了,我還準備了一篇很棒的演講稿呢...至於你,狂徒,你會失敗,就如你那殘暴的祖先一樣!”

  “住手!”

  “砰”

  一聲槍響,在托尼的吼聲中,飛來的子彈打穿了這老人的心髒,他倒在血泊中,手中握著的那幾張紙飛在空中,最終落在地麵,象征著一個生命的逝去。

  曼達林的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他扭頭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托尼,和已經被暴徒們摁在地上,卻還在不斷掙紮怒吼的托比昂。

  他靠在椅子上,似乎剛才的死亡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他問到:

  “現在,該你們兩個了...”

  “在你們回答之前,避免你們被怒火衝暈頭腦,我要提醒一下,我手中...還有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