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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爾.科爾森很緊張。

  按理說，他這樣還沒從特工學院畢業的實習特工，是沒有資格持槍的。但因為科勒的局長的強製要求，菲爾和其他正在內華達州基地接受訓練的特工們這一次得到了配槍的權限。

  這群菜鳥們被告知，戰略危機幹預與諜報後勤處3級文職特工尼克.弗瑞背叛了組織，帶著一個疑似其他勢力間諜的女人進入了秘密基地中。

  其實按道理說，這群菜鳥們應該更熟悉弗瑞，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的訓練都是弗瑞統籌的。

  不過科勒畢竟是名義上的局長，哪怕老特工們都很清楚，誰才是組織的真正老大。但科勒現在這個身份，還是很輕易的唬住了這些還沒入職的菜鳥們。

  他們幾乎是一臉懵逼的被塞進直升機，跟著局長前來“抓叛徒”。

  很多菜鳥特工第一次執行任務，多少有些激動。

  但菲爾並不激動，他本能的覺得，弗瑞長官並沒有做出錯誤的事情，至於科勒局長的真正企圖，他並不了解，也並不關心。

  “別動！否則我就開槍了！”

  在帕伽索斯基地的地下通道中，菲爾雙手持槍，對準了眼前那個穿著黑色作戰服，帶著頭套的家夥。

  在之前的十幾分鍾裏，特工們的聯絡頻道一個接一個的靜默，菲爾還聽到了特工們的慘叫聲和求救聲，這說明，有某個人，或者某些東西在攻擊特工們。

  菲爾還看到了電梯裏被打暈的同伴，也許，那正是眼前這個家夥做的。

  “菲爾.科爾森...”

  那個被槍指著的家夥轉過身，他看著菲爾，菲爾則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是詭異的，如火焰熄滅後的餘燼一樣的眼眸。

  正常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瞳孔的！眼前這個家夥，不正常！

  而且，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別動！最後一次警告！”

  科爾森特工再次發出了警告，但那人卻毫不在乎，他舉起手指，對準了科爾森，他一字一頓的說：

  “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黑衣戰士越過腳下昏迷的外星人，朝著科爾森特工走出一步，眼看著他開始行動。科爾森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他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別過來！”

  他最後發出了警告，但梅林並不在意，他繼續向前，就像是根本沒看到科爾森手中的手槍一樣。

  “該死！”

  科爾森特工咬著牙，扣動扳機。

  但就在扳機扣動的同一秒，他看到梅林詭異消失，下一秒又出現在自己眼下，而他手中的手槍，也被一股力量抬著舉向天空。

  “砰”

  一聲槍響。

  詭異出現在科爾森眼前的梅林左手握著剛剛激發的手槍槍身，右手五指並攏的揮起。

  眼看著自己的武器被控製，科爾森特工反應極快的鬆開手槍，但他剛擺出了一個格鬥的姿勢，梅林揮下的右手就精準的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科爾森感覺到劇烈的痛苦，下一刻，他眼前天旋地轉，虛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最後的視角，是梅林彎腰將手伸向他的動作，以及那雙閃耀著灰燼餘光的雙眼。

  自己的第一次任務...

  就可恥的失敗了呀。

  ——————————————————

  梅林扛著科爾森，另一隻手拖著昏迷的斯科魯人的手，就像是拖著重物一樣。

  整個帕伽索斯基地都因為科勒帶來的特工們的突襲而變得混亂起來，但各處防備的守衛在麵對梅林這樣的突襲者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依靠著黑暗感知和黑霧的突襲，在十分鍾之後，梅林回到了停車場。

  他將科爾森扔進後座，將那個外星人用鎖鏈捆起，扔進了後備箱。然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依靠“借”來的一張身份卡，在基地的混亂局勢中，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帕伽索斯基地。

  梅林一邊開車，一邊舉起手臂，在帶BP機功能的手表上，有一條未讀消息。

  那是弗瑞在十幾分鍾之前發來的。

  “脫離危險，正在前往路易斯安納，保持聯係！”

  在得知弗瑞和弗斯已經脫離了危險後，梅林鬆了口氣。他抬起頭，將後視鏡轉了轉，對準了後座上昏迷的科爾森。

  他看著那熟悉的臉，他看著自己曾經的弟弟，梅林的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最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弗瑞居然將菲爾也招募進了戰略危機幹預與後勤諜報處。

  現在恍惚間想起來，在數個月之前，在他和弗瑞打電話的時候，弗瑞說過...那時候他正在威斯康星州出差。

  “啊，太遲鈍了。”

  梅林伸手拍了拍額頭，他看著眼前恍惚的山間道路，他說：

  “我早該察覺到的。”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既然沒能趕在菲爾被卷入這攤亂麻之前阻止事態，就隻能接受眼前這件事。梅林打著方向盤，看著後視鏡中的昏迷的科爾森，他說：

  “那麽...”

  “我該怎麽處理你呢？菲爾...我的弟弟。”

  幾個小時之後，梅林回到了他和弗瑞以及弗斯出發時的那個小酒吧。

  潘喬酒吧裏空無一人，被弗斯嚇跑的酒保和老板還沒有回來。梅林打開鎖子，將外星人和科爾森扛進酒吧裏，將他們扔在椅子上，然後自己走到吧台後麵，給自己倒了杯酒，還加了冰塊。

  他拿起杯子，摘掉頭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扭頭看著窗外，黃昏時分的光芒順著窗戶照進來，將這昏暗的酒吧都照亮了一些。

  幾分鍾之後，梅林慢悠悠的說：

  “你還打算裝睡到什麽時候？”

  沒人回答他，整個酒吧裏靜悄悄的。

  梅林端著酒杯，走出吧台，他坐在椅子上，在他對麵，是假裝還在昏迷的菲爾.科爾森。

  這菜鳥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在梅林擴散開的黑暗感知中，他的一舉一動，簡直就像是黑夜中的火炬一樣，根本無法隱藏。

  “砰”

  一樣東西砸在了科爾森特工眼前的桌子上，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科爾森特工眼睛一跳，但他依然死死的閉著眼睛，假裝自己昏迷。

  “戰略危機幹預與後勤諜報處2級外勤特工梅林.萊利！”

  梅林靠在椅子上，對眼前的菜鳥自報家門，他喝了口酒，輕聲說：

  “你現在應該叫我長官！菜鳥。”

  “嗯？”

  聽到梅林意外的身份，科爾森這才睜開眼睛，他狐疑的看著梅林，越看越覺得梅林眼熟，自己似乎在之前見過他。

  但科爾森沒有聲張，相反，他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證件。

  他將那證件拿起，反複看著幾處隱藏的細節，十幾秒鍾之後，科爾森確認了眼前這個身份卡是真實的。也就是說，這個被他認為是壞人的家夥，其實是自己人？

  “你為什麽要襲擊我們？”

  科爾森將黑色皮夾放回桌子上，推給了梅林，他看著梅林，他說：

  “如果你真的是組織裏的老特工，為什麽要攻擊自己人？”

  “因為你們執行的命令是錯誤的，菜鳥！”

  梅林對科爾森說：

  “科勒是個無能之輩，而且帶領你們的根本不是科勒！我敢保證，那家夥現在還被關在內華達州基地的某個地方。分辨敵我是特工應該具備的基礎技能，科爾森特工，很遺憾，在這件事裏，你們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你們的特工訓練很失敗...對你們寄予厚望的弗瑞，估計也會很失望。”

  “你的意思是...”

  科爾森揉著脖子，他盯著梅林，他說：

  “弗瑞長官的所作所為，才是對的？”

  “這個嘛，我目前無法判斷。”

  梅林喝著冰涼的酒，他說：

  “任何事情在結果出現之前，都無法判斷它的對與錯。但我最少可以告訴你，比起科勒，弗瑞更值得信任...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的保密等級還不足以知道更多的消息。而我更感興趣的，是你！”

  梅林放下酒杯，他敲著桌子，對科爾森說：

  “講講你的故事吧，科爾森特工。你是怎麽被招募的，又為什麽要答應弗瑞加入這個情報組織裏？”

  梅林的要求很奇怪，科爾森雖然是個菜鳥，但他也意識到了一絲古怪。他看著梅林，片刻之後，他說：

  “長官，我很疑惑，我的故事，和這件事本身有關係嗎？”

  “當然有！”

  梅林一臉嚴肅的說：

  “弗瑞長官在執行危險的任務，他需要足夠的後援。我必須知道你是不是值得信任，才能決定是不是要帶著你繼續深入這件事裏...帶你上戰場之前，我必須先了解你這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科爾森特工。”

  “呃，有點道理。”

  菜鳥科爾森被梅林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弄得有懵，他覺得梅林說的有道理，而且他確實也想做正確的事情。

  於是在梅林的注視中，科爾森低聲說：

  “我來自威斯康星州，在去年的時候，我本來剛剛高中畢業，我在自己農場裏準備上大學的事宜...”

  “等等！”

  梅林打斷了科爾森的敘說，他說：

  “科爾森農場買回來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們曾經賣過農場？”

  梅林的問題讓科爾森很驚訝，他反問到：

  “那時隻有我們家人才知道的事情！”

  “因為我曾經見過你！科爾森。”

  梅林聳了聳肩，坦然對科爾森說：

  “5年前，在威斯康星州麥迪遜醫院，我們有過一麵之緣。你可能已經忘記了，我當時自稱是你父親的朋友，在那個時候，我雖然還不是組織的特工，但我已經和弗瑞有過接觸，我知道，他從很早就開始關注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梅林揉了揉額頭，他半真半假的說：

  “過於你的過去，我其實很清楚。但我需要你表現自己的誠意...繼續說吧，讓我真正信任你。”

  “呃，好吧。”

  科爾森腦海裏確實有這一段記憶的模糊印象，他一直覺得梅林的臉很熟悉，在5年前，他父親住院的時候，也確實有過這樣的經曆，

  現在，他總算知道那股熟悉感來自何方了。

  於是科爾森帶著疑惑繼續說：

  “弗瑞在農場裏找到了我，他告訴我，他觀察了我很久，認為我有成為特工的資質。我從小就喜歡看各種超級英雄漫畫，我想做一些好事，對國家和人民有幫助的事情，因此，我沒有考慮太久，就加入了組織，然後在內華達州進行訓練。”

  “還有呢？”

  梅林低著頭，他輕聲問到：

  “任何人，在做任何決定，都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科爾森，再加入組織成為特工的這一段時間裏，你找到它了嗎？”

  “我有些聽不懂，長官。”

  科爾森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他說：

  “我就是純粹的想要做些好事，弗瑞長官告訴我，加入組織後，我能做很多...”

  “我指的是...”

  梅林抬起頭，推了推眼鏡，他盯著科爾森，他說：

  “你成為特工的私人目的！是為了滿足內心裏成為英雄的欲望？還是為了...尋找一些，可能已經失去的東西？”

  在梅林的注視下，科爾森特工有些不自在的活動著身體，兩人之間維持著沉默，直到近一分鍾之後，科爾森特工重新抬起頭，他看著梅林，他說：

  “有。”

  “我父親在5年前遭受了一場災難，車禍之後他昏迷了整整2年，我曾以為我的父親再也無法蘇醒了。但在第三年開春的時候，父親他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雖然後半生隻能坐輪椅了。”

  “但他的蘇醒，讓我和母親非常喜悅。我們曾以為這是來自信仰的庇護，但...但父親告訴我們，不是！”

  科爾森特工的手指放在桌子上，他看著梅林，眼中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他說：

  “我父親告訴我，他本該死去的，但有人救了他。他記不得關於那個人的任何信息，但他知道，那個人對於我們，對於科爾森家很重要，他告訴我，那個人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才將他從地獄裏拉了回來。”

  “他讓我找到他！父親讓我用盡一切方法，也要找到那個人...這聽起來很怪異，對吧？長官，但我卻能感覺到，我父親說的是真的。沒錯，你說的對，我加入組織確實有私人目的。”

  科爾森舒了口氣，他坦然的看著梅林，他說：

  “我想找到那個幫助了我們的人。”

  科爾森的自述，讓梅林心中的情緒有些翻騰。

  但他表麵上卻還是麵無表情，十幾秒鍾之後，他對科爾森點了點頭，他說：

  “很好，你通過了！菜鳥，從現在開始，你跟在我身邊。”

  “我們去救弗瑞！”

  “我們...去做好事！”